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骑士同人——两相忘》舒道

4、第三章

　　我在黑暗中恢复了知觉。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我自己被一个未成年的纯血种打飞。然后，我发现自己所占据的，是另一个更加弱小的未成年纯血种的身体。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想伸手揉揉额角，却发现情况似乎有些奇怪。
　　我并没有继续占据某个身体，因为现在，我没有任何触碰到实体的感觉。可是，看看周围，也不像是重新被打回了“棺木”中。死后的那些年，我长眠的那个地方，一直是漆黑寂静的，不像这儿，有着微弱的柔光和细碎的声响。
　　所以说，祸不单行这话，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先是被自称是自己子孙的纯血种以无聊的理由唤醒，然后，再被一个未成年的纯血种打晕，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我说，我还可以更倒霉些吗？
　　正当我碎碎念，想着如果我能再见到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瘟神后裔，我一定要怎么怎么样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很细很尖，怯生生的，像是小女孩的声音。
　　“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父亲大人！”
　　“你是谁？”我想我的语气一定不是很好，因为那个声音顿了一顿，竟然带上了哭腔。
　　“绯樱……绯樱静。”
　　“绯樱静？”我皱起了眉。我还记得，那个男性纯血种称自己为绯樱翔，而他称呼那个身体，好像叫的就是“静”。这么说……难道，我现在还在那个身体里？
　　“不许你伤害父亲大人！” 小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哦，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挑了挑眉。这下，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你想再次杀死父亲大人，用我的身体。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那个女孩坚定地回答我。
　　“你能阻止？”我很有些惊讶。难道随着时间的流逝，纯血的力量不是在逐步衰退，反而是在增强？那他们叫我起来做什么，耍我啊？可是，当我这么想并尝试着浮到她的意识之海表层的时候，我发现，她阻挡我的力量，实在是弱小得岌岌可危。
　　“呐，我一直以为，不自量力是人类的专利。”
　　“不可以让你再伤害父亲大人！”女孩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可是，她似乎并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唤醒我的是你们吧？”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太闲了点，竟耐下性子来向她解释：“那么，承担唤醒我的后果，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父亲为了重振绯樱这个姓氏及纯血的荣耀，所以，才毅然选择唤醒您。他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始祖’大人您要这么做？”
　　“这么说来，我也一直觉得，自以为是，也是人类的专利呢！”对着这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被殃及池鱼的幼年纯血种，我或许不自觉地多说了几句：“我并未期待过被再次唤醒。在此之前的千千万年，我曾被梵卓索要过一位纯血继承人。我于自己的血肉中分铸出她，赐予她灵魂，并把末卡维这个名字传承于她。从那时起，我便与你们，再没有任何瓜葛。”我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刻薄：“被无知的子孙们盲目地期待着，还真是让人觉得头痛啊！”
　　“即使如此，我们也还是……”女孩哽咽着继续开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在我周身激起一圈圈涟漪。“父亲大人一直不开心。我以为，只要‘始祖’您能顺利降临，他就会开心起来。我是心甘情愿的，才不是什么权利欲望下的牺牲品。”
　　“即使自己因此而死去，也没有关系吗？”我从隐约的柔光中看见了鲜艳而炽烈的颜色，那是一种百折不饶的坚定。
　　“我希望父亲大人能如愿以偿。我会很努力的，即使……”
　　“即使，要与我为敌？”我突然笑了，很久之前某个人的影像在眼前一划而过。看来，真是无论哪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笨蛋出现呢！“还真是狂妄的后辈啊！人类所说的‘初生牛犊不畏虎’，指的就是这种情形么？呐，我说，你经历过背叛吗？”
　　“不。”小女孩的声音顿了顿，回答时显得有些局促：“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没有比较好玩。”我丢下这句话，便自顾自地潜入了她的意识深处。那里，有着我所熟悉的寂静黑暗，带着永恒的、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