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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让您帮个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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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蕾蕾匆匆走了回去,拿过一杯饮料一饮而尽。辛辣冰凉的刺激才让她逐渐平静下来。
随后进来的菅永杰依然被众人围绕着,想接近他并要和他私下交谈简直难上加难。哼,装腔作势,她忍不住讽刺地想。
她鼓足勇气,端着酒杯走上前去,还没开口,就被挤到了一边,一个穿着粉色洋装的女孩子不着痕迹地推到了边上,款款走向众星捧月的那个男子。
她不由恼火,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丁蕾蕾只要想做的事谁还敢不点头,如今为了顾子昕经只好忍气吞声。但是有些话还是相对菅永杰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可笑,明明语言不具有任何约束力量,还是被作为不可缺少的存在。
她不会选择等待。
他也许有的是闲情逸致,左拥右抱尽享美好人生;而她宁愿能像平日般不谙世事与世无争,却最终还是因子昕堕落成了一世俗女子。
晚宴结束后,她趁着酒兴,竟穿着礼服拉着子昕就跑到他们城市的游乐园里去了。这可是她特意安排好的,她在来之前查好了这座乐园的特色,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一个惊喜。这样的美景自然是希望能和爱人在一起共享的。
--这么晚怎么想到这儿来了?
子昕有些无奈地声音。
--嘿嘿,没有人的游乐园,才有意思嘛,等一下会有一个惊喜给你哦。
她乐呵呵地娇媚地笑,眉眼弯弯,她知道她这样笑起来子昕总是会看到她发怔。大约是很美的模样。
子昕张了张嘴还未开口,手机的刺耳铃声就打破了这温柔缱绻。
她表情僵了僵,因为离得太近可以听到话筒里女孩的哭腔。顾子昕放下电话的时候表情凝重,抱歉地揉揉她的脑袋。
--蕾蕾抱歉,乐队里有急事,我不能陪你了。
--可是...
她分明想要说。
--是那个女孩子吧?难道只有你才能帮她吗?你没有义务呀。
可是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连他的衣角,都未曾拉住。女孩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她为他准备的盛景。再也没有必要了。
乐园里所有的灯都在这一瞬间大开,旋转木马、摩天轮都同时运转起来,热闹地像白天一样。她却像是个孤独的小丑,无路可逃,无处可去,手有些颤抖,她苦笑了一声,握紧了双拳。
她拐弯抹角的找到了菅少在这座城市歇脚的地方,把纠缠她不让进的守门人交给助手,直接进了那别墅找人,看到温和可亲的管家才想起还是不要这样来势汹汹通报一声会比较好。
女孩儿进了门,望着躺在宽敞沙发上一脸疲惫的英俊男子,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嘴角渐渐淡出一个笑意。疲惫的对手,往往漏洞百出。
她换下了礼服,虽然她相信菅少根本记不住那么多围着他转的人,更不用说根本没有与他接触的她,也还是为了防止他作为天才商人的精明与过目不忘的本领,换了一条素色的连衣裙,挽起的发髻也拆散了披散在肩上,一张小脸在蓬松光泽的头发里更是娇小可人。
菅永杰适才应付个脂粉气十足的大小姐,现在又来一个女人,哪怕是再精力旺盛也颇为恼火。他有些厌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看到打扮的干干净净的美人儿,不由晃了晃神。
--这位小姐这么晚了找到我住的地方来,有何急事?
他虽然一时愣怔于这女孩儿的清丽迷人,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浅浅地笑了笑,没有解释。她把酒宴后拿去冲洗的照片递了给他,嘴角的弧度随着他表情变化慢慢变大。
--这能说明什么?
他最终恢复了在众人面前成熟稳重的模样,眉毛一挑,气势好似要压过她。
--什么都说明不了啊。菅少爷,您看,在您老家您是半点负面新闻也没有,但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一两家小报社还是敢拿这个作文章的。
她没有理会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缓步优雅地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仰头毫无畏惧地看着他,表情温和。他眼神愈发凌厉。好看的眉眼在灯光下竟是说不出的迷人,换做别人,早就俯首称臣了也许。可惜对手是丁蕾蕾。
--你想要什么。
他很快地估量了影响,冷冷地问她。她笑了笑,斜倚在沙发上,撑起下巴,一字一句的道。
--只想让您帮个忙啊,一点损失都不有。
--我要你让苏亮喜欢上你。最好死心塌地。随后你想怎么样都行。
她玩着自己精致的指甲,没有看他,却好像精明猎人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玩弄自己的猎物般漫不经心。他显然疑惑不解,也没有拐弯抹角。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何必要知道呢。这件事你一点亏也不吃。
知道了不会告诉他,他也不再纠缠,只是摇晃着手里的照片,又问。
--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现在不信,明天就去看看新闻。
她早已做好准备。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想必你已经看到我已经失败一次了。
他不耐烦道。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认真。
事先想好的台词。
--她也不是普通女孩子,也许一般的金钱手段打动不了她。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刚才那姿势只是为了体现自己在谈判中占优势地位,现在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还是换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为妙。
--你还挺了解她。
他讽刺地笑。
--当然,我们是朋友。
她不着痕迹地挡回他的试探,接着说。
--所以觉得你更能给她幸福啊。
他明显不信。
--你想怎么做?
--只要搞定了,就把照片都给你,也不会让内地媒体给你抹黑。
先前“您”的尊称,只是让他放松了警惕而已。
--菅少的魅力,我是深信不疑的。
即使没有过任何的花边新闻,大约也只是因为家族的权利延伸而掩盖了而已。凭他的模样,自信而张狂的样子,也许真的可以引无数美女竞折腰。
她脑海里菅少那句--顾少为了一个女人高调出资开咖啡厅让她最后一丝防线蹦的断裂了。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狠狠一咬唇,既然如此,那么,就开始吧。
菅永杰目送她远去,冷漠戒备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管家这个时候走进来,恭敬地对他说。
--少爷,这种小事我会让人摆平的,不劳您费心。
--不用,我倒想让她看看,敢惹到我头上来的后果。
男人英俊的脸孔埋在在阴影里,嘴角上扬,眸子里却笑意全无。
她回到酒店的时候发现子昕已经在了,不由有些心虚。
--去哪里玩了么?
顾子昕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就抬起头来淡淡地问她。就突然觉得委屈。
--是呢,一个人也能在游乐园里玩了很久。只不过身边都是一对对一群群的,怪尴尬的啊。
--你在生气?
他放下报纸,抬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眸泛着光泽,是她不能自拔的陷阱。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走近他,坐到他的腿上。故意加重了语气。
--你是我的男朋友呀,你是我的…
这辈子认定的爱人。
她主动迎了上去,太久没有触碰的双唇这个时候急切地寻觅着安抚。男人呼吸越来越重,最后把她整个人公主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
太没有安全感,占有欲太强,是她痛苦的来源。即便现实告诉她这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措施,却遗忘了,活着就一直要保护自己吗?受了伤,也不一定会怎样啊。
晚上他们闹得有些过了,子昕有点莫名急切,导致她第二天浑身都有些酸痛。醒来的时候她看到子昕已经穿好了衣服,走过来揉揉她的脑袋。
--今天学校有些事,我晚上过来。
她愣了愣,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慢慢握紧。她缓缓地冲他笑了笑。
--不用过来啦,我也要回学校了呢,今天中午我就把房退了,现在先让我再睡会~
说完,她又缩回被子里去,做乌龟状。
--那我可能送不了你啊。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她的头埋在被子里闷闷道,不断涌出的泪,都噌在了被子上。
--呐,子昕,你觉得苏亮怎么样?
正要离开的人猛地一顿。
--我们乐队的主唱,嗓子挺好的,怎么了?
--我是说,你觉得她为人啊。
他笑了笑,隔着被子摸着她的脑袋。
--尽瞎想些什么啊,好好睡觉。
她没回答,假装是睡着了的样子,却在听到关门的刹那刷地从床上树了起来。她怎能不难过,亲密了一整晚,就在早上这样急匆匆的离开?
头有些隐隐作痛,她把凌乱的头发都捋到后面,眼眶里已经盛不下那么多的液体了。
其实她在子昕起床之前就醒了,她睡得很浅,身子又隐隐地疼,怎能不清醒。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就听他用担忧的语气说。
--怎么回事?那她现在怎么样?
然后又和对方交代了几句。便迅速地起了床。没有说那个“她”的名字,她却清楚地知道会是谁。
你有这样地,担心过我么?
她走到外面,一辆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她站在边上,有些轻微地犹豫。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俊颜。这个人真是太嚣张,长得如此俊秀,经常皱眉,笑起来嘴角却是一丝若有若无地轻蔑微笑。
简直就是在说。
--你们这群凡人…
他不耐烦地问她。
--你到底上不上来?你想被多少人拍到。
她醒悟过来,迅速上了去。
他们到达酒吧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两个人出来。苏亮身上的衣服已经乱七八糟,子昕的精致外套包着她,而他的手也紧紧搂着她。
她大约是在哭泣,浑身颤抖,头发也乱成一团,清瘦的模样更显得弱不禁风。丁蕾蕾坐在车里僵直了身子。身边的菅少突然就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都得是你赢啊,起码光鲜一点,这女人也太狼狈了。
她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子昕紧紧抱着她,紧紧皱着眉,嘴唇也苍白着。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生气的模样,她耳边响起了一片大海般的轰鸣,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直到后面有类似工作人员的人奔了出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嚷着什么。
她终于听见了子昕的声音。与对她的温柔口吻不同,是那样出离愤怒的嗓音。
--拿着这些钱就快滚,你们有事就来找我顾子昕!
对方听到这个名字,再仔细看了他一眼,顿时惶恐起来。立刻变了脸,点头哈腰地送他们远去。
眼泪掉在手背上。
身边的人碰了碰她,凉凉地开口。
--大小姐你不要浪费我时间,我可是牺牲宝贵时间来看戏的啊。
她发不出声音,双手紧紧地捂住脸,趴到自己的膝盖上,泪糊了满脸。不行的,这个人,是顾子昕啊。无论她往日多么张扬跋扈,她都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场景,面对这样的他。
菅永杰终于丧失了耐心,伸手去开车门,却被紧紧地拽住,回过脸来刚要发火,就看到她红肿的双眼,丧失了之前骄傲的神采。
--不要过去,求求你,不要过去...
她不断摇着头,终于一切尊严骄傲都支离破碎。
她就是个懦夫,对于顾子昕,她什么都不是。
你可以选择爱我或不爱我,而我只能选择爱你或更爱你。这句话说得多好啊,她爱得这样卑微,心放得这样低,都不知道永远波澜不惊的顾家少爷,竟然也可以这样失态地为一个人愤怒。她守护多年的恋人,她看到的他,不过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