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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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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自己是否传错情,纠结过后的重要决定,他却只是当她因为生活中某点不值得牵挂的不满在耍小性子,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心中只觉得一阵失落,他并不懂得自己的害怕与期待。
不动声色地拂开揽在腰间的手,抱起床上的被单和枕头,不冷不热地说:“我去睡沙发。”
半夜进卧室拿东西,发现他已经睡着,便安心在床边坐下,帮他掖好被子,手指划过他的眉毛。鼻尖,嘴唇,像是自言自语般:“我好不容易从一场错误的爱恋中缓过神来,你就放过我吧。”
他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握住她准备抽走的手。眼里闪烁着某种复杂动人的情绪,语气很是不忿:“错待你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让我受这委屈!”
路华薇心里震惊,原来,他竟然都知道。不过也是,像他们这群人的做派,他之前肯定也是仔细调查过她的。
爱情本就是一场不在预期内的失控。当一个聪明的男人遇到一个笨女人的时候,可以是一场罗曼史;当一个愚蠢的男人遇到一个精明的女人 ,可以是一场爱情喜剧。但是当一个聪明的男人,遇上一个同样理智的女人,就很难遇上真心的爱恋了。他们都想着让自己好过一点,自然也就没有了足以打动对方的诚意。
于是她的回答是:“所以你打算娶我?”
他自然不能回答,因为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
去看望张雨菲那天没来由的下起了小雨,一丝一丝让人看着很是哀愁。右手的食指摩挲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路华薇心里泛着凄凉。
爱情不是最重要的,婚姻才是最安心的依靠。一个男人,如果连一纸婚书都给不起,妄论其他。特殊的生活经历给了她一个游子寻家的梦,二十多年来从未止步。
张雨菲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她跟前,拍肩慰问:“节目组又遇上大师,辛苦了。”
她回过头来莞尔一笑:“惯了。”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工作上熬过了两年。从回国时的菜鸟到今日劳苦奔波的编导组长,期间辛苦自是不必说,但是比起其他的人,她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张雨菲打趣:“哟,这该不是看破红尘了吧。”
她也不反驳,一边看着张恒玩遥控车,一边询问这次去古镇的具体安排。张雨菲只觉得心里一酸,犹豫了一会,这才不无惋惜地说:“如果当年没出意外,你应该也有个和小恒一般大的孩子了。”
路华薇不语,喝了几口咖啡,只觉得那苦涩久久盘旋在心底,如丝如线,找不到头绪,说:“命定的,逃不了。”法国于她而言,有重生的地方,有过锥心之痛,也有过最大的喜悦。
与李铭约了在海怡庄园吃饭,下楼准备赴约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在张雨菲家楼下默默地等候多时。见她下来,遂摇下车窗:“上车。”
他真是个体贴到有些傻的男人,想到自己目前和他的状况,心里不由得一阵愧疚,决定今日把事情告诉他。如果不把事情说明白,恐怕不只是别人,连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狐狸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实在是很不厚道。明知对方有意,却假装毫不知情地享受对方的好意,她决定再重申一次只当朋友的离场。这么好的男人,不该只是她的一条退路。
这次是靠窗的位置,隔着沾了水汽的玻璃大窗,整个城市还是一片繁华。窗外那些着急地拦车的女子,打扮得精致,不知是不是去赴情人的约。
她现在还是住在酒店,这些天也在打听新的住处。那日醒来沈存已经离开,正好是休息日,索性一觉睡到中午。他应当是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再打过电话过来。
偶尔也会因为相关的事物想起他,之后便是一段长时间的孤寂与空虚。那个男人怕是如罂粟一般,她原本不过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多少有点相互利用的意思,如今反而是她,不自觉上了瘾。
李铭风度依旧,点菜的时候只是一旁提供意见,完全由她做主。她对吃的本就不挑剔,当然除了几样绝口不吃的食物外。他帮她要了份牛排,大师手艺,烹饪得当,称得上是美味。她忍不住就想起了自己那晚给沈存做的牛排,当时他吃得那样香,对她是而言莫大的褒奖,出于女人的虚荣心,她当时心里一软,那一刻便狠狠地记在了她的脑子里。
侍者上了瓶红酒,他先是一阵惊愕,见隔了几桌有人招手,是熟人。就坦然受之,转而问她:“最近过得好么?”
她正认真地切着牛排,头也不抬地回答:“不太好。”
这里的红酒不错,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曾经什么时候喝过。
“你是个好男人。”她由衷地肯定。
他只好附和地笑笑,完全勉强:“只是你不适合我。”
她怔住,知道他是明了。这个城市说大不大,况且李铭的行业又是极其容易和沈存的圈子打交道。就算没有亲自碰见过,但是至少也有过听说。就算她再低调,依照沈存那帮子人的性子,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华薇,”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带着点小心的试探:“我不会催你,也不要求你任何承诺,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别人。我尊重你,所以请你也尊重我,让我自己做出决定。”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以前听说林徽因和金岳霖的故事很是羡慕,并且慨叹世上再不会有如此男子。今日,她心中却动摇了。也许他说的对,互相尊重,点到即止。
怔忡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茫然地抬起头,原来是可可。她与沈存分开以后,再没参与过以前那样的聚会,有几次受邀,都婉转地拒绝,不想再生任何变故。旧情人的问候,比陌生人还尴尬。以前她看着沈存拥着别的女人,能泰然处之,如今怕是再也没有那种修为。有的东西她是做不了主的,会受伤,会流泪,并不是他说的那般没心没肺。
可可今日穿了一身裸色长裙加罗马凉鞋,颈上的钻石熠熠生辉,摘下墨镜,当真是如出水芙蓉,高贵典雅。
眸光越过可可,如预料般看到与自己隔了几桌的他,手呆在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女后座上,神态慵懒。就如自己第一次参加他们聚会时的印象一模一样。在复杂的感情面前,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加潇洒。她只觉得尴尬,干咳了几声:“啊,可可,好久不见。”
可可神态诡异地打量了李铭一番,和她寒暄几句,就朝沈存那桌走去。
“华薇。”李铭突然起身俯身下来,“kiss me and goodbye。”话音刚落,已经在她额上落下羽毛般的一吻。当时她只觉得额上有股滚烫的热源布散开来,说不清是羞愧还是感动,只远处那抹若有似无的注视也仿佛尖锐了许多。
侍者恭敬地打开庄园古朴的门,只觉得一阵湿润的凉风从肩膀滑过,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婉转拒绝了李铭送她回去的好意,目送他离开。慢慢走到公交车站,耐心地等候。因为今天无事,所以这等待又多了几分从容。回酒店收拾行李,明天她要去说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
刚上公车,正准备闭目养神一回。只觉得身边突然升起一股强大的气场,全身猛地一震,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人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也不说什么,就那么自然地挨着她站着。
公车里的人越来越多,拥挤的环境让她格外紧绷。一个急刹车,她重心不稳,顺势倒在了他怀里。说了声对不起正准备站好才发现他的手已经扣住了自己的腰。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分了手的人,怎可如此亲密?明明他现在早有新欢,几次偶遇,也不是她有意为之。他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平静得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似乎有点憔悴,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黑眼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适才那个恨不得将自己挂在他身上的婀娜多姿。心里的一把小火蹭地就烧了起来,恶狠狠地在心里咒骂:纵欲过度,活该!
两人相对无言,在里酒店最近的站点下车。像上次一样跟着她上了酒店的二楼,见她想要赶人。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房卡,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对面的房间,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走廊里惊得发慌,负责清洁的酒店工作人员推着清洁车迎面走来,说的居然是关于他的话题。
甲:你听说201房的客人了吗,据说他一个人包了整层房间。
乙:真的吗?不是说还住着一位小姐么?
甲:不知道,可能是他亲戚吧。
见她立在那,两位八卦的女生慌忙道歉:“对不起。”
其实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她笑了笑:“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