《芳欲》mingjing

2、第 2 章

　　望着有道那焉了的茄子样，钱程还是耐心地俯下身将有道搂在了怀里。
　　有道一语不发地将头靠在钱程的小腹上，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轻声说了句：
　　“我没有做坏事，我只是求他们给我讲他们的故事。”他扁了扁嘴，叹了口气：“要不然我哪有那么多好玩的能讲给你听了？”
　　钱程的心在听了这番话后突然晃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升腾，像一颗种子破土而出一样，噌噌地往上窜。他低着头看了会自己师弟的眼睛，认真而又郑重地摇了摇头：
　　“下次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有道没有说话，只是靠得钱程更紧了些，似乎是用行动在给对方一个允诺一般。
　　如此折腾了半日，两人俱是筋疲力尽。有道打了两个哈欠，脸贴在钱程身上，眼皮渐渐耷拉了下去，过了一小会儿，竟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的样子。
　　钱程亦觉得有些困，用手扶起有道的身子，连抱带拖地走到了床铺那里，护着对方躺下，然后如往常一样帮他脱起了鞋袜和衣服。

　　但是脑海却因为这简单的动作而变得越来越清醒起来，似乎有什么，有什么不一样了。
　　钱程摆了两下头想挥开脑中的几丝捉不住的头绪，像是暗夜中的萤火虫一样，忽明忽暗，总叫你看不清它真正是什么样子，但是却又清晰地让你知道它是存在的。
　　这种感觉，实在令人焦躁，就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一样，令人不安。

　　钱程默默回忆着书中的那些叫人清心寡欲的经文，试图平静自己，却发现越是压抑就越是克制不住，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地方开了个大口子，一些东西正在汹涌地往外喷发，根本压抑不住停止不了。
　　他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有道，不自觉呼吸就变得沉重了起来，双眼渐渐变得有些红，准备为对方盖被子的手，也逐渐改变了方向，转而去拉有道腰间的系带。

　　钱程心里疯狂的嘶叫着住手停下来，但他控制不了自己。哆嗦的手慢慢扯下棕色的衣带，扔到了床的另一边。他的目光几乎牢牢地被有道俊秀的脸给锁住了，根本由不得他不去看，不去想。
　　有什么浑浊而混沌的东西涌了上来，逐渐迷蒙住了他的双眼。

　　突然，怀里的铃铛响了起来，清脆悦耳的铃声让迷失中的钱程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缩回了手。这声音也似乎惊扰到了睡梦中的有道，他眯起了雾蒙蒙的眼，见是钱程在身边，便很放心地向他那边靠了靠，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念了一句：
　　“师兄……”
　　原本很平常的声音不知为何，此刻听到钱程耳中却带上了异样的旖旎，是一种别样的意味，心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遭一般烫了起来。望着复又睡过去的有道，钱程也不再管那依旧抖动不停的金铃，腾出手便要去拉有道的内袍，还没碰到却突然听到房外师父的声音：

　　“钱程……钱程……”
　　铃声戛然而止，钱程如遭雷击，一下子站了起来连着退了好几步，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望向床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仿佛突然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样，心里全部都是那种悔恨和自责，半晌都回不过来神。
　　直到师父走了进来看到自己，责怪地训斥了一句：
　　“叫你如何不回应呢？”一面把目光又落到床上的有道身上，这才兀自像知道了什么似得，压低了声音：
　　“随我出来。”

　　钱程收拾了一番自己混乱的心情，稳住了心神，随师父出了卧房。
　　哪知师父竟是带着自己去了凌霄殿面圣。玉帝正坐在高位之上，似乎正在和几个天将商量着什么。
　　“陛下，钱程带到。”老财神躬身向玉帝行了一礼。
　　“钱程啊，”玉帝抚摸着胡须道：“早听众亲家说你才德兼备，又体恤师兄弟，论资历论操守都足以接老财神的位子，你是如何想的啊？”
　　钱程慌忙跪下叩头：“小仙资历尚浅，道行不足，得众位仙长如此抬爱，今后必当更加尽心尽力为天庭效力才是。”
　　玉帝满意地点头，刚准备开口却听一边的执法天尊说道：
　　“陛下，恕臣直言。先前钱魔作乱，搅得天下地下律令不严，风波四起，或人或仙都是欲望毕现、丑态横生。财神掌管天下财富，是最忌讳贪欲，也极易诱人腐化的职位。身居此职者必须心无杂念、无欲无求。钱程虽好，平常在天界却没经历过什么考验，也不见得真章。”
　　执法天尊一向话语直白，极不给人面子。再加上他那张木若冰雕的牌九脸，是最令人头疼发怵的一个角色。
　　“那依你看……”玉帝抚额看着他。
　　“不若让其下凡历练一段时日，以观其效，再行判决。”
　　玉帝一愣，不料他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也没想到该如何应付，只得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老财神和钱程二人。
　　不料钱程立刻开口道：
　　“小仙愿意接此重任，以彰操守。”
　　玉帝微笑了起来，点头赞许道：
　　“你有此自信，想来朕听到的那些评价，也是无错的，准奏吧。”

　　钱程下界的日子三天之后定下来了，有道也一直吵了三天。
　　“师兄能下界，凭什么我不能？”他两手撑在案几上，鼓着眼睛与师父对瞪。此时他也忘了那些长幼尊卑的规矩，忘了自己不成体统的形象，一心便只想着和师兄一起下界。
　　“你放肆！”老财神一账簿敲在有道的头上：“你程师兄是为了正事下凡，履行玉帝公务，你下凡又是作甚？”
　　“我也是履行公务。”有道大声嚷嚷着。
　　“什么公务？”
　　“……”
　　总不能说公务就是给师兄作伴解闷吧。

　　有道挠着头，感觉这一条说不过去，过了半晌眼珠一转，看向老财神时已是堆起了满脸笑容：
　　“师父……”他拉长了话音：“你想啊，虽然程师兄离开天庭只有月余，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呐，那就是三十多年。这人间妖魔鬼怪不说，还有那些情劫滥爱，我去，我可以看着师兄，以免他多年修炼的道行，毁于一旦呐。”
　　他摇头晃脑地说完，自觉这个理由很完美，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回头一看，只见老财神眯着眼，正用一脸不屑的表情在看着自己：
　　“我担心你程师兄陷入情劫？你程师兄见了嫦娥都眼不斜视面色如常。我看，你倒是有可能！”

　　有道一愣，反应过来不由大恼，正的不行软的不行，非要逼我忌杀招。

　　“你不让我去，我就去告诉别人，‘王八公主’这个绰号是你教的！”

　　“噗……”老财神喝到嘴里的一口茶顿时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