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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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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已经十点钟,见他准备进书房,这又提醒他往家里打个电话。孩子的生日即是母难日,不管是怎样的母子,这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他先是有些抗拒觉得幼稚,但是最后还是敌不过她的纠缠,有些不甘愿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依旧是审判的口吻,老太太担任监护人角色多年,纵使他如今已然成年,她这习惯估计早就刻到了骨子里去。他也不顶嘴,扭捏了许久,才快速地说了句:“妈,谢谢你生下我。”
那边显然是听到了,没有大的反应,但是说话的声音也明显哽咽起来。他心中一软,便答应过几天抽空回老宅。收线以后才发现她一直站在门口,见他看了过来,这才轻声问:“要不要先冲凉。”
他心里溢满暖暖的味道,温柔地回答:“要的。”五分钟后就见她拿着他的睡衣进了浴室,帮他准备洗澡水。舒服地泡在浴缸里,端起旁边她准备好的红酒,欣然发现她已经开始记得自己的小习惯。心里的欢喜就更加猖狂,叫嚣着仿佛要把他腻死。这个女人的一点点在意,就可以换得他满心欢喜,他承认,他已经开始为她着迷。
至于这着迷的期限是多久,他不是一个勉强做作的人,所以从不给出任何数字。他做事情,向来都是性情所至,觉得该这么做,便会不管不顾地做下去。
路华薇从沈存那听到可可的消息,实在没法安心上班,偷偷拨了电话过去,那边早已泣不成声。助理见是她打过来,顺手接了过去,大致告诉她地址,就匆匆收了线,估计现场已经够呛。
请了假心急火燎地冲了出去,到了之后才发现酒吧门外的记者已经炸了锅。她只得从酒吧的后门进。大明星韩可可酒吧宿醉,多么惊悚的标题。媒体怎能不兴奋?外忧内患,偏偏可可又神志不清,现场可谓是四面楚歌。
其实她早知道可可和林世成要出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而且可可又伤得这么深。
听她断断续续地讲了些内容,才终于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就是林世成的父母安排他相亲,双方家长都很中意,更重要的是事业上能够互相帮衬,婚姻联盟,势在必行。无非就是豪门瞧不上女明星的出身,并运用一些非常手段对她进行提醒。老套的故事,真实地演绎在自己的身上,就显得很残酷了。
可可本是孤儿,三岁时被一户韩姓人家领养。父母都是文明的教书匠,但是家庭背景一般,自然不被林家待见。况且韩家父母因为极力反对她进入娱乐圈,如今关系也闹得很僵。现在对可可而言,可以说是穷途末路。
这事万万不能被媒体缠上,这是路华薇作为一个媒体人的敏感。从助理手里拿过车钥匙,嘱咐她们系好安全带,几乎是用记者目瞪口呆的速度一溜烟开车跑了。当年用来麻痹自己的飞车技术,如今总算是有些新用途。
一小时后关于可可的新闻就出来了,但是焦点顺利转移:幕后高人飞车救美,韩可可瞬间逃脱。
晚上可可突然酒醒了,整个身子缩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怜。路华薇去了厨房,帮她煮好醒酒汤,舀上一勺觉得温度适中,递到她的嘴边。她也不拒绝,一口一口地吞下,其实到了这种境地,多说无益。男女之间的事情,旁人若贸然插手,只能越帮越忙。而且安慰人这种事情,她向来不擅长。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有的悲伤,到了深处,就无法言语。
屋里的音乐淡淡地响起,一个传奇的女子,陈淑桦的《梦醒时分》: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直到她再次进厨房将把碗洗好,可可这才愿意开口说话:“薇薇,我难过,不是因为他不要我了,而是因为他不要我的时候,我偏偏还犯贱似的爱着他。”
在如今这个冷漠的年代,玫瑰花随处可见。哪会每个人都能碰上新鲜美好的罗曼史。爱不是为了帮你维持生存,而是为了助你成长。可可也许嘴上说得很理智,但是心里却依然保有一份期待。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希望渺茫,却与林世成纠缠这么久。毕竟凭着她如今的地位,真要把自己论斤卖给一个男人,有许多更好的下家。
她只是想要一份能够保护自己的爱情,但这样的想法,恰好就是奢望。
沈存定是不会插手的,林世成是他的发小,没理由帮她的朋友出头。她唯有安慰可可:“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可可扯了扯嘴角,苦笑:“薇薇,你是这么理智的人,不会不知道,林世成和盛锐都是同一种人。男人总说打天下是为了女人,但是最后,伤得体无完肤的,往往都是那个被认为最幸福的女人。”
她没有说话,许是被说中的心事。盛锐的事情虽然早已时过境迁,但是毕竟是认真爱过的人。有些东西,只要经过就会留下痕迹,更何况她还是记忆很好的人。
晚上浑浑噩噩地睡到半夜就醒了,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睡意全无。今日他们在一起,他会为她换上中意的灯饰,来日,若是出现一个讨厌这盏灯的女人,她又该何去何从。她曾确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但是现在却迷惘了。身边的男人呼吸均匀,明明不是夫妻,他们却在旁人面前表现得如夫妻一般。
她突然想起可可了几天前说的话,男人的爱,来得猛烈,去得迅速。在他们的雄心壮志前,女人不过是点缀的花朵,甚至可以拱手让人。轻手轻脚地移开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穿上衣服在花园的樱花树下停留许久,等到回屋时天已经蒙蒙亮。
他竟然早就醒了,穿好衣服坐在卧室的大沙发上,好像是在等她。见她进屋拿出带过来的行李箱,便站起来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她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吸了口气,这才道:“沈存,我们分手吧。”
他怒气陡然而生,她就这么快厌倦了。他从没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个女人,他的房产很多,但是凡是自己住过的,绝不送人。他把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本以为她会满心欢喜,哪知道搬进来好几个月,她竟然连管理花园这种小事都让他决定,完全把自己当客人。
她总是这样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他刚出车祸,别的女人几乎钻山打洞日日探望。只有她,也只有她敢,竟然毫不知情。知道他强行出院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本以为她是那种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会利用五年前的事情纠缠她,甚至担心她会偷偷养了个孩子来讹诈自己。直到去了医院,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叫他败类,虽然没有张牙舞爪的表情,但是字字锥心。他才发现,原来那么看似无害的女子,一旦爆发起来,也有刻薄恶毒的一面。
那日听说她去相亲,这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的那点不甘心,马上就让人打听她的去处。张雨菲接到电话的时候很诧异,但是他没工夫和她废话。拉着蒋子恒几乎是用赶的就去了雅阁。见她与对方相谈甚欢,更是气得差点拆房子。
他的生日一向是和蒋子恒那帮人通宵达旦,回到家换衣服见她准备好烛光大餐等着自己,虽然味道有待改善,但是却让他感动到失眠。第二日去卖衣服,看着她固执地自己付账的表情,第一次领略到这个固执的小女人对自己也许有几分上心。
蒋子恒开玩笑说他何必如此委曲求全去纵容一个女人,他不说话,只是苦笑,从来都不是纵容,而是死缠烂打。他提议买婚戒,虽说是带着几分玩笑。她却一口拒绝,相当干脆。本以为她终于开窍,但是今日却提出了分手,知道她可能是因为可可的事情心烦意乱,所以压下怒火耐着心思继续哄她:“我们改天再说好么?”
哪知道她毫不买账,甩开他的手继续打包行李,带着残忍的倔强:“不用了,我已经订好机票,中午就走。”
原来她早有预谋,而且还想离开这座城市。他之前做的一切,都被当作一场闹剧看了去。
他慢慢地放开她的手,身体朝后退了几步,点燃一根雪茄,走到窗台,在烟雾缭绕中冷冷地说:“分手?你也配?”
她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先是难以置信,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提起打包好的行李,小步跑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