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果然是妇女之友，妍熙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被妇女们围在中间的女林，妍熙想起母亲去世之后自己曾央求父亲带着自己参加花煎游戏，却被父亲以“成何体统”拒绝了。正因为父亲是一位正直的人，他才会觉得以男儿之身参加这种女人的游戏是近乎“耻辱”的事吧。而现在身边的这个人居然可以玩得这么开心，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甚至于……她看看身边渐厚的花煎，胜负差距太明显了吧，其余的妇女没看出来她们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吗？
银筷敲酒杯发出清脆的“当”的一声，妍熙知道这是在“抢花煎”了。
“红尘初妆，山河无疆。”“抢花煎”的女子出题。
“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女林说完忽然看向妍熙，让她不禁一愣。他随后也用银筷轻轻的敲响酒杯，笑着从金婆婆手里接过花煎交到妍熙手里。
用金达莱花瓣制成的煎饼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妍熙不禁脱口而出：“妈妈的味道。”
“那么你妈妈一定是和你有着一样的让人心醉的芬芳吧。”她看着咬了一口煎饼的女林，阳光洒在他淡黄色的华服上将他映衬得清秀完美，简直是命运的宠儿啊，这样的人居然在在乎自己的心情吗？正想着，围观的几个人引起了妍熙的警觉，她轻声提醒女林。
女林也认出来了那是监賑御史行馆见过的姜承弼的手下。
沈启元等人与女林对了一眼后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混迹于人群之中，便正了正色走向女林拱手道：
“具大人，”他见女林只是懒懒地坐在那里，将一块花煎送到身边的女子唇边，被她拒绝后还不以为意的把花煎塞到自己的嘴里嚼着，似乎丝毫没理会他的打算。不禁皱了皱眉头，还是继续道：“监赈御史姜承弼，请您过府一叙。”
“哼，”女林略略冷笑，“若是正式的请下官过府，何不正式的下份请帖到府里。如此劳师动众的，啊~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没想到这位具大人如此直截了当，沈启元连忙否认道：“大人说笑了。”
女林微微撅起红唇，侧头道：“不过既然姜大人亲自派人来请，理应过府拜见。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有这么多的客人。我又怎好怠慢于她们？下官……也只好有空再去拜谒了。”
“这……”
女林起身用冷冷的目光打量着着沈启元，继续道：“圣贤讲为官之道，官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吾辈为官自以民意为重，还请转告姜大人，”他忽然压低声音，沈启元也只好凑上去听“多行不义，民必覆之。”
沈启元忽然干笑了两下，刚刚还是恭维的神色变得狰狞：“我劝大人还是跟我走一趟，我家大人很想问问为何您的官牌会出现在我们府里？若是此行不成，恐怕大人就要凑请王上来解答这个谜题了。”
见女林脸色微变，妍熙慌忙起身拉回女林。压低声音道：“你不可以去。”她透过女林的肩膀看着沈启元略带胜利的昂着头，说：“那个人一定会用各种办法陷害你的。”她盯着女林的脸居然还挂着的笑意，简直不明白这种人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只好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快拒绝他们啊！”
女林忽然拉住妍熙的手，她的身子不自觉的僵硬起来。女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喂，这种时候……”
“真是，很本真的人啊，”女林说着把妍熙拉到怀里轻轻搂住，引起旁观大婶们的阵阵尖叫。
“喂，大人，还不赶快放开我。”妍熙略带愠怒的挣扎着。
女林将唇贴近她的耳朵，近得几乎可以咬到她的耳垂，让妍熙又感到脸发起烧。“放心，和我越亲密，他们越不会怀疑到你。所以就让我抱一会儿吧……等你来救我啦，我的金达莱花！”
松开手，女林拍拍妍熙的肩膀。走到金婆婆的摊位前从上衣里掏出一叠明显超出很多钱的银票交给她，顺便将一份刚出锅的花煎用干叶抱起拿在手中。
沈启元迎上来“大人，我们该……”
不等他说完，女林便毫不客气的将滚烫的花煎塞进他的嘴里，说道：“我知道。”
马车在林间“吱吱嘎嘎”的前行，伴随着女林无限委屈的抱怨“哎呦！我说，你们走的什么路啊？就不能找一辆稳定性好点的车吗？” 女林的脑袋探出轿窗，饶有兴趣的看着沈启元额头上渐渐爆出的青筋。
“今天处处都有庆祝活动，我们抄小路走。” 听得出沈启元似乎咬着牙用敬语说：“请大人再忍耐一会儿。”
见女林轻蔑的一笑从轿窗缩回脑袋，沈启元不禁发狠的想，一旦姜大人将你打发给我，我……没给他继续遐想的机会，女林的尖叫又响起来。
“又怎么了？！”
“我的新衣服被刮破了！”
听见轿外传来“当啷”的刀鞘声，应该是气坏了了吧。女林一边满意的笑着，一边心疼的抚摸着袖口被挑起的毛边。幽幽的说：“我这衣服是被轿中的暗钉刮坏的。它今天能刮到我，明天也一样会刮到你们大人。”
“大人您，还是担心自己的事吧。”
“我吗……”
收了声，女林在车里换了个姿势，将帽檐压低，双手架在胸前舒舒服服的靠着。鼻翼不经意间捕捉到一股金达莱花的香气，看来是迷恋上这种味道了，迷恋到忘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刚刚趁着相拥的机会女林将画着桀骜在汉阳城外的接应地点和联络方式的扇子塞到妍熙的手里。她能不能看懂其中的暗示呢？少有的，女林发现自己在暗暗祈祷。去找桀骜吧，不要回来啊，孔妍熙。
“驾！”妍熙策马沿着小道奔驰，风声“呼啦啦”地充斥着耳膜，腹部的旧伤在隐隐作痛。“驾！”妍熙感到胸口闷得发慌，她挥起鞭重重的打在马身上，希望可以马儿快一点再快一点。那个家伙，居然把扇子这么塞给我就想撇干净吗？说什么不小心把官牌落在姜府，骗人的，明明从一开始就计划要拿自己做“饵”了。那个家伙，呼啸的风刺落她憋在眼眶中的泪，那个家伙是最大的骗子！
“具大人，老朽恭候多时了。”
一进姜府，女林就被引着到了一间厢房。姜承弼在里面微微拱了拱手。
“姜大人办事果然有效率，不枉下官今天特地穿了件新衣服来见您。”他亮出起线的袖口遗憾的咧咧嘴“可惜却被您的马车刮破了线。”
姜承弼皱起眉头，早有耳闻这位大人说话向来不着边际，果不其然。他决定不理会女林，自顾自的说：“请坐吧。”
“哼，恐怕，大人接下来要说的话下官是坐不稳的。”
“哼哼，”姜承弼干笑两声，转身坐到主位上，将具容夏的官牌丢在案几上。“大人是聪明人，老朽只是想提醒您被卷进了一个不该进的事件里。”他压低声音说“这件事不像老论新论的党争那么表面，其中牵涉甚广。” 姜承弼瞄了一眼女林，忽然重重地说道：“甚至包括九五之地。”
“啊，久闻您的老奸巨猾是出了名的，一直非常期待，而您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女林悠闲的坐在与姜承弼相对的位置，眼神流转打量着他，“所以，我会被陷害成飞贼喽，就像您对牧使金允植做的一样。啊~您的手下应该连刀都磨好了。”
“当然不会。以您的身份，即使诬陷您也是没有意义的。我清楚您在那位心中的地位，凡是对您的任何伤害那位都不会轻易原谅。所以也请您不要伤害自己才是。”他满意的看了一眼女林微微蹙起的眉头，起身说“这间厢房是为您准备的，这两天就请屈尊于此吧。”说着向外走去。
“等一下，我想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我？”
妍熙终于在临近汉阳城门的林子里找到了扇面上标志的房子，她在房门前停住马，上去敲打暗号。口里忍不住的大喊：“快，快去救具容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