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正好眠》左暖生

7、章七 系统更新

　　夏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了睡在旁边的悠楠，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嘲讽的想着：习惯真可怕，明明几天前还是不适应和陌生男人睡在一起的，现在居然可以睡得这样熟了！
　　悠楠立刻睁开了眼，给出一个笑容：“眠夏醒……眠夏——你……”
　　咦？“我怎么了吗？”
　　“你的样子……你的眼睛……”悠楠的声音有些怔愣。
　　夏眠挑挑眉，飞快地爬下床跑进了浴室……
　　忍不住便摸上了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不是完全一样，可是看着已经很有熟悉感了——这张脸已经接近原来的样子很多了，只是借女主角的光变漂亮不少就是了……至于眼睛，仍然是原来的蓝色并没有……不，泛起了银色的光……这算是传说中的银蓝色？嗤——那么，是系统更新的结果？
　　夏眠突然想起来昨天的系统更新，不由得猜测起来。脑海里果然浮现了新的界面——

　　系统更新如下：
　　发布主线任务：成为魔界的王
　　支线任务暂时关闭无法触发

　　这个界面暂停了一会儿，冒出下一个界面。
　　左上方整整齐齐地列着——
　　主线任务：成为魔界的王
　　主线奖励：隐藏暂不可见
　　B级支线任务：帮助悠楠学会睡眠。（进度6/10；奖励已取消）
　　C级任务支线：引导人物悠楠领会感情。（进度11/20；奖励已取消）
　　D级任务：诱导目标人物喜欢上任务人。（进度3/5；奖励已取消）
　　由于不可抗力，给予实验者夏眠本身不可见属性的魔族体质辅助主线任务。
　　夏眠默默地琢磨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辅助主线任务这一栏，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推倒自己的猜想，终于感叹了一句：所以那个疑似主神的尚果然是个傲娇吧。夏眠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
　　夏眠走出浴室的时候悠楠正在门口不远处，面色看来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倒是夏眠看见他，终于有些放开了，轻快的说一句，“我们出去买点吃的吧。”
　　惊得悠楠不知说什么好，临出门才结结巴巴地说，外面的恶魔狩猎计划还在进行，而他恐怕不能保护她周全——不能出去。
　　说到不能保护周全的时候，悠楠的表情很奇怪，比刚出浴室看到的那种表情更加违和，然而一向偏执的信了就全部相信，不信就全然不信的夏眠还是一个字也没有问，只轻声道，“我恐怕得了了不得的机遇了，魔族的气息谁都探测不出来了呢。”面对对方惊讶的神态，转而又道，“而且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几个人能认出是以前的公主殿下呢？”
　　这是说的真的，要是日日相处可能还不觉得变化大，但若是许久不见的恐怕根本不会去想这是同一个人了。
　　“若是遇上，也正好试一试我能不能保护得了自己啊。”夏眠轻声喃呢，绽了一个笑脸，“悠楠，要跟我一起去吗？”这是昭示了她已下定了决心了。
　　悠楠只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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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眠半眯着眼看着蓝天白云太阳，感觉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心里好一阵轻快，东看看西跑跑的，也没注意悠楠已经不在身侧了。也或许……是有意识的“弄丢”的也说不定。
　　停在一个买水果的摊子面前，惊讶地看到樱桃……唔，话说这个算是什么季节啊……总是觉得这个环境跟正常的季节不大一样……如果一样的话现在应该是五六月……貌似我快高考的时候是樱桃上市的时候啊……诶？草莓和樱桃是差不多时间的啊？要不然……
　　“眠夏。”
　　耶？夏眠回过头，居然看到了——“雷尼？”
　　“你……真的是眠夏！”原本看到转过来的脸雷尼还以为认错了人，却不想正是对方，不由得瞳孔睁大。他原本是看着背影眼熟才上前的……只是下意识地叫了亚雪却没有回应，不知出自何种心理叫了眠夏，转过头却是一个乍一看可称为截然不同的脸，眉眼有三分熟悉……只是这脸……绝不是亚雪的！
　　……额……忘记变了脸了……现在装不认识也晚了……夏眠表示压力很大。
　　幸好悠楠恰好赶到，“眠夏……”眼看着对面两个两两相望的样子，真的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啊……悠楠……”本来是很庆幸悠楠出现可以转移话题的……可是现在这个两人相望变成了三人相望……疑似见情人被老公抓到的尴尬场面到底算怎么回事啊喂……
　　“你们……在一起……啊，想起来了。”
　　……这么连雷尼也看起来是老公捉奸的感觉……坑爹啊这是。
　　“……我买樱桃，你们吃吗？”夏眠斟酌再三，却只能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调的……真不是我的错，实在是这情景太强大了。
　　沉默片刻。
　　雷尼点了头。
　　悠楠愣一愣，也跟着点了头。
　　夏眠回了头，默默地胡乱抓几颗看起来比较好看红艳的樱桃，然后拎着一袋樱桃，后边跟着俩男的，晃悠晃悠地回去了……
　　这姑娘弃泪啊……我跟放风似的难得出来逛个街——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这么多事情找上来算是怎么回事啊魂淡。
　　（——摊手，其实你要精神强大可以继续逛下去的……
　　——有本事你去试试看啊！对着两大精神体的怨念……逛街？你还真想得出来！）

　　三个人在小圆桌边坐好……
　　夏眠又怨念了……于是我最讨厌的果然就是三角形……稳固个毛线啊……两边夹击有木有！怎么躲都躲不过有木有！——完了，这姑娘现在神经已经搭错了……
　　呼……深呼吸，努力忽视左右两边的紧迫盯人，夏眠伪装淡定地跑去洗了水果……好吧她就是透气去了。
　　“……，吃樱桃么？”夏眠强装镇定地坐下来，随手塞了一个樱桃……能不能不要这么沉默死寂啊……
　　“呼……雷尼。”
　　“嗯？”似乎是一直注意着夏眠的一举一动，夏眠一说话雷尼就立刻将焦点凝聚到了她身上。
　　“我……可能要回魔界，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夏眠的眼神有些游移。
　　悠楠微低着头，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夏眠，听到这一句几乎要浑身僵硬了，头更低了一些，竭力维持着身体一动一不动。
　　夏眠没有注意到……她全心全意注意着雷尼的动静，对她来说这个关系到她后面的策划——是的，策划，自从接到主线任务以后她就决心要好好规划了，原因就是那个隐藏项的奖励，夏眠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个奖励将会是她非常需要或者向往的。
　　“好。”短暂的停顿过后，雷尼应了下来。
　　夏眠几乎瞬时就喜笑颜开，“那好，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告知你，那时一起回去……唔，之后可能还会有不少地方需要雷尼帮助的。”夏眠试探着这么说道。
　　“我知道了。”雷尼神态自若的示意，似乎已经知晓了夏眠的打算，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既然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啊，那好，我送你。”这下是全然的放心微笑了。

　　雷尼沉默着让夏眠送至门口，看着夏眠笑靥如花和坐在桌边的悠楠，所有的不确定都不必再犹豫了。
　　原本他想问的，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了呢？
　　再早一些他还想问，眠夏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的？——容貌改变了，甚至身上连一丝魔族的气息也没有。
　　甚至他想不顾一切地问，你还是亚雪么？
　　只是最终沉淀在肚子里，一句话也没有。只是表态说，他会帮助她成为魔王的。……哪怕，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亚雪，已经什么都忘记了。

　　雷尼默默地下楼，原本还想散散心的打算，却在下了楼就看到了赛玖的那一刻，全然消失。

　　“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拉，不小心看到了殿下就跟上来看看呀。啧，雷尼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一如既往的赛玖式的妖娆语调。
　　赛玖卷着头发好不惬意，微眯了眼，“啊，我倒忘记了，雷尼你对殿下情根深种呢，呵呵。现在感觉如何，嗯？”
　　“……”雷尼淡漠地一眼，转身便走。
　　剩下赛玖又回望了一下洋楼，再看看雷尼的背影，继续卷着发丝挑了挑眉，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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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转脖子压压腰才终于觉得舒服了不少，走到窗边本来想看看雷尼的背影犯个花痴的，岂料居然就见了赛玖和雷尼短暂的对峙。最后的最后，雷尼走掉之后，赛玖居然抬头看了看她，妖娆一笑……
　　啊喂，我知道你本来就是个妖孽男，我第一个攻略的就是你……可是你要不要这么妖娆啊，还是对着我妖娆……夏眠气到了。

　　回过头就是一敲桌子，“气死了气死了，赛玖一个男的怎么能比我还好看还妖娆啊魂淡！”还是比我进化之后的样子还好看！坑爹啊。
　　“嗯？”悠楠此时才诧异地抬头。
　　“……额，没事没事。”都忘记身边这一个也是漂亮的不像话的了。夏眠笑的看起来很古怪。
　　悠楠低低地“哦”了一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眠夏，要和雷尼一起回去魔界吗？”夏眠无所谓地点点头，“那我呢……”悠楠的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只剩下口型。
　　幸好夏眠一向习惯于直视着说话者才勉强辨认出话语，“悠楠你想什么呢？我们当然是一起回去了。”
　　对方继续沉默不语。
　　夏眠无奈了，拿了个樱桃递到对方嘴边，“呐呐，吃了这个就算不生气了哦。”
　　“……喂，你不吃啊？那我吃好了。”
　　塞进嘴里，好甜——“唔……”夏眠瞪大了眼……这个是……为什么……
　　悠楠的唇不断辗转，舌尖灵巧地卷来樱桃。
　　“呼，呼。”面对面的两个人都是呼吸浓重，面色泛红。
　　“甜甜的，是什么？”不是你喜欢的草莓。悠楠突然记起眼前的并不是原来那个亚雪，及时压住了最后一句话。
　　“樱桃……”夏眠却还在魂游天外，茫茫然道。
　　“硬硬的……”“咯嘣~”悠楠眨眨眼，面色不改的咽下。
　　“喂喂，那个是核不要吞啦。”夏眠终于回过神凑过去，紧张地看着悠楠。“吐出来啊，吐出来啊。”

　　“唔——”悠楠又凑上去，继续亲吻。
　　开，开什么玩笑！夏眠用力推拒，然而手腕也被悠楠握在掌心，压在胸前动弹不得。
　　夏眠怎么肯就此顺从，全身都不停地扭动起来，然而悠楠一手握着夏眠的手腕，一手固定着夏眠的后脑勺，甚至顺势将夏眠压在桌边，克制的夏眠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夏眠绝望地慢慢放弃了抵抗，不言不动来表达自己的抵抗。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似乎都被拉长了，不知过了多久，悠楠后退半步，松松揽着夏眠，额头轻触，“眠夏，我对你到底算是什么呢？”
　　“……”原本几乎瞬间就要开骂的夏眠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反复想着，却始终只能得到自己几乎算是占有欲一样无理地想要将悠楠作为护身符却从没有想过拿他当做什么身份的结论——即使现在，她仍然设想不出自己拿悠楠做什么……
　　似乎突然的，连谴责悠楠的资格都没有了。夏眠默默地想，是我先开始做错的，是吧。
　　悠楠默默地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夏眠，似乎是在等夏眠的答案，又似乎……是在以沉默质问她。
　　夏眠的头更低了一些，“抱……抱歉。”低低的声音传出来，却连看也不敢看悠楠。
　　……不可调和的矛盾终于舍去了隐藏，明明白白地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