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Target.18 复仇者（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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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害死猫。……好像这么说也不对。
总之我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将手中薄薄一张纸重新塞回信封放进生了锈的铁盒子里，我转头看向一旁仍埋头专注于手中的圆柱筒的红发青年，他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一类人，但凡涉及他们热衷的东西，那么就算世界在下一秒就毁灭也变得跟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某种程度上当真是羡慕嫉妒恨了。
总之现在是跟他没得商量。狱寺这两天又一直忙着在外周旋，彭格列的事，此行的相关调查……他一个人早出晚归的忙，而我则是留守大本营尽可能的搜集各方动向以及调查纽约这边的势力浮动，还要顾及正一的状况，想想两天里除了半夜迷迷糊糊爬起来给他开门以外，我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才怪。
我该怎么办？
再次垂眼看向手中的铁盒子。里面月白色的蚕丝内衬上，一对青刃短匕正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刀身一侧，镭射花纹凛凛绽放。
此外，还有一只刻印着同样花纹的金色怀表，打开来之前，它的时刻是静止的。
【当怀表重新转动——我亲爱的孩子，我很遗憾，你终于还是走上了和我同样的道路。】
——开场白是这样的。
那封信在这里等了五年，和这对青刃匕首一起。怀表的时刻静止了五年，此刻重新转动。
这几乎像是一个仪式——
我的手指在离那只怀表半寸的地方微微颤抖，以RAY之名的横冲直撞终于到了核心，拿到它，我才应是站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此前一味仰仗依赖，我一直忽略了，在我利用这个组织想要为狱寺为彭格列去做些什么的时候，我作为这个组织的顶点，应该履行的职责又是哪些，它在这个世界从被设定出来那一刻起，已经作为一个组织真实地在运转，它不止是我的工具——它也是这个地下齿轮中重要的一环。
即使不考虑争取整个组织的信任支持，我也要接触了核心的部分，才能将自己手中的筹码最大化利用，所谓玩游戏首先要懂游戏规则，我不能再继续被动了。
可话虽如此，要去运转一个组织谈何容易，更何况是这种动辄性命攸关的军火交易。
“打开了！”
在我对着旧物苦着一张脸的当口，带着兴奋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我侧头看过去，红发的青年正一脸兴奋的看向我这里，他的手中，圆柱形的封筒从一侧齐齐裂开，露出了中间的卷轴，浅黄的羊皮纸在微光下静静散发着岁月的味道。
我怔了怔，然后连手带脚穿过书堆爬到了小正的身边去，小心翼翼接过了那个卷轴，细看之下，刚劲有力却不失优雅的英文字母在眼前渐次排列，我的手再次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RAY的个人札记。”信里提到的。
我喃喃着，一边的红发青年挠了挠脑袋，脸上是如释重负后无法掩饰的疲倦，他有些不安：“能帮上忙就好了……”
“当然！”我抱紧了怀里的卷轴双眼放光的看着面前的青年，“正一你帮了大忙了！唔，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果然晚饭试着做你喜欢的日本料理说起来现在什么时间了？”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阿叶做的日本料理什么的就免了……”青年突然慌慌张张站起身来，声音越来越小，左手则无意识的捂上了肚子的位置，他讪笑着看向我：“比起这个，阿叶不是想看这个札记么我，我先回去睡一觉了！”
落荒而逃的背影在书堆里踉跄了好几次，我好笑的弹了弹手中薄薄的纸页，接着调亮了一旁的壁灯，便开始靠着书架阅读手中的札记。
前代的RAY前身是一名特种兵。因伤退役后，他本着对武器的喜爱一步一步创建了这个军火贩卖组织。一开始只是以货易货，但随着逐渐深入，他发现很多武器已经不是普通的渠道就可以入手，于是交易网络开始逐渐扩大深入……到了后来，竟成为地下世界不可小觑的一支军火交易渠道。但事实上，从札记里很清楚看得出，他对自己创建的组织似乎并无太大的执着，更多时候都是神出鬼没，将大部分的军火流通交给部下全权负责，而他自己则是依着个人喜好去承接一些军火交易，而继承人方面也是同样——
如蒙德说过的，他对于唐叶更多采取放任态度，并不执着于她的继承。
但这并不代表他从未想过。而为了这个万一——他为唐叶留下了这本札记。
关于组织的管理，关于个人交易的各种案例，注意事项，关于，在这个地下世界行走，依旧想要自由的话所要付出的代价。
他不知不觉建立起来的一张网不知什么时候成为阻碍他行走的阻力。但显然，他成功平衡了个人自由与组织稳定的关系，以此为基础，他为她指明了离开的方向。
这是最后的礼物。
只是可惜，他甚至未曾留下一张照片。我用上自己所有的想象力，也无法还原那个半条腿瘸拐的退伍军人，和他从唐人街捡回的倔强华人小女孩的故事。说起来感觉相当奇妙，我是唐叶，但被设定出来的前半段故事，竟让我在此刻产生了微妙的嫉妒心理。
我只能感叹这个游戏制作的精良，即使这在同时更像是一种讽刺。
读完札记的时候，阿彻突然出现，这一次倒是记得了给我加持经验值，我想了想，还是要求智力全加，他淡淡的微笑照办，之后手指轻点，我的左边耳垂上一点灼热掠过，再照镜子，一枚银色的镭射花纹出现在左耳上，乍看像是耳钉，但实际上——是印记。阿彻说，恭喜你成功触发继承事件，这之后，RAY的执行权限增加，这其中包括了组织运作。
还真的来了。
我头大的摸着耳垂，一瞬间突然想起来——“这不是把我的身份彻底暴露了么！”
“放心。”阿彻说，“一般人看不到它，只有在特定情况下它才会显现，你总有需要证明自己身份的时候，RAY小姐。”
我猛然看向阿彻。然后释然，作为游戏负责人，根据行动预测到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并不意外，毕竟这游戏最大的外挂就是他了。
送走大神，我终于感觉到饿。从地下室爬上去，正一还在睡，狱寺也还没回来，只剩下我看着满室狼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应该说不愧是RAY的家，更何况这里是大本营，当年RAY长驻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关暗道，尤其是身边跟了一位机械狂人我更加有恃无恐。回想这两天，除了调查资料外，我就拖着小正在家里探险了——而前代RAY的继承交付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除此之外，小型的地下兵器库，秘密资料库，还有四通八达通往外侧的地下暗道……这边的机关比起巴勒莫滨海那里还要复杂很多，如果不是小正在旁边，我觉得我大概又得经历一次心脏大冒险。
想想头皮又开始发麻。我跌跌撞撞绕过因为机关移动导致的一片狼藉钻进厨房里，正想随便找些东西来吃，耳朵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紫，我要武器。”
我开罐头的动作瞬间死机，反应了半晌，我才猛一下把启封器往餐桌上一顿，“你要武器干什么啊！”
……是阿泪。
我抓狂的听着那个软妹子放冷了声音低低的强调着她的理由——要防身，可声音听起来实在不对劲，还跟我扯谎是淋雨感冒，我恨恨咬上一片沙丁鱼，一边听着她说一边盘算着该给她啥，那家伙就会逞强幸好她看上的是泽田纲吉不会随便跟她动武，不过以她的性子，一着急起来去挡枪子的可能性也不小，毕竟那位十代目可是个天然活靶子……我抓狂的用叉子在罐头里戳来戳去，我总不能给她防弹衣吧那真的是武器么有什么方便又强悍的武器就好了啊……
摇摇头，我决定还是不再折腾我贫瘠的大脑，这种专业问题等下打开黑盒子找专业就对了，我正想敷衍两句先忽悠过去，便告诉她好好等着，却不料那边倒是再次发难：
“我这边之前接到情报……说RAY死了——嘛我知道你那种小强性格肯定死不了那么快不过，真的没事吗？”
啧！这会儿倒精神了……
我咬了咬牙，“没事。”
“真的？”
“真的。”
“和狱寺隼人没有关系吧？”
“怎么会！”
“………………我决定了我要虐他！”
我捏紧了叉子的手突然就没了力气，有些目瞪口呆的听着直接由脑电波传来的话语，我半晌才反应过来：“为，为什么啊！你敢虐他我就敢虐泽田纲吉！”
“泥煤！泽田纲吉哪里惹到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旦要隐瞒什么事情的时候话就简短的让人火大，越是强调事情就是反的我都说了你虽然比我年长但有时候就是弱爆了！”
连珠炮轰炸之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想吐槽就凭你也能虐他？到最后只剩下一句：“泥煤真的与他无关啊！”
与他无关是真的。但那时候的孤立无援和委屈也是真的。可是你为我生气。
那些突然就变得一点都不重要。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也不是你的，不是遥遥的。但是，这里有我们三个人的世界。用小心翼翼的爱和祈望搭建，用尽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去维护的，只属于我们三个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是能够说出“我懂你”三个字的。
所有的欣喜、悲伤、恐惧、倔强……全都懂。
要一起走下去。
最后收获了一句“不识好人心”，通话结束。我罐头也不想吃了干脆噔噔噔跑上楼打开系统便开始调查武器，阿泪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临出发前订购的一批武器算算时间明天也该到了，正好赶上和该隐的会面，至于阿泪需要的，我瞅了瞅各个分类，然后点进了物理伤害类——能不见火药就不见吧，说到底，她恐惧的瞪大眼睛的样子一点也不想想象。
扫荡了半晌，直到狱寺的电话打过来我还没有头绪，总觉得哪个武器都不想给她！我挠挠脑袋蹿下楼去开门，结果刚一打开外围防盗，一阵凄湿冷风便扑面而来，我打了个寒颤，然后，视线里出现了淋成落汤鸡的银发青年。
我愣了一下，慌忙打开门让他进来，然后顾不上关门马上奔到浴室去拿来了大毛巾，结果还没递到他手上，悲剧发生了——倒在地上没有收拾的立柱台灯报复似的绊住了我的脚步，于是我便保持着递毛巾的姿势强势扑地，然后，在鼻尖离地半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仰起头看着扯住我手腕的救命恩人，他脸上的表情比外面的凄风冷雨还要精彩。
你一定要这么鄙视我吗？
等到青年从浴室出来，我还在抱着吸尘器寸步难行，家里实在一团糟，也难怪他要用毫不质疑的严肃又嘲讽的口气问我是不是遇袭了。而解释完毕又是免不了一通嘲笑，我干脆转移了话题，这才知道下午的时候台风登陆，外面已经天昏地暗了，能见度太低汽车停运，这就是面前这位冷面大神如此狼狈的原因。
强忍住嘲笑回去的冲动，我想了想还是跑进厨房煮了一碗姜汤，结果端出来的时候某人已经回了房间，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把托盘放到了他的门口，敲了敲门之后就离开了——这个人工作的时候总归还是不能去撞枪口的。
之后和醒来的正一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家里重新整理的像了点样子，拜劳动所赐，当天晚上我睡的格外安稳，当然我想，那其中肯定也有我藏在枕头下那本札记的原因。
回去后，第一件事果然应该要先回家看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Target.18 复仇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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