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佐]请远看那时光》三宿恋

5、９－１１

　　9
　　鼬站在很高的屋檐上，安静地注视着远方。天显得有些昏暗，才是下午四点来钟，却是将晚的景色了。
　　天际遥远处有着很深的雷鸣声，由远而来，轰隆隆，轰隆隆，似乎在宣泄谁的不满。
　　“鼬，”鬼蛟走出房门，招呼在屋檐上的男人，“该出发了。三年之期即至。”
　　鼬向下看了一眼，刚要从屋檐上落下来的时候，却是见到了远处的身影。
　　微一皱眉，鼬知道，是佐助了。

　　佐助穿着白色的剑道服，沉静的一步一步向前走。身旁稍微错开半步，跟着一个看上去约是同龄的少年。浅蓝半长不短的碎发，脸上的表情却是丰富的多，笑脸无比灿烂。
　　佐助一句话也不说，水月却是好象要补偿以往没人陪伴的寂寞，一张嘴几乎没有停过。
　　“啊，佐助，你说知道我师兄桃地再不斩的坟墓？”水月对身旁的人问道。“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了很多废话，这句话倒是扯到了佐助的尾巴。佐助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还是那副沉稳了的，不慌不忙的步子。像在刻意模仿谁，又其实是这些年艰辛生活的奖品。
　　佐助还是没有回答，水月却也不在意。凡正其实他也并不是真的关心答案。他不过是想说些话，于是他无所谓的又问。
　　“那佐助你觉得那把刀，现在还在那里吗？”
　　这回佐助倒是真停下了。他回过头看向水月，漂亮的眼睛黑漆漆的。
　　“为什么这样问？”
　　“也没什么啦。”水月耸耸肩，将手上的喝完的饮料瓶随手扔了出去，很欠扁的回答。“我只是闲着无聊找话题了。”
　　佐助静静的看了水月一眼，表情也没怎么改变，回过头去继续向前走。
　　水月却是在暗地里偷笑了，心想这小子是面瘫吗？难道还是天生面部少了一根神经？
　　然后转念心底却有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翻滚出来。
　　水月是听过宇智波家灭族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想到，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能将少年逼到这个地步。用毫无波澜的表情掩饰住一切心迹，早熟的让人心惊。
　　身旁的水月突然变得安静了，佐助有些惊奇。他不知道水月是想了什么，不过安静些或许也好。要知道从找到水月开始，他远离喧嚣的愿望一下子就变成泡沫了。
　　佐助继续向前走着，心里想着那把大刀的事。确实，自己很需要水月的帮忙。因为他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他为此而活着。
　　而刀……多半是不会在那里了吧。

　　突然一声惊雷，佐助抬头，随着第一滴清凉落在脸上，大雨毫不留情，忽然倾盆而下。
　　看来，是骤雨。
　　佐助偏过头，不管那个快乐万分的河童，微一想，决定还是暂避一下的好。
　　自从上次淋雨，在草丛见到鼬后，佐助对自己的耐雨力产生了怀疑。当然更重要的，就是他不再喜欢淋雨了。当冰冷的雨打在身上时，总会有些不该有的记忆，那个莫名奇妙的雨夜，顺着雨就打进身体里。
　　于是少年侧了侧身，只一个瞬间衣服已经湿了，踏进身旁的店铺。进去微一扫，却是一家小小的面馆。
　　随便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地方暂坐着，店老板给他上了一杯热茶。佐助淡淡的眼扫过店老板，按住他擦桌的胳膊，眼神淡漠的很。
　　“不用擦了。”佐助说，看向在雨中的水月，“我只坐一会。雨停了便走了。”
　　店老板一怔，在那样冷漠的眼神里却有些笑意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很少见顾客的，不过客官这样出众的容貌，倒真是见了就难忘。而且，像了这里的一位房客。”
　　佐助一惊，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鼬的影子。水月正好进来，一脸奇怪的望向佐助。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水月问道，“不能是病了吧？”
　　当水月将冰凉带雨的手背要盖上佐助额头的时候，佐助轻轻侧开，却是没能碰上。
　　“没什么。”佐助在水月的眼皮底下，不情不愿的开口，表情里难免有些别扭。
　　水月笑嘻嘻的看着佐助，心底里又是一阵暗笑。
　　不会吧，都这个年纪了，竟然还这样纯情。
　　从刚才，身后就身后传来下楼梯的声音。佐助将注意力搁在水月身上，却也没有仔细注意。这时候静了下来，竟是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那场大雨草丛里的混乱记忆竟然最先窜了出来，男人炽热的呼吸和压迫，无情残酷的言语，和着外面的雨声打进佐助的脑海里。
　　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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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蛟和鼬下了楼梯，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不大的面馆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客人坐在靠门的位置。店老板无趣的站在那个穿着白色剑道服少年的旁边，少年背对着，所以看不清脸。但是那背影，那头发，却是鬼蛟熟悉的。
　　另一个少年侧坐着，有一张好象从不抽筋的灿烂笑脸，一口张嘴就会露出的尖锐小齿。刚才正要将手背搭上伙伴的额头。不过显然，被拒绝了。
　　在这种偏的要命的地方，也竟然能够看到宇智波佐助。倒是让鬼蛟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这家兄弟难道真的是有缘千里，哪都要相会吗？
　　鬼蛟透过斗笠，用那绿豆眼滴溜溜的看着那少年，却见宇智波佐助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真是了不得呀，鬼蛟又感叹了一把时光的神奇。少年长的成熟了，漂亮的眼睛黑漆漆的，皮肤白白的，就是脸上的面无表情越来越向某位冰山靠拢。
　　不过也不是面无表情。少年的眼光只在自己身上扫一眼，瞬间就转到鼬的身上了。佐助的眼光是如此的锐利，好象所有的表情都要用在此刻，在看向鼬的一瞬间，黑漆的瞳孔立刻变成了艳红的血轮眼。
　　鬼蛟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能够感觉到同伴的针锋相对的冷意。隔着斗笠，他也能够感觉到鼬的眼光该是那么锋利。或许就象是一把刚出鞘的剑一样，瞬时就能把人割的体无完肤。
　　可是那个少年一点也不怕。他毫不退缩的倔强的盯着鼬，眼皮一眨也不眨。明明该是鼬比较强，可是鬼蛟怎么总有种错觉，鼬就要溺死在那双鲜红清澈的瞳孔里了。
　　“佐助？”
　　水月感觉到了佐助身上强烈的情绪。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来的两个陌生人。他们都穿着一身黑底红云的腥色外袍，拿着鲜红色的油纸伞，戴着斗笠，大半边脸又都埋在宽大的领口里。可以判断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过分，一个则偏细长。那个身材细长的男人，身上的冰冷和生人勿近的气质，倒是挺象佐助。
　　水月不怕死的开口。
　　“你认识他们？”
　　水月想除了这一次，他从来没有见过佐助用这种眼神看他。出了口的话要收回是已经不能，后悔也已经晚矣。只能等着那个少年将望向他人的眼光一寸寸收回来，妖饶的写轮眼是那样的鲜艳欲滴，又那么的杀气逼人，最深处却又流着一抹光泽，好象隐忍的诉说。
　　那么美丽又那么危险的一双眼，水月只看过了这一次。却也足矣摄了他的魂魄，根本就没有抓住少年淡漠过分的回答。
　　“不认识。”
　　佐助说，转过头去端起渐冷了的茶杯，低下头轻抿了一口。
　　身后是鼬走近了的脚步声。那么沉稳，一步一步，不慌不忙。
　　记得小时候，是很羡慕鼬的走路方式的。佐助忽然间就恍惚起来。曾几何时，他曾经笨拙的要命的模仿过这个人。
　　曾几何时。
　　嗒，嗒……脚步声渐近了，更近了。
　　然后，鼬停在了佐助的身边。两人隔了不到一指长的距离，佐助都能够感觉到鼬身上的气味了，强势的气息源源不断的就那么袭过来，钻进他的鼻孔，好象要让他窒息般。
　　佐助硬撑着心底的翻滚，抿着嘴，挽力维持镇定。他不会在这种明知道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动手。只等着那男人走过去，迈步进雨里，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就是了。
　　可是停着的男人竟是开口了。声音低沉舒缓，不是一惯了的无情。
　　“佐助。”
　　他说佐助。
　　佐助手里的杯子忽然剧烈一颤，洒出半杯茶水来。水月一惊，抬头隔着斗笠和衣领，仍是不能看清那个男人全部的样子，只能看到他的眼，那目光，深得化出水的幽深柔软，隔了外界的所有，却是全搁在少年湿了的身上。
　　“下雨天，记着打伞。”
　　男人好象理所当然般说着，然后从佐助的身旁走了过去，身后跟着满脸黑线一身冷汗的鬼蛟。刚才那一瞬间，鬼蛟以为男人会说些什么，然后少年就立刻起身上来要拼命。少年身旁还有一个不弱的同伴，估计动起手来，谁也闲不着。
　　不是怕动手，而是怕鼬和佐助动手。
　　最初鼬刚加入的时候，看那样貌还以为是纸做的。不过一起执行了一次任务就知道了，鼬狠的很，一出手就又快又准，绝不留下活口。只有佐助，虽然鼬显得轻视的厉害，却是惟一一个与鼬交过手，不敌鼬却还有命在的。
　　这两个兄弟，动起手来的话真真是世界末日。
　　鬼蛟呼出大难不死的一口气，在店门口和鼬一样，撑开红色油纸伞，渐渐向远处去了。
　　烟雨朦朦里，几步就失了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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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鼬，”到底还是抵不住好奇，鬼蛟刚从那一场惊心动魄中恢复过来，就又提到了波澜中心的人物。“听说有传言说你弟弟杀死了大蛇丸？”
　　仔细观察男人的脸色，见他还是那一副万年冰山脸，就不怕死的继续接到。
　　“原来我还不信，”鬼蛟说，回忆起了在店里见到的佐助。“现在看来是真的。你弟弟现在就好象是一把刚出鞘的新剑，气势不弱。看来是真的是把大蛇丸给杀了啊。”
　　“啊。”鼬终于发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音。回过头看早就被雨雾遮尽了的店面。“我知道。”
　　水月第一次看到，佐助身上翻滚着这样热烈的情绪。他低着头好象在观察手里的茶杯，水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莫名奇妙的觉得，那一定是又痛又寂寞的。
　　不是说不认识吗？但是看刚才那个男人的口吻，明明熟悉的要命，又嗳味的令人心里有气。
　　什么跟什么啊，水月不服的盯着店外的雨帘，倒是也聪明的没再说话。
　　直到一会，少年好象平静下来了。他把手里空了的茶杯放下，率先走进还在放肆的大雨里。
　　“去找刀吧。”
　　隔过雨，少年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不出喜乐哀伤，水月碰了碰桌上的空茶杯，却是碎了。
　　水月一惊，莫名的想到了那个把少年逼到这一步的凶手。
　　可那温柔，却又不象是蓄意制造的假象。
　　叹了一口气，标准好孩子水月的脑袋里灌进浆糊了。

　　没有过了很久，佐助就按照自己所想的，找齐了小组的人马。
　　水月，香鳞，重吾。
　　佐助仰头看天，这儿的天空无限广大，无限包容。却无限荒凉，那样寂寞。
　　少年的嗓音那么淡，什么情绪都被深切的隐藏了。
　　“现在我设想的小组人选都到齐了，现在我便要说出我的目的。”
　　佐助仍然望着那广阔无边的天空，过去的时光一幕幕在脑海里穿梭，在童年，在木叶，在音忍，在那片被雨倾覆的草地，在那波之国小小的面馆。最终裹着风沙，一下子全碎了，就象是在他的瞳力里，破碎的那只茶杯。
　　所有的记忆被少年强迫着，只停留在那一晚，血轮眼里尖锐的图形，月读世界里诡异的鲜红。
　　不再是兄长的宇智波鼬，还有，一瞬间衰落的家族。
　　结束的，童年时光。

　　佐助回过头平视以后的伙伴。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晓的宇智波鼬！”
　　万千期待，曾经相思，终成落灰。
　　送予我那样繁华的时光，从不曾想，凋零尽后，未来背离希望，时光寂寞悲凉。
　　哥哥，我是如此的恨你。
　　因为你，我走上了这条路，没了归途。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