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Target.85 逆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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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晴。有雷阵雨。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你还好吗……什么的，我怎么可能会写这样招人吐槽的话，我当然知道，你似乎不太好。现在战局越来越紧张，我即使不想知道也会时不时从某些人口中得知一些消息，白兰还是态度暧昧，很多时候我都分不清楚他是在试探还是认真。但是我答应过你我会回去，所以就算你丫又不相信我……我其实就是想说，我还好。哈哈。
——可能要除了最近的治疗和复健太疼以外吧。
治疗原理略高端我也讲不太清楚，过程太凶残我更不想说……我不是来找茬的啦，只是给我抱怨一下下就好，真的是很疼啊。比起最初的时候仓库那场爆炸还要疼，所以毛线球球都嫌弃我不肯跟我交换所以……啊哈，我什么都没说！还是汇报一下成果吧，疼也有疼的价值，每天都能明显感觉到腿伤在恢复，所以你看，我真的不是乱来的。还有其他方面，也如计划中一样一点一点的展开，说起来，哥哥让你很头疼吧，不过，我觉得很高兴来着。
很解恨，嗯……你有没有想念我？
我是不可能知道啦。也不太敢去想，原因有很多，女人的心思总是复杂我也不指望你能懂，但是我很想念你，真的。让我像个初恋少女一样坐在樱树的幻境下面抱着膝盖写日记，你有罪。但是我不能经常想你，我很怕自己会后悔。特别害怕。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回去的话，你会冒多大的风险来救我呢？
啊不用想啦，这个假设我每次都做一半就会放弃，我可能真的没有做公主的基因吧，等着王子来救还不如让我缺胳膊少腿自己杀出去。我只希望，你能来接我就好。
唔，写着写着就忍不住多愁善感，我一点也不想哭，所以决定就此打住。
那么，晚安，狱寺。
阿紫，记于11月7日夜。』
合上日记本，然后一个响指，本子凭空消失，变成淡淡的樱花印记列入“胶卷”末端，于是影像再多一格。这样的幻术日记是最近才跟戴蒙学会，说到底也是些幻术的小把戏，爷爷看起来会很多这样的自娱自乐。虽然最近他似乎很忙，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也知道白兰如果知道真相他肯定又会不高兴了。或许是很不高兴也说不定。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前。
11月9日，我从白兰那里得知了云雀恭弥回归的消息。不过就谈话的重点来说，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白兰，我们都有意无意地把注意力放在了遥遥身上。
“小遥果然还活着呢~”白兰这样说着，他的表情却并非如语气般轻快。而我则在来这里之前就知道这一点，这种时候只来得及感慨我家亲爱的姑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面对着白兰无法喜形于色，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听着。
我们在下国际象棋。这一刻的白兰出手变得隐约凌厉，却给了我可乘之机。
局面意外地进入了拉锯。
我并不想惹怒他，但也不想虚与委蛇，那样可能更危险，所以我还是走了下一步。
然后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笑了。
“小唐叶总是这样不饶人呢~”他笑着说，拈起棉花糖的手指修长，揉捏着白色的糖块却并不急于入口，像是在斟酌着什么，然后他继续：“说起来你哥哥也是这样呢！”
“诶，怎么说？”我干脆也停了手，这种时候调整气氛绝对必要，我应着话接下去，“我们毕竟不是亲兄妹，所以我很难跟你在这里产生共鸣。”
“哈哈哈，小唐叶是这么认为的吗？我可不这么想~”他像是终于玩够了一般将棉花糖丢进口中，然后戳了戳指间的糖粉，再度抬头看我：“在我看来，你们倔强的地方可是如出一辙~”
我朝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然后，就像是要打乱我的游刃有余一般，白兰突然往后靠上背后的沙发懒懒一笑：
“小唐叶想知道白鬼君对你现在在我身边这件事的反应吗？”
脊背上冷不防便是一阵冷意滑过，我下意识便绷紧了身体看向他，“我如果说不想你能不说吗？”
“为什么~”
“很明显不会是什么好的反应，就算看你的表情也能明白。”
“……小唐叶，果然很了解白鬼君呢~”
“……”
事实上，白兰想做什么可能真的难有人能阻止他。而那些恶作剧般的行为背后……
不行，没办法思考。不能再去想。
——我从未想过能亲眼看到自己的死去。而且是那样的死法。
荒诞可笑，又不能不让人毛骨悚然。
影像里的画面大部分已经模糊，唯一清楚的是黑发紫眸的青年平举的手臂还有被风吹乱的凌厉头发，我不知道是画面清晰度不够还是我根本没去看，所以他当时是什么表情我无法得知。至于他的枪口对面那个“我”，我看到她倔强地盯着青年一脸大义凛然又无辜的样子突然就产生了无与伦比的自我厌恶。
虽然那只是幻象，可我现如今的行为姿态毫无疑问就是那样的，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那么……也就不能对在矛盾冲突中成为牺牲品这件事存有任何侥幸。
鲁修开枪了，他当然要开枪。而还有人比他更快。
我想我很难忘记那个飞扬肆意的身影，灰色的短发在风里扫出利落的弧线，单手端着重型机枪，另一手帅气地拉过鲁修的衣领，然后吻上去。就在这一个瞬间里，她偏移了鲁修的弹道而把自己的子弹送入了枪口彼端的“我”的脑袋。
干脆利落的爆头。一点都没偏，而我不幸没有漏看任何一个细节。
而我也永远无法去描述那个画面。即使我清清楚楚知道它是假的。
但当场的鲁修知不知道我并不确定，因为白兰说那是狼毒的幻术，以假乱真还没有被识破过，对象包括白兰在内。
但那些可能都不再重要，我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鲁修不会手软才放心把组织交给他。
现在看来，至少给白兰把戏演得够逼真。即使他也知道很快这个事实就会败露，但他显然并不在意，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应该都达到了吧，至少我的反应会是不错的参考。
也许就是因为那样，他又问了我一次：
“我帮小唐叶把组织夺回来怎么样？”他看起来已经对“得到它”没有兴趣，而只是为了“夺回它”。他说：“小唐叶可真是不让人失望呢~”
不让他失望的，就是终于会发抖的我吗？我不想知道。
之后的两天完全无法进食，不管吃什么都会吐，连治疗也不得不中断，白兰难得的不再调笑，而我则在11日的午后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小正。
红发的青年眉眼间有长期累积下来的疲惫，而让这样一个人用满怀担忧的眼神看着我终究无法面对。于是最后，我只能乖乖跟着他来到某个小厨房，在那里我见到了金发侧旋叼着棒棒糖的工装青年，是斯帕那。而那个小厨房，就是斯帕那每次央着小正给他做和食的地方。
面对着两个情商不那么高的机械天才，不得不说我轻松了许多，而跟着小正捏寿司和饭团的时候虽然还有所抗拒，但看着斯帕那时不时就像是要掉下口水的样子我慢慢地也不再那样难受。而等到后来成品出炉，几天下来的饥饿仿佛瞬间袭来……于是以那件事为分界点，我总算从阴影中恢复过来。至于随后我从斯帕那那里得到复健辅助机器人，就是意外的收获了。另外，我用于排解压力的方式又多了一个——下厨。
虽然是小正建议斯帕那力推，但治疗之余有其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是再好不过的事，而我和白兰之间的紧张气氛也借由这一点而稍微得到了缓解。不管怎么说，我没打算也不能跟他僵持，即使我在那一刻的确非常非常的讨厌他。
可在那之前，我显然必须更讨厌自己。但这些情绪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有我的反击方式。
11月13日傍晚，我正在厨房不知道第几次的尝试鲜焗虾，手指头被虾皮扎得生疼，我抽着嘴角吸气，冷不防便看到了靠在厨房门口的白发青年。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包括他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模糊不清，我逆光看过去，看了很久，久到我准备把他当做雕像而回到料理上去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依旧带着轻笑：
“小唐叶你真的不会让人失望呢~”
同样的一句话。意味大概完全不同。但我已经不想再去猜什么。敌对的立场能允许的我们的交往方式大概也就是这样，他表面暧昧，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清楚彼此的底限。
我朝他笑笑，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利刃，扯了嘴角：“恐怕今晚的虾还是会让你失望。”
然后他就笑了。
而那一刻我在想，这一切，如果能够快点结束就好了。
喜欢狱寺，也喜欢白兰，程度可能稍微有差，但都会从尽量客观实则终究还是自以为是的角度去对他们抱持着某种感情——在三次元的时候就是这样单纯明了。可在这里，一旦敌对，很多时候矛盾都会让人尴尬而尖锐。一个人身负两个世界的立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我只不过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
或许，这就是贪心的代价吧，我想。
当天晚上，我从戴蒙的口中得知了白兰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与此同时，我亲眼目睹了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同盟战线达成。
彼时戴蒙正悠闲地靠在他制造出的幻术空间里的砖石柱子上，那是他钟爱的中世纪贵族庭院，并不算太奢华，但处处透着精致，大概是他最习惯的生活场景吧。
就他所说，在我和白兰各种看不见实质的对峙中他也没有闲着，他当然不会闲着，怎么对付密鲁菲奥雷怎么利用他从这里近水楼台得到的一切资料，这一百年活下来他绝对比我精通。实际上，他利用的并不止彭格列和RAY，对其他大小家族的因势利导更是他的拿手好戏，因此，这段时间密鲁菲奥雷所遭受的一些看不见规律的重创很大程度上出自这个人的手笔，这些都是白兰始料未及的。
不管白兰他怎样全方位掌握我每天的生活，他都不可能看出什么。戴蒙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不定时炸弹，但我不知道他能埋多久，能不能在最后到来之前都不被引爆……我有着这样的担心，但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另一颗不定时炸弹也凑了过来。
我想他们彼此必定有至少一方是故意的甚至可能蓄谋已久——原本来说，雾家爷孙沆瀣一气似乎也是自然而然，可我没有想到会是以那样的形式。
【NUFUFUFU……你就是六道骸？嗯~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容器……】
【KUFUFUFU……您肯把手上的地狱指环交出来我就不举报你哦……】
我：【……】
最终的最终，他们终究达成了某种奇妙的默契，事实证明爷爷显然更加大度或者说直白一点，更加老谋深算，六道骸对他的利用价值大过了他撕破脸的必要，而于十代的青年来说，戴蒙的存在所能带来的改变他可能比谁都清楚。十年过去，他骨血里厌恶黑手党的因子也不曾消散，但这并不影响他更加冷静地去权衡利弊。
顺便一说，戴蒙的出现抵消了我欠六道骸的某个条件——或许这可以作为他们狼狈为奸的证据？说到底，除了脑袋里诡异的声音开会导致我更加头疼以外，这种情况总体来说并不算坏，就算不去明说，形势也开始慢慢流转向彭格列，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而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连串的输赢对峙的真正意义。
以及，它还会带来怎样我不曾料想的局面。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Target.85 逆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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