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暧昧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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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该不该接受一个还不错的“主动”，“被动”是一种礼貌还是游走规则的路线。
——展颜blog
新欢旧爱齐齐登场是什么样的心情，展颜现在算是可以体会了，况且现在身旁坐着的是个不算“新欢”的新欢，天晓得这位陆先生如果一个不高兴会不会拂袖而去，想想脑门都在冒冷汗。
可事实上，陆之航的表现堪称完美，吃饭的时候会细心地为展颜布菜，与周远的交谈也是进退自如，谈笑间，分寸拿捏的刚刚好，既不会让人觉得生疏也不会让人觉得别扭。展颜心里是有些得意的，你张寒月能够把周远收入囊中，我展颜也可以寻觅到比起周远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子。第一回合，胜。
展颜心里的天人交战陆之航又岂会不知，此时的她眉峰舒展，眼眶弯弯，星星亮亮的眸子布满了欢喜与得意，整个人显得俏皮又可爱。他伸手握着展颜不安分的左手，抬眼对着对面的两个人说道：我今天已经向颜颜求婚了，可惜她还没有答应。英俊的脸上显得无奈又委屈。
在座的除了陆之航其他三人俱是一愣，展颜心想：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不是让我考虑考虑吗？抬头瞪着陆之航，而后者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气得她直想拍桌子走人。
张寒月此时也很讶异，展颜她很了解，她不是那么快就能放下的人，况且这两年也没听说她交往过什么男朋友，今天早上的报纸确实让她很意外，虽然没有公开女主角的名字，照片里那清晰的侧脸还是可以一眼看出那是展颜，可直觉告诉她事情并非报导中那样，所以她才提议要请展颜和陆之航吃饭，探探虚实，可现在连陆之航都承认了，不由得她不吃惊。陆之航是条件多好的一个男人，好几个C市千金小姐的邀请他都婉言谢绝，她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接触陆之航，可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一一挡下，她张寒月是多骄傲的人啊，自讨没趣的事情做过一次就绝不会做第二次。可是，他现在居然要娶展颜，那个傻妞！要让她心服口服实在太难。
张寒月脸上不太好看，而周远的脸色就更差了，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也作罢了。
这顿饭最后吃的是不欢而散，展颜坐在陆之航的车里是气呼呼的，从上车开始便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陆之航知道她在气什么，也懒得解释由着她自己在那怄气。再次回到展颜楼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昏黄的路灯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投射出星星点点的暖意，整条路上都是静静的。展颜坐在车子里迟迟没有下车，她想要知道答案，陆之航选她的答案。
“为什么是我？”展颜平定心绪后问到。
“为什么就不能是你”陆之航笑道。
“厄……”对于这个回答，展颜很吃惊，一时之间也没想好怎么接下去。
“我生活习惯不错，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倘若我们真的走到了结婚这一步，我完全可以负起责任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听听，这语气，这措辞，分明就是领导在指示工作嘛”展颜在心里诽腹。
在展颜看来，陆之航是真的无可挑剔，她的拒绝倒显得矫情了。只是，对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而言，这场速食婚姻带来的安全感和幸福感有多大，展颜是没有把握的。
“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不会玩，拒绝你的提议并非你不好，只是我认为我们俩不合适。虽然我的身份还未被公开，但是这是迟早的事，你如果不公开解释，那么星期一我会向报社发表声明。”展颜看着陆之航说道。
陆之航低低地笑了起来，“展颜，你让我觉得很挫败。”
展颜隐约觉得那一汪深不可测的水中看到很久以前的自己，那一年，也有一个笑容淡淡，心思难测的大男生，也是这样叫她的名字，在几步之遥的位置对她说：“展颜，我怎么觉得在你面前我很失败。”
虽然是夏天，但是夜风吹过，她竟觉得有些冷，展颜最终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她在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下，觉得无所遁形，连眼睛都发涩，她垂下眼睛，盯着窗外地上的一片落叶，低低地说：“我累了，再见。”
隔天上班，展颜不出意外的受到了大家的强烈关注，无外乎被同事们调侃找到了个金龟婿云云。一路下来，展颜都是小心翼翼的应对，但凡有同事问起，展颜只有微笑再微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刚到座位上，办公桌上的内线就响了，展颜头疼的挂了电话，敲了敲那紧闭的黑色木门，进了沐林森的办公室。
只见沐林森闲闲地倚在沙发上，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桌上摆满了各种标书、报表，烟灰缸内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
“你又加班？”
“是啊，不像有些人周末佳人有约。”
“你别阴阳怪气的，我听着别扭，有话快说”展颜没好气的白了沐林森一眼。
“你和陆秘书不会是来真的吧？”
展颜整理文件的手顿了一下，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晚上有个政府组织的慈善拍卖会，张市长点名要你去。”
“什么？”展颜很吃惊
沐林森看着展颜意味深长地说：“颜颜，要知道我从没有带你出席过任何场合，除了林森集团和我们的客户，没有人知道你是我助理，这通电话很显然和陆之航有关。”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今天就会向报社发表公开声明。”
“噢。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沐林森收起了一脸认真，又换回了那一副戏谑的表情。
“其实很单纯。”展颜放好已收好的资料，转身向门口走去。
展颜的手刚搭在门把上，下一秒沐林森懒懒地声音传了过来：“颜颜，发表声明这事先缓一缓。”
“为什么？”展颜不解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沐林森笑道。
“哼！”展颜气结，摔门而去。
如沐林森所说，展颜并没有向报社刊登声明，虽然不清楚个中原因，她还是选择相信沐林森，就如同在澳洲时她坚信沐林森一定会救出她一样。
展颜回家换上前不久与文静逛街脑子一时发热买了几乎没有几乎穿的黑色抹胸小礼服。化了一脸对她来说浓艳无比的妆，以至于沐林森一见她，先愣了一下，然后调侃道：“颜颜，你要是天天这么打扮，我十分乐意带你出席任何活动。”
展颜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只见一群人穿着戏装带着面具演着各种俗套的戏，有人演也得有人配合。陆续有人来给沐林森敬酒，展颜站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在恰当的时候上前提醒，脚步是计算过的，微笑也是有尺寸的。她瘦，抹胸裙的领口在她身上显的很低，很令人不自在，还好她的妆够浓，没人看出她的尴尬，仿佛带了一张面具，便以掩耳盗铃。
做戏一场，展颜小心翼翼又袅袅婷婷地跟着沐林森满场转，一瞥之间忍不住叹息今晚的安静日子即将结束。陆之航随着张市长走进了宴会厅，又是一副西装笔挺一丝不乱玉树临风的样子，人太多，隔的也太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觉得进门的时候他似乎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才见过面没几天，乍又见面又有点异样的感觉。认识他不久，但是每次见面他都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倒让展颜开始憧憬他闲暇时会是何种装扮。
宴会进行到一半，张市长笑意吟吟地走了过来，“你好，沐总。这位便是展小姐了吧。”
“是，这是我助理展颜，展颜，这位是张市长”沐林森收起了一副闲闲地模样，换上了温良的表情。
“张市长，您好。我是展颜”展颜上前一步，垂下眼帘，微微欠身致意，觉得场面有些搞笑。
“你好，展颜。私底下你可以随之航叫我叔叔，我与他父母亲都是至交好友。”
展颜有点尴尬地笑笑，心想，终究还是没能躲掉。抬头看陆之航，见他笑容柔和，但眼里分明有促狭之意，而他看向市长的时候，又是一脸谦恭。
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句，张市长已经对他们说：“沐总，那边还有点事，我先行一步，展颜，欢迎下次随之航来我家做客。”
终于走掉了，展颜大大松口气，又觉得有一丁点失落。
沐林森被一位妖娆女郎缠的脱不开身，展颜不用陪同敬酒也乐得清闲，还好宴会自助食品口味极佳，她满场谁也不认识，决定躲在角落里先塞饱肚子再说。
不多久，音乐响起，拍卖的商品一件比一件珍贵，价码也是屡刷新高，展颜觉得这些商界精英、名流大腕披着慈善的外衣，干的却是压榨老百姓的血汗钱来装阔挥霍，自喻清高，实为豺狼。沐林森一向对这些表面功夫不热衷，每次都是象征性地拍些小玩意送给他的女伴小分队。这次他拍到了一个血玉镯子，可惜女伴一个也没来，倒是便宜了展颜，纯白色的水貂皮毛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红色的玉镯，玉质细嫩晶莹，流动的红色条纹如火般华丽灿烂，展颜很是喜欢。
尔后便是舞会时间，有人携手进了舞池，渐渐地越来越多，期间有人过来邀舞，她都轻松的打发掉，展颜拿着一杯果汁，小心躲过几位邀舞者，将自己隐藏在无人的角落，漫不经心地看这满场相拥的身影，他们萍水相逢或者青梅竹马，或者本来就相识而不熟识，此刻在暗淡的灯光下，都化作朦朦胧胧的剪影无法辨别，谁是谁的开胃酒和调味料，谁又是谁故事里的主角，谁在乎？
“原来你在这里。”离她耳畔很近的距离突然有人声，展颜一惊险些把果汁给弄洒。
“陆先生，为什么我每次见你都会出状况。”
“为什么我每次见你，你都心不在焉的。没做亏心事干嘛吓成这样。”
“你怎知我没做亏心事，刚刚在那边遇见了我某位情郎和他的正牌夫人。”
“呵，原来是为了躲人才不去跳舞的。既然你不打算跳舞，我们到别处去透透气吧。”
他们穿过大厅和走廊，到了偏厅，布置的极为华丽，并没有人，但是仍灯火通明。
展颜一晚上为了保持高雅形象都没有坐过，轮换着用单脚承重。其实花瓶也是技术与劳动皆密集的行业，又费力，又需会演戏，必须得具备体力与脑力兼备的综合业务素质，她做的很吃力，也不出色。
“会弹钢琴吗？”展颜倚在沙发里向陆之航问道。
陆之航眉峰一挑“你怎知我会？”
展颜但笑不语。
“想听什么？”
“随便吧，我对音乐没研究，知道的钢琴家就只有贝多芬和莫扎特”
他其实只弹了一小段，因不想惊动外面，又谈的极轻，但是手指飞舞，节奏明快，富于变化的音的组合所产生的音响如魔术一般。装饰音及节奏急速的变化、速度的巧妙运用等给乐曲增加了多种色彩。
展颜直击掌“不错，不错。莫非你当年为了讨得女孩欢心，所以才把这首极难弹的曲子练的这么熟。”
“你知道这首曲子？”陆之航很惊讶
“没有，只是看你指尖飞舞、切换，像极了在琴键上跳舞的精灵，视觉与听觉上都是双重享受，由此推测的。”
其实展颜是知道这首曲子的，Claude Debussy L'isle Joyeuse 德彪西的喜悦之岛。是德彪西和恋人去小岛度假时，写出的充满着幸福喜悦的乐谱，是在恋爱中浑然忘我的一个德彪西，应该是一种快乐，不，是更加快乐的心境吧，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引起的想像而取的。
从陆之航指尖流动的音符，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在感受德彪西的甜蜜，而是在感受我的，是只要见到就会有甜蜜感觉油然而生的神奇感受。
“多谢赏脸，我送你回去吧。”
“你不用陪市长？”
“叔叔已经特许我出来陪女友”陆之航笑道。
展颜一瞬间头脑有点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起身向门口走去，决定无视。
陆之航送展颜到她家楼下，下车替她开了车门，她道完再见转身便走。
“展颜”陆之航等她走出几步，突然出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头。
“你今天并没有发表声明，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改变主意了”展颜看着他一步步走来，站在离她不过半臂的距离，他高她许多，站的很近时，她必须仰着脖子才能与他对视。
月光很亮，恰好对着陆之航，展颜是第一次在这样近的距离看他，他的五官轮廓分明，鼻梁挺直，而他的脸此刻在月色里有一种玉般的光泽，显得十分不真实。展颜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一向清澈，却始终望不见底，而此刻，她在他眼中看不清其中的任何情绪，喜悦，期盼，紧张，得意，甚至是她最常在他眼中看到的疏离。全都没有。
展颜有些心慌，几天前对她来讲还是陌生人的男子，此刻在她半臂之遥，静静地注视着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她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看过的老电影，里面女主角对她的朋友说：“什么样的爱，才叫对的爱呢？找一个对的人，然后好好去爱，可问题是所谓对的人，是怎么样的人呢？其实答案很简单，一个你跟他在一起，然后又可以舒舒服服做自己的人。”
“好，我们试试看”她对着他说道。
多年之后，她每每想起那个夜晚，总是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平淡里的生活太让人忍受不住了，所以在诱惑之下，明明知道危险，却为了追寻那种让人心跳的感觉，愿意付出代价，也想要生活的有滋有味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暧昧不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