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x万花]百草系列之白及》裴芫

2、第 2 章

　　中午的药和饭又换了一个人来送，萧远山早上就憋了一口气，结果看到来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之时，只能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裴秋亭……你应该认识吧。”萧远山看着小童圆溜溜的大眼睛犹豫的问道。“你说裴师兄啊，他受伤了，所以默师姐才让我来给你送药。啊呀，我怎么说出来了，糟糕，默师姐会罚我的……”萧远山面色一沉，打断小童的自言自语：“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他现在人在哪里？”小童被他的脸色吓到，战战兢兢开口：“在……在三星望月那里，默师姐说不严重……”萧远山脸色稍霁：“你带我去找他。”“不行！”小童想都没想就出口拒绝。“不行的话，我就把你送到天策去喂老虎！”萧远山威胁，丝毫没有觉得如此对待一个稚童实在令人发指。小童缩了缩脑袋，期期艾艾道：“好，好吧……”萧远山这才露出笑容，将药喝下。

　　万花谷阳光充足，却不刺眼，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花香。

　　萧远山的身体恢复力很强，前胸的伤口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而浮生，因为药性已被压制，除了让他精神略显疲惫外，并没有带给他任何不便。

　　一路上，并没有萧远山想象中的注视目光。实际上万花谷每天访客如云，三教九流，名人雅士，来来往往。萧远山在这些人里面，并不显眼。

　　萧远山直接被带到了裴秋亭的房间外面，那小童示意萧远山不要出声，自己悄悄地开了小半扇门，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去，正对上裴秋亭带笑的眼睛。“小静儿，你怎的来了。”萧远山听到裴秋亭的声音，便直接将门推开，跨了进去：“是我让他带我来的。”裴秋亭看到萧远山吃了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处，微微蹙眉。萧远山看的真切，三步上前将他重新按回椅子上，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伤严不严重。”说着便要查看伤势。裴秋亭面色一红，连忙挣脱：“只是伤到了胳膊上的骨头，不碍事的，只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天的药有喝掉吗？”萧远山点头，一只手还按在他的肩膀上：“这伤，是否跟我有关。”裴秋亭一怔，随即低下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你不要多想。”萧远山平复了一下呼吸，抬起裴秋亭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裴秋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擅长说谎。”裴秋亭呼吸一滞，被他紧盯着只觉得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面上被他手接触的地方更是发烫。萧远山见他羞得脸色发红，目光更是躲躲闪闪不知看向何处，顿时心里一阵欢喜。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都没人说话，最后还是裴秋亭先开口道：“就是，早上采药的时候被机甲人打伤了，不过，真的不碍事。”萧远山皱眉：“以后不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可是，你的毒……”裴秋亭犹豫道。“我来采，你帮我煎药。”萧远山顿了顿又说，“如果能煎的稍微不苦一点最好。”裴秋亭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这要等我问过大师兄。”萧远山以为他的意思是改一下药方，也没在意。只是看着裴秋亭的笑容，自己也觉得开心起来。

　　第二天清晨，裴秋亭和萧远山一同去天工坊，本来萧远山不同意裴秋亭一起去，但是裴秋亭很坚决，宣称自己只是小伤，如果萧远山不同意的话就是在歧视他的医术。于是，为了表示自己很尊重他的医术，萧远山只能同意两个人同行。

　　裴秋亭不得不同意，在武学方面，自己比萧远山差的太远了。看着他随便一枪就将那气势汹汹的木人打得七零八落，裴秋亭就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年主修医术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感觉到裴秋亭仰望的目光，萧远山打得更起劲了，只把附近的木人全部清理了个干净。裴秋亭把草药小心的采摘下来放进背篓，喊住萧远山：“这是别人的地盘，你收敛一点……”萧远山擦了一把汗：“憋了好几天，今天终于发泄了一下，轻松多了。”裴秋亭无奈道：“请你有一点病人的自觉。”萧远山不屑：“这点伤算什么？天策府哪一个士兵不是浴血奋战出来的，打仗的时候，就是腿断了也要继续往前冲，何况我现在能跑能跳，不是么？”听了这话裴秋亭忍不住开始担忧：“那怎么办……”萧远山看他忽然忧愁满面的脸，忍不住将他半抱进怀里：“不用担心，我刚才是逗你的，行军打仗都会带着军医，伤的严重的会送回去治疗的。”裴秋亭放下心，然后又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动作过于亲密，可是听着萧远山胸腔有力的心跳声，又莫名觉得安心。“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那个怀抱，心里松了口气。萧远山不以为意，跟在他后面往回走，看着前面沐浴在阳光里的背影，扬起嘴角。

　　萧远山喝药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这次居然一点都不苦，于是一脸惊喜的询问裴秋亭，裴秋亭目光躲躲闪闪，吱唔道：“只是多加了点中和苦味的药草。”萧远山自觉把裴秋亭的心虚当成是爱在心口难开，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看，然后说：“我懂的。”把裴秋亭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加黄连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但是接下来也没见他不高兴或者抱怨什么，便当成是萧远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两个人各怀心思，相处的倒是愉悦。

　　“这两天为什么没见到你师兄。”萧远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师兄有事情出谷了……就是你中毒这件事，现在江湖陆陆续续来了很多苗疆人，个个身怀绝技，各大门派都有点担心。”裴秋亭叹了口气，他其实也有点担心裴元，虽然至今还没听说有人让他吃过亏。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他们这次前来其实并不是为了为害中原武林。”萧远山一边说一边回想自己剿匪时的情景，当时那群人中有人说了一句话：曲澜跑了。因为场面混乱，并没有听到太多，但是这个名字，他听清楚了。而曲澜这个人，他认识。虽然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他相信，曲澜不会是一个坏人，那么和他一起来的人，应该也不是。萧远山是相信朋友的，这么多年在战场摸爬滚打，没有兄弟的帮助，恐怕他早已埋骨他乡。中毒这件事，他更愿意相信是一个误会。不过这之间复杂的关系，他并没有告诉裴秋亭，裴秋亭应该在万花谷做他宅心仁厚的医师，而不是牵扯进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