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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苦肉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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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今天就麻烦你啦,帮忙照顾一下汪节礼小姐。
头头对她吩咐,又解释。
--她今天就和其亚拍一个MV和一些宣传照,有时间带她逛逛.。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根本不用看到他,只要看周围人的热情的表情与恭敬的态度,就知道是他。她有些奇怪,也不过是艺人,命运还是掌控在公司老总的手里,他却像是真正的主人。
--其先生,早上好。
头头礼貌的对他说,他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众人或愣怔或花痴的模样,她还是乖乖向他稍稍弯腰。
--其先生早!
眉眼却是友好的,不似前些日子的不安紧张。
他直直看向她。
--你好。
眼神像是把她掏空了。
在等待汪节礼来的时间里,她去了一下洗手间。难得空闲,也有时间想想之前发生的那些混乱。离那一场痛彻心扉的闹剧,已过去许久。
现在想来,那所谓的心灰意冷万劫不复,不过如此。只是多了段可有可无的儿女情长,多长了心眼而已。说不定也是好事。这是她母亲的原话。然而即使到了今天,眼前还是会氤氲着雾气。
忽然看见身后经过的其亚,连忙换上一付笑颜。结果他一脸冷淡,逼近她,一手撑在身后镜子上,她本能的向后一仰。
--你干什么?
--请你不要过于自作多情可以吗。
他冷冷的嗓音直刺她的耳膜。
--别以为你照顾了我一次就会得到特殊待遇。攀着别人就别对我涎着一张脸。
被这样狂轰乱炸,本来惊愕不已的她反而冷静下来。
--其先生,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
她又恢复了温和的笑意。
--要么是想接近我的疯狂粉丝,都不惜利用别人做踏板。要么就是随便的女人。
她无语凝噎。敢情最近帅哥们都有被害妄想症?
--其先生,您真是高估了自己魅力吧?你这样的大明星,真的是让人迷得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啊,不过呢...
她歪歪头,挣脱他的禁锢,微微一笑。
--我早就过了那个对您花痴的年龄了,您还是留着点精力应付那些小女孩吧。请让我先走吧,给您造成那么大错觉,真是太抱歉了,以后一定尽量远离您。
说罢,还是礼貌向他一鞠躬,笑着看他略微错愕的神情,保持着那嘲讽的笑容,她优雅的走了开去。
却还是免不了坐了同一辆车,一起去拍摄MV。
公司在郊区的房产,一系列华丽的别墅。袁凌飞一脸啧啧称奇:不愧是两大巨星,公司这一次是大手笔了。
他们拍摄的时候,她亦牢记着珍爱生命远离其亚的训诫,并不主动帮忙。而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冷眼看到这一场景。
一层唯一的亮点,就在于楼顶很高,高到都没有人在意头顶的吊灯,正摇摇欲坠。
她眼睁睁地看着汪节礼施施然走到灯下,正对着震耳欲聋的的音乐作口型。没有人一时到的危机。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她,直到身后玻璃落地轰然作响的声音,才让几个女性惊呼出声。灯落地的地方,离她们不到一米。她的腿上背后,都溅到了玻璃碎渣。而被她扑过去护在身下的汪小姐,毫发无伤。
--天!
袁凌飞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过来,把她一把抱起来,玻璃刺得她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凌飞,她后面受伤了。
其亚急急奔来,从他手中接过双腿仍在发抖的她,她却轻轻推开他,摇了摇头。
--没事,我没事,看看汪小姐怎样了吧。
就朝着汪节礼看去,她早已被扶到旁边沙发上休息,周围围了一大群工作人员以及编剧导演,而则受伤的她身边,只有袁凌飞和其亚。
其亚立刻冷了脸,却没有松开,靠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如果不想让我以为这是欲擒故纵,就乖乖的。
她尴尬地停止了挣脱,没有答话。
他将她缓缓搀到门口,吩咐跟着的袁凌飞。
--我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钥匙给我。
--不行!
她和袁凌飞同时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的说。这样她就别疗伤了,估计得和一群娱乐记者搏斗才能挤出医院。
--其先生,还是我去吧,您多不方便。
袁凌飞皱了皱眉头说。她连连点头。其亚低头淡淡扫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就听到清脆女声响起。
--没事,我也去。其亚你也送送我吧。
她不由狐疑的看着汪节礼,明明才转来ELE不久,就这样熟悉了么。其亚看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还像提小鸡一样拎着她。
--好。
今天两个主儿都发话了,众人只得同意,留了一部分整理场地、联系有关部门,剩下的全浩浩荡荡跟了去。她浑身疼的发酸,暗暗叫苦,这样怎么坐着。没想其亚直接遣散了其他跟上来的工作人员,把最后排座椅上的东西清了空勒令她趴着躺下,她乖乖的听从此时俨然王者的他,自己走过去趴下。
直到看到他就靠在她脑袋的的位置坐了下来,手扶在她肩上防止刹车让她不受控制掉下来。真是细心的男子,她不由闷声道谢。
他没回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她也就乖乖的趴着,他手上的温暖像是可以传递过来,难得和谐的气氛。过了一会,他突然问。
--这不会是苦肉计吧?
--其先生,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算准了那灯不会砸到我。
她差点瞬间从座位上滚下来,抽搐着嘴角虚弱的回答他。
--那你怎么还去救她。
她苦笑一声。
--还真不知道,真的是本能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喊当心呢,身体就冲过去了。
舍身救人这样伟大的行迹,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如此咄咄逼人,这男人让人近乎忍无可忍。
感觉他怔怔不说话,倒是坐在前面的汪节礼回过头来,笑道。
--其亚,怎么揪着个小姑娘耿耿于怀呢。
见其亚丝豪不搭理,又转向她。
--你也别生气,平时千方百计接近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也怕啊。啊,对了我刚才吓呆了,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谢谢。
她勉强侧着身抬起脸听她讲话,只得僵硬着摇摇头。
--没事,不要紧。
--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真的太感谢你了。
她笑着眨眨眼。这话中听多了,她正高兴着,又听其亚淡淡的嗓音。
--好了,她这样说话不舒服。
却是命令的语气,汪节礼也不生气,笑着正要回头,她连忙叫住。
--汪小姐,那个,要是可以的话,能否将我调进财务科。
--呵呵,原来是这样,没问题。
她愣了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提了要求。
--其亚你看,人家压根没想接近你啊。
他们之间,看得出来很熟。他们认识很久了吗?还是只是因为是同行呢。也没有心思想着这些,她趴在椅子上,听着众人的插科打诨。
医院里隐隐约约听到外边有嘈杂的声响,她不由皱起了眉头。消息传得这么快么。
--小苏,你快去叫点人把他们都当到外面去。一个年纪稍大的医生朝着谁喊着,
她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叫做小苏的医生就跑了过来。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容貌。依然消瘦的模样,苍白的脸色,眼睛却是那样明亮动人,突然发觉苏亮也是好看的。
苏医生眼睛落在女孩儿身上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大约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见了她。相隔如此之久,改变如此之大的她。简单的马尾,刘海都只是随意地分在两边,严肃冷漠的黑框眼镜,苍白的病号服,与那年阳光明媚的可人儿俨然千差万别。
--丁...蕾蕾?
苏医生惶惑地试探。
--嗯,是我。
蕾蕾回过神来,嘴角慢慢漾开一个笑意,眸子里却依然是淡漠疏远的。
--我先进病房了,下次聊。
只留下略微愣怔的医生苏亮,对刚才的相遇彷徨失措。
即便这样的装扮,你都还是风情万种。
袁凌飞站在外头向头儿解释事情的经过,忙不迭答应暴躁的头儿立马赶走那些可恨的狗仔们,突然就看见所有人特别是女性都朝他花痴又花痴的看。他正茫然着是不是自己嗓门太大了,才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挺拔男子匆匆走过,英俊面容上毫无表情。
--这...不是菅少么?!
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啊,袁凌飞不由感叹,这样优秀的男人真是汪小姐的福气。
很多时候她埋怨,为什么不幸选择了她。可是在那么那么多的事情过后,再想一想,所有的经历,也许都有它发生的意义。任何一份回忆,都是美好的,等到她强大到能够担负起它的重量的时候。
蕾蕾被巨大的回忆淹没,一瘸一拐地走进病房,竟没有注意到她的病房里还站着一个男人。
--发什么呆啊。
她被打了一记脑袋。抬头就看到了男人放大了的完美容颜。
--你怎么来了?外面全是记者,你可别被拍到了。
她想到最近因为他的关系被其亚当成靶子就来气,语气不善的回答他。
--看你又不是看汪小姐,无所谓。
--给你换个病房吧,这里条件也太差了你怎么住得惯。
男子见她不答话又提议。
--不用哦,又要被其亚讽刺娇惯了。反正我也就只能这样趴着,住再好的也没有。
她有些闷闷地趴在床上叹气。
--话说你怎么这么见义勇为啊,都不想活了。
他伸手去抚她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她嘶嘶的倒抽了口气,一拳打了过去。
--别碰我伤口,痛死了好不好。
他只是轻轻用手掌按了一下就把她凌厉的一拳挡了下来。
--痛还这么有活力,看样子死不了啊。
女孩斜睨了他一眼。
--你就别和我扯了,要去看汪节礼就快去,别在这儿假惺惺的。
--哎,我这么关心你竟然一点都不感激我?
--滚,我看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担忧节礼的气息...快点去吧,是刚下飞机吧?西装都没换,你也太急了吧?
他生生顿了一顿,有些欲言又止。她扬了扬眉。
--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要去见她就快些去吧,不用假惺惺的。
--顾子昕和她分了。
她手上一软,杂志便啪地掉了下去,菅永杰捡起来递给她,残酷地,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顾家看样子是给了苏亮一笔钱,她就把顾子昕给卖了。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杂志,没有抬头看他。他往门口走,一边淡淡地对她说。
--你也算是解气了吧。
他自然没有看到杂志上落下的水滴。
汪节礼离开医院的时候记者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戴上墨镜匆匆往凌飞开来的车边走就被一个记者拦下来。
--汪小姐请您解释一下ELE这样的大公司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故?是对你们艺人的不尊重吗?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有些窝火地斥道。
--你们少乱下结论!
--这样就可惜了呢。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们的报道的话,这个也许我们也不会登了。
对方不怒反笑,递给她一个文件夹转身离去。她上了车就心不在焉的拆了开来,却在看见里面那些照片时脸上血色全无。她看了看照片下面的小字,哆嗦着拿起手机。
--喂,我有事拜托你…
丁蕾蕾看着外面越发阴沉的天色,从床上爬了下来。伤口还有些疼,她咬着牙,哆嗦着往外走。
--苏亮。
她走到医生办公室,已经是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丁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还是像第一次见她一般,怯怯地问她。丁走近了一步,看着她惊惶的神色随意就抓起身边的水杯泼了她一身。
苏亮瞪大了眸子看她,水沿着她的发滴下来,楚楚可怜—大约讲的就是这番模样罢。
她的手气得发抖。
她幼儿园就开始学钢琴,只是因为他说女孩子弹钢琴的时候最好看。
她八岁学了跳舞,只是因为每次回来说这脚疼他才会牵着自己走路。
哥哥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办法再碰舞蹈,这种能激起她回忆的东西,让她痛不欲生的回忆。却只是因为他那年生日送了她芭蕾舞裙,才又开始跳舞。
十八岁的时候她本来也不用辛辛苦苦地高考,只是因为他想留在国内,她放弃了出国。
--二十年了,二十年!,一直在这里陪他的人,明明是我!凭什么你一个陌生人就这样轻易地夺走了他?
她出离了愤怒,甩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你既然得到了,为何又不珍惜?你就是个贱人!
苏亮僵直了身子,丝毫没有反抗,低着头任凭她打骂,乖巧卑微得像个童养媳。她瞪着眸子,眼眶里含着滚烫的泪,咬牙切齿地再次拿起那只空玻璃杯,扬手就砸向她—身子却被身后的人猛地一撞。
--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