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作尘》飘来飘去&咬来咬去

15、堕落(三)

　　“呃……，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杜斡的父亲稍稍缓过神来却一时还不明白星若尘话语中所包含的意味。
　　星若尘淡淡的勾唇，眉梢微弯，勾勒出一张极是风情柔美的容颜。他并没有理会杜斡父亲的问话，而是向几人伸出了两根白玉般的手指。
　　“你们犯了两个错误。”
　　“首先，”星若尘将伸出的手指缓慢的收回，若是无意般将食指滑过了自己纤细的颈项。“你们第一个错误就是放我们进来。”
　　他清澈的眼眸一点一点从三人呆滞的脸上滑过，最后落在杜斡的身上。他的眸色冷了一下，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哼。
　　“虽然说，星惑似乎经常来你们家吧。但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要去离自己家不远的同学家玩何必要带上自己的父亲呢？一个父亲如果真的想要见见自己孩子的好友一般来说应该会让自己的孩子带同学来自己家玩的吧。可是你们却毫不怀疑的放我们进来了。”
　　“你！你到底是谁？”杜斡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后滑过了一道冷流。他看了看同样因为星若尘的分析而眼中渐渐染上惊慌的父母，心里闪过一阵战栗，他们放进来的是怎样一个人啊？
　　他突的将视线投向了站在星若尘身边的星惑，声线颤抖。“小惑，难道他……他，是你父亲吧。”
　　他的眼神惊恐却有带着点些许的期盼，也许他在期盼着这仅仅只是一场玩笑罢了。
　　星惑被他的目光震了一下，想要退开却挣不脱星若尘的钳制，只能闭目将视线移开。
　　“嘘！”星若尘俏皮的将食指在唇边轻晃，“别打断我哦！我可没说我不是星惑的父亲吧。”他瞥了眼表情尴尬的星惑，狡猾的笑着。
　　“那你……”杜斡几人眼中闪过迷茫。
　　“呵呵，虽然我是星惑的父亲，但不代表我没有其他身份不是么？”星若尘唇边噙着的笑容逐渐透出冷意。
　　“唔，人还真实健忘啊，虽然过去是蛮久了，也不怪你们忘记了那时侯政府一再提醒的注意事项呢！我记得好象是有那么一条吧，是不要随便开门让陌生人或不熟的邻居等进入自己的家。呵，我应该没记错，对么？”
　　“砰——”手一颤，杜斡母亲手边的碗被他撞到了地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般瞪大着双眼，她伸出手颤抖的指着星若尘。“难道你是，那时侯……血宅的！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那个已经结束了，怎么会再出现呢！不！不可能！”
　　“啧啧！”星若尘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不就站在你面前么。所以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你们犯的第一个错误。每个人都有好几种身份呵，我的确是星惑的父亲没错，但是这并不能保证我就是个好人吧？而且难道有规定血案平息过后就一定是安全的？没有吧。所以咯，我再次出现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那么知道我是谁了吧。”
　　“……‘血宅’的凶手。”杜斡颓然的点头，即使是他也记得他小时侯发生的那几件惨案，那时侯这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那残忍的手段，恶魔一般的人物。他曾以为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世界那么大，又怎么会偏偏，可是，就是偏偏啊！
　　杜斡的目光狠狠的锁住了星惑，恨意取代了之前的友善，他恨他，就是他，就是他把这个人带到了他家，把恶魔带到了他家，他是他的父亲，那么一开始，一开始难道就是星惑安排好的么？
　　他好怕好怕，听说没有人从恶魔的手中逃脱过，他好怕，可是他却动不了。
　　而他的父母也是啊，那种从前就根植的恐惧感锁住了他们的身体，无法动弹。虽然星若尘还未动一根手指他们却已经怕的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他们什么也不能做，只是将仇恨的目光投向星惑，他们不敢看星若尘所以就将恨意移到了星惑的身上，他们忘了，曾经他们也对这个乖巧的少年喜爱有加。他们此刻只知道是这个人害他们的生命不再受自己控制。
　　星惑懂，他懂他们看着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也怕啊，也许曾几何时他也会反抗，反抗星若尘加诸他身上的命运，可是一次次的溃败早就抹去了他最初的勇气。无人支持的境地，独立支撑的他又能支持多久呢？他只是个未有自保能力的孩子啊，所以他妥协了，他屈膝了，他封印了他的良知，本能的依附于星若尘，他只是期待有一天可以用他的双手再次撕破命运，可是他知，他此刻没有这种能力，所以他不能动，不能反抗。这样的他，谁又能说他错了呢？谁又能。
　　他只能低下头不看，掩耳盗铃。
　　星若尘自是发现了这些微妙的变化，于是他笑了，笑的像一朵逐渐盛开的百合，圣洁而妩媚。然而，百合的另一个含义代表——死亡。
　　“那么，我想你们已经发现你们第二个错误了。”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让人一时看不透他的想法。
　　“你们第二个错误当然是认识了我家星惑了。”
　　即使知道星若尘想说的话，但星惑听到他真的说出口了他依旧忍不住肩膀微颤。
　　“为什么！星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杜斡的眼中已然布上了血丝，他怒目瞪着星惑，如果可能也许他会扑过来咬到他身上了。
　　杜斡的母亲却只是在一旁发出低低的抽泣声，他的父亲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星惑，他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招来了这等灾难。他们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啊。
　　星惑的手很冷，他脸色苍白，可是他无法解释。他突然忆起了那时侯，他第一次见到杜斡的时候，那时他进入新的初中，杜斡是第一个过来向他打招呼的，一个热情的阳光般的男孩，让他无法不想起曾经有一个仿佛可以放射阳光的存在。虽然他刻意和同学之间保持了距离，但杜斡丝毫不介意他脸上的冷漠，硬是闯进了他的世界，而他接受了。也许一开始他就应该醒悟他不能和人保持过于亲密的关系，因为他……，这样杜斡大概就不是这样了，他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了。
　　心，很凉。像是被谁浇上了一盆冷水。
　　“看，人其实很自私的。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到底能有多深呢？仅仅只是几句话就可以毁掉曾经的友谊。呵呵。很有趣啊，亲情其实也一样吧。”星若尘低语。仿佛在自言，却又似在对星惑述说。
　　“这，就是你的游戏么？”星惑闭上了眼，不忍。
　　“我，我和你拼了！”杜斡的父亲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红着眼向星惑冲了过去。
　　“小惑啊，别忘了你的目的哦，别死在这呵！”轻轻的在星惑耳边叮咛了一声，星若尘放开了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星惑有些犹豫了，他的手指微曲握成一个拳。虽然他闭着眼，但长年的训练使他本能的感觉到风的动向，本能的在脑海里模拟出身体的动作。他知道他不应该还手的，杜斡还在看，他动手了就真的背叛了他们这段友谊，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他不应该，他应该放过他的。可是他还是动手了，他甚至没有张开眼睛，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感觉，然后出手。
　　他轻易的撩倒了比他健壮许多的杜斡的父亲，在眨眼呼吸之间，在杜斡还没看清楚这是怎么发生的时刻，刀已经到了星惑的手上，抵在了他父亲的颈项上，一道淡淡的血痕渐渐渗出。
　　“住手！”杜斡不知哪提起的勇气，他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星惑，把已经吓坏了的父亲带回了桌边。
　　“星，惑！你好狠！你想要杀了我爸爸吗！”
　　“我……”星惑怔了一下。他睁开眼望着手上的水果刀，他本没有伤害杜斡父亲的意思。只是身体——这些年来他接受星若尘的训练和猛兽搏击，身体早就记住了那种感觉，被猛兽袭击的那一刻如果不能一刀解决那么他就会死。所以，他的身体本能的记住了，刚才那一瞬他只是习惯的想要自保而已。
　　可是他怎么跟杜斡说呢？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真的磨灭了一个人的生命啊。
　　他歉疚的望向杜斡，却看到了他更加惊惧的眼神。
　　“你的，你的眼睛是红色的！”杜斡的母亲发出了恐惧的叫喊声。
　　“怪不得你是这个恶魔的儿子，你这个，怪物！”杜斡咬牙冷冷的吐出冰冷的字眼。
　　星惑的手拂上眼角，因为刚才的袭击他一时间竟解开了眼睛的伪装。怪物，呵呵。他的脸上扬起苦笑。也许他真的是呢。作为那个人的儿子，他当然也……
　　“好了，你们闹够了吧。别忘了我可在这里哦。”目的达成的星若尘从星惑的身后走了出来，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小巧的闪着寒光的银色手枪。他慵懒的抬着手用手枪一一指过几人。
　　“虽然呢，我本人不太喜欢用这个东西拉。不过如果你们想逃的话就别怪我咯。”他挑眉看着三人一阵骚动，然后终于沉寂下来。
　　“这才乖嘛。”他把手枪放在唇边，轻吹了一下。“嗯，看在你们提供了一顿不错的伙食的份上，呵呵，我就破例给你们一个生还名额吧。”
　　闻言，三人的眼中都是一亮，却又暗淡下去。本来嘛，三分之一的几率，又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将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星若尘轻佻的笑着走到他们的面前，打量了一下几人，他将枪顶在了杜斡父亲的头上。
　　“那么，我们开始投票如何？全票的那个就可以活下去哦。呵呵，那先从爸爸开始吧。你选谁呢？”
　　额头冰凉的感觉，使刚刚从鬼门关绕回来的杜斡的父亲一阵颤抖，“我，我选……”他颤巍巍的飞快的扫过身边的妻子和儿子。身体一抖，竟然失禁了。
　　闻到异味，星若尘低头看了一眼，邪笑着摇了摇头，“啧，别那么怕嘛。即使你选了别人我也不会马上杀掉你啊。我说过了啊，要全票啊，不是的话就重新选咯。别那么着急嘛。呵呵。好了，告诉我，你选谁啊？你妻子，儿子，还是你自己啊？”
　　“我，我选，我选我儿子。”
　　“儿子啊。呵呵，还是儿子比较重要吧。毕竟是自己的血肉，不像妻子和你没什么骨肉关系。”星若尘微笑着点点头，将枪转到了杜斡母亲的头上。
　　“那么妈妈是不是也选儿子呢？”
　　杜斡的母亲看了看身旁的丈夫，眼泪不断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家遇到了这种事情。
　　“我，我也选儿子。”抹了下眼泪，她闭着眼点了点头。
　　杜斡的父亲身体却是一颤。
　　“呵呵，好。妈妈也选儿子呢！果然是血肉比较重要呵。”
　　星若尘走到杜斡的面前用枪挑起他的下巴。他眯起笑眼看着脸色挣扎的杜斡，“那么小斡你要怎么选呢？你旁边这两个人可是都和你有血源关系哦，你要怎么选呢？不过你已经是两票了呢！你选自己的话可就是全票了哦。不过这样你的父母就要马上死掉了呵。那么，你怎么选？”
　　“我——”杜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的父母。穆地，像是决定了什么了一般咬了咬唇，“我选我自己。”对不起，爸爸妈妈，可是他还年轻，他真的想活下去。
　　“那就是全票咯。呵呵，恭喜哦。不过你还真是无情呢！你爸爸妈妈可是把机会留给了你，你就连点希望都不给他们么？那，好了。没有人想要改变决定吧。那我就要……”
　　星若尘又走到了杜斡父亲的面前，将手枪抵在他的额上，拇指拉开了保险栓。
　　“等，等等。我要改，我要选我自己啊！别，别杀我！”杜斡的父亲发疯一般摇着头向后退去。
　　“砰——”
　　“啊——别杀我啊！”杜斡的父亲抱着头哭喊着，良久却发现并没有痛觉传来。疑惑的露出被手遮住的眼睛，看见了那着枪戏谑的笑着的星若尘。
　　星若尘收回枪，后退了一步。“呵呵，真是经不起吓啊，不过既然你改变主意了，那么就重新开始选吧。”
　　他的目光似是无意的瞥了一脸不置信的杜斡的母亲和眼神绝望的杜斡。淡淡的说道：“想不到爸爸原来是这种人呢，儿子本来就快可以有活下去的机会了，却，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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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因为[堕落(下)]比较长,就分两半来写了~呵呵~~~
　　连的好象很慢~原谅偶的无良吧~~~嘻~不过也么人看来着~~~
　　应该么关系拉~(自我安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