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不美丽（原名繁花）》风弥

14、第十四章

　　沈存最讨厌被人算计，她倒是要看看这位照片上的小姐如何解释自己和这件事情没关系。沈存目前虽然不是对她情有独钟，但是至少，会让她耳根清净，这一点，她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
　　韩可可静静地在一旁观战，竖起大拇指：“高！”然后又好像发现什么，歪着脑袋自言自语：“我怎么觉着你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的霸气呢?”
　　她笑而不语，悠然地从皮夹中拿出一张沈存给她的卡，爽快签单。
　　她是不喜欢争斗，但是如果被人激起了胜负欲，就一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沈存虽然对她格外好，尤其是在古镇的时候，她甚至以为两个人就可以这么天荒地老下去。但是一回到H城，生活照旧。没有普通情侣手拉手逛街的机会，白天各忙各的，夜不归宿的情况也逐渐变得平常起来。时间这东西还真是可怕，三十年的生活习性，又岂会因为微小的她而有所改变。
　　两个人都在粉饰太平，说是恋爱，更像是一场战争。而他愿意在自己的面前粉饰太平，路华薇才觉得自己有胜算。她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吸引着沈存，但是却逐渐懂得如何在他的身边生存。她不是其他的女人，是真心想要有个好结果才会心甘情愿卷入这场战争。她没有什么格外出众的条件，遇上沈存除了当年的阴差阳错，还带着许多侥幸。她爱沈存的无所不能，爱他能够提供给自己安逸的生活环境，爱他让自己逃出和盛锐的纠结，但是她却希望他只爱她自己。因为除了她自己，没有什么能让她自认独一无二。
　　她早就过了单纯地谈一场恋爱得年纪，如果说第一次搬进别墅是任性和一点意乱情迷，那么第二次回来，就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她想嫁给沈存，而且很认真地想过。
　　那张照片最后还是没有顺利见报，并非是因为劲爆度不够，而是因为沈存和该报老板私交甚深，这点供职于电视台的路华薇自然是心知肚明。所谓隔墙打耳光，借刀杀人，她也不是不会。通过第三方让照片上的女人尝以颜色，大抵说的就是这种方法。
　　最近沈存的心情不错，正赶上路华薇的生日，就坚持要帮她办生日宴会。她本来觉得有点虚无缥缈，不适合自己。后来又想着自己现在是他的女友，在某些方面代表着他的个人喜好。奉献出平淡的生日庆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加上韩可可在一旁撺掇，最后也就应允了下来。
　　晚宴在沈存名下的一栋庄园举行，她曾经从报纸上看到过这里的照片。那是几年前，和沈存关系亲密的某女星的生日派对。如今换成自己，说是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自古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不过既然改变不了法则，也只好平常心对待。
　　说是庆祝生日，无非就是一群人吃喝玩乐。那些满脸堆笑的人们，有求于沈存，便想着借机攀点关系。她倒也没有什么介意，更何况其中还有她昔日合作的客户。来日方长，能帮则帮，也算为自己留条退路。
　　虽然不知道沈存这次为何这样招摇过市，但是无可否认这样一场风光的聚会，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其实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人，而且遇到沈存之后，就更加原形毕露。
　　宴会上个个打扮得像走红地毯似的，男的风度翩翩，女的明艳动人。路华薇挽着沈存的手臂，陪着他穿梭在各色人群中。突然林世成走了过来，贴在他耳边，笑得诡异，极其密切地关心：“今晚估计够你喝一壶了。”
　　沈存脸上的表情一滞，往门口看去，也不慌张，模样很是自信：“没事，我酒量大。”
　　什么鬼？路华薇顺着林世成的眼神望去，果然发现门口立了一个红色华服的千金小姐。
　　转而又听得林世成调侃：“嫂子，你的竞争者来了。”她本来是一头雾水，经过这么一点拨，瞬间就懂了：城内以沈家，林家，关家三大家族最有名望，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祝氏的独生女，城内三大家族之一的女继承人。而和林世成订婚的，正是这位祝大小姐的同父异母亲妹妹。关妍和沈存虽然没有正经的订婚仪式，但是两人青梅竹马，而这位关小姐又曾多次获得沈家二老的默认，外界都一致认为两人结婚也不过是或早或迟的问题。
　　这时沈存突然揽住她的腰，安抚她：“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和关妍只是朋友而已。”
　　正说着，原本还在门口的华服关小姐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迎面而来，路华薇敏感地扫了周围一眼，果然旁边的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关妍走到他们面前停住脚步，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关妍。”路华薇马上正视她，脸上堆笑，同样的方式回答，不卑不亢：“你好，我是路华薇。”她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的小姐，但是男未婚女未嫁，她和关妍就站在同等的位子，没必要做出一副小三的姿势。
　　关妍又把手伸到沈存面前，笑得甜蜜：“老朋友见面，也不打声招呼？”沈存依旧神采奕奕，简单地触碰一下就当是打完招呼：“说笑了。“
　　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触动了路华薇的心弦，沈存的躲闪，其中必有隐情。而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这隐情究竟有多么丰富。
　　发怔间关妍突然热套地拉住她，一把将她带到餐桌旁，问她：“你想吃什么？”
　　真新奇，明明她才是女主人！路华薇笑得勉强：“我自己来就好。”
　　而关妍也真的就让她自己来，点头：“那我走了，请随意。”转身就奔沈存而去，她就这么出局了•••实在是荒谬。
　　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一个人闷闷地往后花园走。走近才发现喷水池边原来有人，调头准备离开，那人却已经走了过来。原来是盛锐。这样都能遇见，还真是不一般的缘分。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她知道盛锐没有嘲讽的意思，为了让自己不显得过于狼狈，极力一笑：“你说得不错，他不会对我认真。”见对方没有立即回答，于是又补充：“至少不会给我想要的认真。”
　　盛锐的眼里带着化不开的忧伤：“我就算十恶不赦，也不会伤你分毫，你这又是何必？”
　　她知道盛锐的意思，但是不打算接下去。自从决定好好和沈存在一起后，对盛锐似乎也没有之前那般排斥，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回到从前，闭上眼，靠在秋千上：“我相信。”
　　“如果你愿意••”盛锐征求她的意见，但是马上就被她截断：“你也知道的，我从不信如果。”
　　果然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凝结，见路华薇起身欲走，连忙说：“那我祝你好运，如果你愿意回头，我就在原地。”最后对方还不忘再加上一注：“他能给你的，我照样可以。”以前他羽翼未丰，无法护住她，但是现在，就算是沈存，只要她有一点愿意，他也不放在眼里。况且比起沈存这种出身即为太子的男人，他自认更高一筹，即使她他的发家史并不光明正大。
　　路华薇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唇，恢复之前的模样。果断地谢绝这样的痴情，天荒地老，让他一个人去等吧。想想今年的这个生日，过得还真是精彩：现在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占着，以前爱的男人却在这儿诉衷情。
　　爱情难道是选择题不成，非此即彼？
　　虽然因为沈存而觉得神伤，但是因为盛锐，她反而觉得痛快。她曾经在心里立下一个目标，一定要让盛锐为当年的作为后悔。如今他后悔了，反而换成她不知所措，她迷茫了。
　　沈存身边的朋友是极其尊敬路华薇的，他们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关心却不卑微。能让沈存这样的男人为她收心，不得不承认，这路家姑娘还真是了不得。
　　路华薇最近在工作之余重新上手设计，因为手生多年，如今也还只是恢复的阶段。她心里明白，想独占沈存，就不能只凭着“他喜欢她，她也喜欢她”这种两情相悦的理论。师父说她在设计上颇有天赋，只是当年她不适应设计师的勾心斗角，这才回国转行成了电视台的编导。
　　下班回到别墅，外面突然下起暴雨，进入夏季以后，这个城市的雨水就怎么也止不住。想起关妍前几日约自己见面，心里越来越发觉得不安，时针指向六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关妍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尽管事先没有交换过号码，对方也准确无误地认出了自己，这让她觉得自己上了别人的圈套。
　　可她又实在很好奇，关妍和沈存究竟是什么关系？
　　提前达到约定好的咖啡厅，路华薇就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
　　眼前的女人名校毕业，和沈存有着对等的身份地位。关家和沈家又是旧识，可以说这个关妍是毫无疑问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路华薇深深地吸了口气，准备好面对接下来她可能说的任何事情。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就是名媛的模样，在公开的场合，无论有没有记者在场，都表现着谦虚，庄重的样子，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