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深处归无计》一月夕一

25、第九章

　　文鸢果然派人给慕夕寒送来了轻巧的便服，虽然是便服，却依旧华美精致，慕夕寒换上便服，果然感觉身上一轻，走动起来也灵活多了，不似那层层叠叠的华服般碍手碍脚。文鸢昨日说要带慕夕寒去西郊赏枫林，这一早上便往他这边过来了。慕夕寒正穿着便服系好佩剑整理衣冠，只见文鸢便进门来了：“夕寒，你起来了，今日我们去西郊赏枫树。”
　　慕夕寒道：“你真带我去啊？”
　　文鸢道：“那当然，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了么，走吧，马车已经在殿外准备好了。”说着便拉着慕夕寒出去了。文鸢拉着慕夕寒来到殿外，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停在殿外，马车两旁站着的下人见他们二人出来了，便将马车上的门帘掀了起来。文鸢道：“夕寒，上马车。”
　　慕夕寒登上马车，文鸢也上车来，下人们便把门帘放下来，车夫驾着马车出发了。慕夕寒在马车中坐定，忽然想了想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去么？”
　　文鸢道：“恩，只有我们两个人。”
　　慕夕寒想着以前都是跟在李冰若身边，去哪里都是和李冰若在一起，尤其是李冰若带他去华烟北郊竹林住的那三天，是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美妙经历，那三日，只有他和李冰若两个人，过着神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尽情享受着李冰若对他的宠爱，他不禁又开始怔怔地想起李冰若来，如果现在陪在我身边的是冰若那该多好啊，慕夕寒在心底无奈地想着。
　　文鸢见他一副呆呆的模样道：“夕寒，你在想什么呢？”
　　慕夕寒回神道：“哦，没什么。”
　　文鸢道：“夕寒，如果现在是春天，我还可以去带你去栖霞庵那里看桃花呢，可惜现在是秋天，就只能带你来看枫林了。”文鸢仔细端详着坐在他身边的慕夕寒，他身穿便服，娇小挺拔的身材分外惹人注意，一半的头发低挽在脑后，显得慵懒而潇洒，俊美的脸孔此刻又带了几丝忧郁的神情，真让人有一种想要抱着他亲吻的冲动，文鸢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文鸢忍不住道：“夕寒，你真美。”
　　慕夕寒看了眼文鸢，木讷地答了声：“多谢文鸢太子夸奖。”说着便掀起车厢内的帘子把头往车外张望，一面道：“这马车车窗好小，什么都看不见，这车厢里都暗暗的真不舒服。”
　　文鸢道：“我们很快就到西郊的鹤归山了。”
　　慕夕寒道：“鹤归山？这个名字有趣。”
　　文鸢笑道：“相传这鹤归山还有一个故事呢。”
　　慕夕寒好奇道：“哦，是什么故事啊？”
　　文鸢道：“从前，在这鹤归山上住着一名少年，有一天在他的住处突然飞来了一只仙鹤，这名少年看到这只仙鹤羽毛洁白，婷婷而立，样子十分漂亮可人，于是十分喜欢这只仙鹤，便把这只仙鹤留在自己的住处养着，而这仙鹤似乎也很喜欢这名少年，十分乖巧地留在了这名少年身边。但是自此之后，这名少年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每天都会一个梦，梦见有一名男子会搂着自己睡觉，会亲吻他、拥抱他、和他交欢，那感觉十分的真实但是每次他都看不清那男子的长相，每天醒过来也看不见自己身边有另外一个人。那少年虽然觉得很奇怪，可是也每天十分享受着在梦中和那名男子的交缠。”
　　慕夕寒听得起了兴致：“咦，这个故事真有趣，难道这个梦会和那只仙鹤有关，那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文鸢继续道：“直到后来有一天，这山上来了一名美丽的少女，她迷路了正巧遇上了这名少年，便被少年带回去暂住在他那里。但是奇怪的是，自从这名美丽的女子来到了少年身边之后，那仙鹤便似乎整天都无精打采的样子，而那少年也再未梦见过那名男子。”
　　慕夕寒好奇道：“难道那名梦中的男子是那只仙鹤变的？”
　　文鸢道：“那少年却并不知道他一直梦见的那名男子究竟是谁，他发现自从这名女子来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梦到那名男子了，便以为是自己在梦中弄错了，他以为梦中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身边的这名女子，她到山上找到了自己，所以就再也没有再做那样的梦了。”
　　慕夕寒有些惊讶道：“啊，那后来呢，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呢？”
　　文鸢道：“于是这名少年便和这名美丽的女子相爱了，他还准备娶她做妻子，但是他却始终不知道，那在梦中与他欢娱的根本就不是这名女子，而正是那只仙鹤。那梦中的男子便是那仙鹤所变，那仙鹤看到他爱上了那名女子并且还要娶她为妻，十分伤心难过，终于在他要成亲的前一天，他又梦见了那名梦中的男子，只是这次他看清楚了他的脸。那是一名长相清秀俊美的少年，脸上却带着无限的哀伤和失望，他告诉那少年，自己便是他收养的那只仙鹤，以前每夜和他在梦中交欢的便是他，那少年知道了之后大为震惊。仙鹤少年对他爱上了那名女子十分伤心，最终又化作仙鹤飞离而去。那少年后悔不已，当他想要把那仙鹤追回来的时候，那仙鹤却早已经飞得不见踪影，再也找不到了。”
　　慕夕寒听得万分入神：“啊，真是太可惜了，那后来呢，后来那少年追到那只仙鹤了没？”
　　文鸢叹一口气道：“那少年追悔莫及，便遣走了那名女子，自己则留在山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着他的仙鹤，希望他的仙鹤有一天能够归来原谅他，所以这座山的名字便取为鹤归山。”
　　慕夕寒：“鹤归山，原来如此，他是要等着他的仙鹤归来呀。”
　　文鸢道：“恩，这便是鹤归山的故事。”
　　慕夕寒也叹口气道：“哎，真可惜仙鹤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没有好好珍惜，那后来他等到他的仙鹤回来了么？”
　　文鸢道：“这就不知道了，这只是个传说，至于那只仙鹤后来有没有回到那名少年身边，却没有人知道了。”
　　慕夕寒又好奇道：“咦，那那名少年现在还在这鹤归山上等着他的仙鹤吗？”
　　文鸢笑道：“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了，那名少年早就已经亡故了吧。”
　　慕夕寒又颇为沮丧地“哦”了一声。
　　文鸢道：“不过现在在这鹤归山上，还留着一块仙鹤形状的石头，据说是当年的那名少年为了追忆他的仙鹤而雕刻下的。”
　　慕夕寒兴致道：“是么？”
　　文鸢看着他兴奋的样子道：“恩，夕寒，你要是有兴趣，我等会便带你去看。”慕夕寒一脸兴奋地望着车窗外，想不到这鹤归山还有这样一个凄美的传说。二人正说间，马车已经到达了鹤归山脚。
　　文鸢道：“夕寒，我们到了。”
　　慕夕寒从马车上走下来，望一眼四周的景象，只见山林叠翠，溪流横穿，山鸟振翅林间，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遍布整个山野。真是一派好景象啊，慕夕寒看着眼前景色，不由想起了自己和师父所住的那座青山来，虽然景致不同，但这山林清幽的感觉却是十分相似呢。
　　文鸢道：“怎么样，夕寒，我们章泽国的鹤归山景色还不错吧？”
　　慕夕寒轻轻“恩”了一声，文鸢道：“夕寒，枫树林都在山上，我们慢慢走上去吧。”于是两人开始往山上走去。山虽清秀，但是却不高不陡，两人走了不久便已行至半山腰，火红的枫树已经开始呈现在二人眼前了。文鸢指着前方的红枫道：“夕寒看，前面就是枫林了。”
　　慕夕寒望过去，一片火红的枫树林开始交错在自己眼前，再往前走几步，二人就已完全被这红枫林包裹在里面了。秋风缓缓在林间穿梭而过，轻轻摇晃着这一片片火红火红的枫叶，也轻轻吹拂着两个人的发丝和衣角。林间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秋叶香，夹杂着山间的清新空气，让人觉得格外地舒心。慕夕寒举手攀向一枝枫树枝，怔怔地看着这抹殷红道：“这秋枫，可真红啊。”
　　文鸢也伸手探过一片枫叶看道：“红枫七叶，一叶七片，我宫中的乐官曾为这鹤归山上的红枫专门制过一首歌曲，你想不想听？”
　　慕夕寒好奇道：“哦，是什么歌曲啊？”
　　文鸢：“歌名就叫七叶枫。”
　　一树千叶千树枫，千树枫红看云彤；
　　一片枫，七叶缠，大小尖叶围心连；
　　七片叶，七诉情，片片相证两心同；
　　一叶情，一生一世映君心；
　　二叶情，两心相对两相依；
　　三叶情，三生石上刻君名；
　　四叶情，四方相随铭君意；
　　五叶情，五更情缠与君忆；
　　六叶情，六道同坠伴君行；
　　七叶情，七种相思尽君知；
　　一树千红枫华烬，七叶情缠尽相思；
　　叶叶难解相思意，只把落红作飞红。
　　“一树千红枫华烬，七叶情缠尽相思；叶叶难解相思意，只把落红作飞红。”慕夕寒喃喃地低低念着这末尾的几句歌词，一面不禁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落枫，轻轻托在掌中，一阵风徐徐吹过，那掌中的红叶便随风飘散在空中，漫作满天的飞红。
　　“真是极尽相思情缠的歌词啊”慕夕寒怔怔地感慨道。
　　文鸢道：“恩，乐官真是很有才华啊，便依着这七叶红枫做出这般浓情相思的歌曲来。”
　　慕夕寒道：“既然是歌曲，你会唱么？”
　　文鸢笑道：“我不会唱，不会玄衣侯会唱。”
　　慕夕寒道：“哦，玄衣侯是谁？”
　　文鸢只微微怔了一下道：“玄衣侯是我的好朋友，我把他册封为贵侯，他很擅长演唱乐官所制的歌曲呢。”
　　慕夕寒道：“哦，那有机会倒要听他唱一下这首歌曲，一定会更有味道的呢。”
　　文鸢道：“恩，夕寒若想听，我便请他来为你唱。”
　　慕夕寒抚着那红枫树叶，看着那叶叶分明的七片小叶，回味着那七叶枫的歌词，心中不禁又淡淡地浮现出李冰若的身影来，冰若，我想你了呢，你怎么还没来找我？
　　文鸢道：“夕寒，这红枫林还不是最美的呢，前面还有更漂亮的绿枫树呢。”
　　慕夕寒好奇道：“绿枫树？”
　　文鸢道：“恩，夕寒，你见过绿枫么？”
　　慕夕寒道：“额，枫叶变红之前，不都是绿色的么？”
　　文鸢笑道：“我说的绿枫可不是普通的枫树，那是在深秋季节里依然保持着翠绿颜色的奇特枫树哦，夕寒走，我带你过去看。”文鸢引着慕夕寒又向枫林前行了一段，眼前的一片火红中，忽然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翠绿色来，那抹淡淡的绿色，竟在这秋日的红枫衬托下，泛出一丝淡淡的春光来。
　　“夕寒，这可是章泽国特有的绿枫树叶哦，你一定没有见过吧。”
　　慕夕寒看着这掩映在一片火红之中的淡淡翠绿，不禁十分惊讶。那树身纤细，树枝稀疏，那绿枫的叶片小巧玲珑，七片小叶紧紧地皱在一起，倒也显得颇为可爱，整个绿枫树小林稀疏淡雅，绿意盎然，别是一番风味。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枫树啊，真是小巧可爱。”慕夕寒赞叹道。
　　“夕寒，这绿枫很漂亮吧？”
　　“恩，很漂亮。”
　　文鸢看着绿枫树林中身材姣好，俊美潇洒的慕夕寒，真是十分的喜欢，他忍不住过来从慕夕寒身后想要揽着他的腰把他抱在怀中，“夕寒，我每年都会来这里看枫叶，但只有这次的枫叶才是最美的，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慕夕寒见他又过来想搂着自己，赶紧把他的手从腰间拿开推开他道：“文鸢，你不要这样，你不是说这山上有一块仙鹤形状的石头吗，在哪里，带我去看啊。”
　　文鸢道：“那仙鹤石还在前面。”
　　慕夕寒道：“那我们去前面看吧。”于是二人又往前走去。穿过层层红枫树林，，两人的眼前闪现出一条潺潺的溪流来。溪流边山坡上的杂草碎石丛中，果然立了一只石头雕刻的仙鹤。慕夕寒走过去用手轻抚着石头仙鹤，那石头仙鹤也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风吹日晒，上面有着斑斑裂纹和细碎的小缺口，但那仙鹤的形态却依旧栩栩如生。
　　慕夕寒抚着仙鹤叹口气道：“哎，这就是那名少年雕刻的仙鹤么。”
　　文鸢道：“不知道那少年有没有等到他的仙鹤归来，每次来到这鹤归山，想起这个古老的故事，总会让人觉得这山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思念气息啊。”
　　慕夕寒抬起头望向远方，心想着，思念么，对冰若的想念一直都萦绕在心间，此刻却与这鹤归山风夹杂在一起，吹动着满山的红枫树叶。
　　文鸢见慕夕寒抬头望着远方似忽在想着什么心事，便道：“夕寒，你在想什么心事么？”
　　慕夕寒抚着石鹤却未答话，文鸢道：“夕寒，我知道你一定还想着北境国的人和事，既然北境皇宫不要你把你赶走了，那你就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在章泽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的。”
　　“不…不会忘记的…”慕夕寒喃喃道。
　　“他们不再需要你了，你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只有我是最关心你的，夕寒。”
　　慕夕寒听着他的话便又想起了自己比武失败被赶出皇宫的羞愧情形，不会的，冰若，你不会就这样忘了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要我了，不，不要…慕夕寒心中乱乱地想着，只觉得心中又开始难过起来。
　　文鸢深情地望着慕夕寒道：“夕寒，你能给我一次让我好好爱你的机会么？”
　　“文鸢…我只是个输了比武被赶出皇宫的失败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夕寒，我喜欢你，这样就够了。”
　　“只是这样…就够了么？”
　　“夕寒，相信我好么？”文鸢想要上来拥抱慕夕寒，却被他推开了，慕夕寒道：“我想回去了。”
　　“夕寒，不再多待会吗？”
　　“我累了…”
　　“那好吧，我们回去。”文鸢多么想要紧紧拥抱这眼前的妖媚男子，可是他却始终抓不住他，他也不愿多加勉强，只想着来日方长，一定会让他喜欢上自己的。
　　两人坐在那车窗窄小的马车上往皇宫方向赶回去了，慕夕寒看着这窄小的车窗皱皱眉，拿手敲敲马车厢的侧壁道：“要是这边的车厢壁都换成大大的木质门窗，外面的光线透进来，里面也可以看得见外面的风景，一定很不错。”
　　文鸢道：“那样的话，看是看的清楚了，不会也增加了被人偷袭的机会啊，若是车厢壁都变成了透风露光的木窗，那若是遇上歹人，便很容易向车厢里的人偷袭呢，”
　　慕夕寒闻言恍悟道：“原来是为了防止外人偷袭所以才把车窗开这么小的呀。”
　　文鸢道：“那当然了，皇宫中人最是注重安全了。”
　　慕夕寒叹气道：“哎，为了安全第一那就只能坐在这暗沉沉的车厢里了。”
　　文鸢道：“不过既然夕寒不喜欢这样的车厢，那我命人修改便是。”
　　慕夕寒道：“算了吧，若是被歹人暗算了那可就不好了。”
　　文鸢笑道：“你在我身边，便是遇上歹人我也不怕，有你保护我。”
　　慕夕寒惊道：“喂，文鸢太子，我可不是你的御前侍卫。”
　　文鸢道：“若是真的遇上歹人，难道你要抛下我自己逃命么？”
　　慕夕寒想了想道：“虽然我不是你的侍卫，不过也不会弃你不顾自己逃命的啦，说起来你还救过我一命呢。”
　　慕夕寒正说话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马似乎受惊了似的发出一声惊嘶，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大汉的声音：“看这马车十分华丽，车上的人一定是个富家公子，兄弟们给我把马车围起来！”
　　二人在车内闻言大惊，那车夫见数十名大汉手持钢刀团团围着马车，早已吓得面如土灰：“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只听一个大汉大声道：“车上的人听好了，把值钱的东西留下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慕夕寒心想不会吧，正说着歹人还真遇上歹人了，他朝文鸢望了一眼道：“真的遇到歹人了。”说着掀开马车门帘朝外张望，只见七八名大汉把马车团团围住，手中都持着钢刀，脸上蒙着汗巾，慕夕寒看着这架势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在华烟郊外被黑衣人群团团围住追杀的情形来，心想，不是吧，刚刚从北境国捡了命回来，现在又遇上盗匪了？
　　对方的人见一名衣着华美的公子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打量了他一下道：“识相的赶紧把值钱的东西留下，省的兄弟们动手。”
　　慕夕寒看了眼围着马车的几名大汉，回头对文鸢道：“怎么你们章泽国的治安也这么差啊，我走到哪都能遇到盗贼。”
　　文鸢也过来掀开门帘看了看对慕夕寒道：“这里是郊外野地，北境有盗贼章泽自然也有，只不过他们居然敢拦截太子的马车，也太放肆了。”
　　慕夕寒道：“文鸢，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太子不太子呢，这个时候得靠真功夫，你待在车里不要乱动，我去试试他们的功夫。”
　　文鸢颇有些担心地叫了声“夕寒…”，慕夕寒却反手把他往车厢里一推，自己跳下马车来。这伙盗贼见马车上下来个华贵公子，居然还长得这般眉清目秀，俊美潇洒，不禁都看直了眼，其中一个蒙面人道：“哟，这小哥长得还挺漂亮的，干脆掳回去大伙玩玩。”
　　慕夕寒闻言怒了，剑眉一挑道：“哼，但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那日在北境国郊外之时，围追他的人都是公主特意请来的武林高手，人数又多，慕夕寒自然是吃了大亏受了重伤，此刻只有七八名大汉，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只会些蛮力，慕夕寒自然是不怕他们，只是抽出贴身的玄墨宝剑来。
　　那盗贼见慕夕寒居然抽出剑来，也稍稍一惊，随后便道：“好小子，敢反抗，兄弟们给他点厉害瞧瞧。”
　　慕夕寒低“哼”了一声，身子一轻便飞起身持剑与众盗贼打斗起来。那几名盗贼本便只是乌合之众，哪里是慕夕寒的对手，才战几个回合便都被慕夕寒打到在地，一个个“哎哟哟”地喊疼。这些盗贼见慕夕寒武功高强，都大为惊讶，不想今日竟遇到高手了。
　　文鸢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便也掀帘走了出来，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的盗贼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当盗匪劫掠过往人客？”
　　那几名盗贼互相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心想着今日遇上难缠的主了，便想着要赶紧开溜，都聚到一起往后退着便想逃走，慕夕寒却喝了一声：“站住！”
　　盗贼们却似没听见般只想着逃跑，慕夕寒纵身一跃挡住他们去路道：“叫你们站住，没听见么？”
　　盗贼们见他挡住了去路，便停了下来拉着脸道：“公子，我们不知公子武功高强，今日冲撞了公子，还求公子大人大量放我们走吧。”
　　慕夕寒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可恶的盗贼，为何要在郊外行这种劫人掠财的勾当？”
　　文鸢此刻也走到慕夕寒身边道：“你们是玉照城的百姓么，为何要来这荒郊野外当盗贼？”
　　那几名盗贼见这两名贵公子不停追问不肯放他们离开，都面露难色，那为首的大汉道：“公子，我们不是有意冒犯，我们已经知错，求公子放过我们吧。”
　　慕夕寒道：“不是有意冒犯那是什么？”
　　文鸢道：“你们为何放着好好的百姓不做，非要当盗贼？你说出缘由来，我便放你们走。”
　　那大汉想了想，无奈道：“公子，我们也不想当盗贼啊，我们本来是千钟城的良民，无奈这一季粮食欠收，赋税繁重，我们实在交不起赋税难以为生，所以才迫不得已到这都城郊外来抢劫民财，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当盗贼的，求公子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文鸢听闻千钟城，心想这是玉照附近的小城，今秋章泽的天气不佳，农民的收成果然是受到了影响，章泽的赋税又一贯不轻，想想这盗贼的话说得也有道理，便道：“即便是因为交不起赋税，也不该入山当盗贼，你们赶紧散了各回家去，不要再在这里惊扰过往的百姓了。”
　　众盗贼闻言面面相觑，慕夕寒见状道：“你们放心吧，这位公子是在宫中当官的，你们的情况他都知道了会让皇上考虑减免赋税的，你们就安心回去吧。”
　　众盗贼闻言尚有些不太相信般疑惑地朝文鸢望望，文鸢道：“没错，本公子在宫中为官，会向皇上禀奏你们的难处，你们就安心归去，不要再当盗贼为害他人了。”
　　众盗贼闻言都连连应声，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惶惑四散而去了。
　　文鸢朝着慕夕寒笑道：“夕寒，你这次的表现不错嘛。”
　　慕夕寒道：“文鸢太子，原来你们章泽国的赋税这么重啊，逼得百姓都当了盗贼啊。”
　　文鸢道：“只是这一季天气不好影响了农民收成，我回去便让父皇削减赋税。”
　　慕夕寒道：“哎，真是说歹人歹人便到。”
　　文鸢道：“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二人便重新登上马车往回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