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六道骸BG）》听筠

2、Frammento 2

　　Frammento2

　　千代宫站在黑曜中学主体楼顶，俯视着这座因寒假而无人的空旷校园。风雪和低温几乎席卷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日本当然也没有幸免——仅仅只是比上次那个出行任务的北美小城下的温和些罢了。

　　她无聊地开始在天台上乱走，用长靴在松软的雪地上踩出一串土灰色的脚印。在此期间，她时常将双手放在最前不停地哈气搓揉，以至于她那双纤细而白皙的手现在已经变得通红。其实这种天气对于千代宫来说并不冷，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能够不停地看时间而不让表蒙上雾气或者被雪弄湿——那是一只镀金的小巧怀表，四周镶嵌满了各式各样的红蓝宝石，连指针上也刻满精致古雅的花纹——当然，这也是千代宫从六道骸那里得来的任务‘报酬。’

　　“还有两分钟……”

　　她小跑到一块还未被她的黑色长靴破坏的雪地之前，将怀表握在左手，伸出右手在那块平整而纯白的雪地上画了个不太规则的扁圆，然后开始很认真地在圆上画着竖线。

　　“一、二、三、四……”她一边画一边数出声，“十七、十八，好了！”

　　看着那块可以称得上是被她毁得惨不忍睹的雪地，千代宫勾起了嘴角，但是在笑容还没有完全舒展开之前，她又将眉头皱成了一团，盯着那些排列整齐的竖线思考了三秒左右，便伸出手将竖线抹去了一大半。在细数确认了剩下的竖线数量后，她终于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怀表上的分针终于指向某一点，千代宫站起身闭上眼睛屹立在风雪中，脸上是期待而幸福的表情——不得不说这些表情配她那张成熟的脸看起来有些愚蠢——她就像期待火柴燃起之后会有大餐的小女孩一般，深深地期待着她许愿后睁眼世界会发生奇迹给她一个惊喜。

　　不过她倒是没忘记那个小女孩实现愿望后下一刻的结局。

　　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千代宫深呼吸一口，缓慢而坚定地睁开了眼睛。在她那双金色的眸子里世界的每个地方似乎都重生并且静止了，雪花不在飞扬，而干枯的树枝也不再因为风而作响。望着那些高度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白色的雪地，千代宫依旧做着深呼吸，她吸入的过多冷空气使得她肺部开始疼痛，但是她并不在意，现在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骸大人请接受我吧——！”
　　“驳回，我讨厌你。”

　　细微的声音从千代宫脚下的楼里传出，她敏锐的听力让她不得不和往年一样接受这次的打击。听着楼里紧接着打击话语传出来的诡异笑声，千代宫失望地蹲下，看着那堆她制造出得竖线和画得很失败的扁圆，勉强地扯着嘴角笑了出来，算是给自己的安慰。

　　“好吧好吧，Happy birthday to me……”她尽量用轻松而无所谓的态度对自己说，“ and reborn happy！”

　　说完，千代宫用手将那堆画在雪上的东西抹去，起身离开之前还用靴子踩了几脚，直到那片雪变得黑灰肮脏，再也看不出曾经的美丽。

　　“我说你每年都这么整，除了让骸大人更讨厌你外有意义嘛？”城岛犬站在楼梯口，问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千代宫。千代宫只是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雪弄得湿漉漉的头发，习惯性地耸耸肩算是回答。

　　“认真回答啦！”
　　“骸大人叫你问的？”
　　“算是吧……你管那么多干嘛！”

　　千代宫皱眉，露出了思考的样子。

　　“唔……”
　　“？”
　　“犬你还小啦，所以你不懂咯。”她摊手，一脸无奈地看着城岛犬。
　　犬在听到她那句话后的第一时间就炸了毛，怒吼道：“我不就比你小三岁么？！”

　　“我说的是心理年龄啦！”千代宫对他咧开了一个无耻的笑容，然后大笑着跑下了楼，只给一脸愤怒和不解的城岛犬留下了一个疯癫的背影。

　　“疯女人……”城岛犬嘟哝着，也走下了楼梯。

　　“哦呀？有客人呢。”隐匿在黑暗处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破旧沙发中，红蓝异色的双瞳眯起，如同一只在黑暗中伺机攻击的波斯猫，警戒又漫不经心，优雅高贵而诡异的美丽着。柿本用他那一贯的平淡无澜的声音向沙发上的男人汇报情况，而城岛犬则蹲在一旁随时待命。男人听着柿本的汇报，时不时地点头或发出赞同的声音，而嘴角的弧度也越弯越大，他的笑容配上他那双异色的眼睛，让他变得就像鬼神一般。

　　柿本结束了汇报，向男人点头示意。男人猛地向后一靠，将整个上半身都现在了沙发里，沙发则发出了吱呀噶呀的不堪负重的声响。

　　“这种小杂虫就交给我们的千代宫小姐好了，现在我们可是有更重的事情要做呢。”他用略带讽刺和厌恶的眼神淡瞥了某个角落一眼，保持着不变的笑容继续说道，“关于并盛中学的资料，千种你收集完成了么？”

　　听到男人的问题，柿本点了点头，开始了新一轮的汇报。

　　“算了。”男人挥手，打断了柿本，“你把单子列给我好了，记得简单点，我可不喜欢长篇大论，KUfufufu……”

　　在柿本和犬都离开后，蹲在唯一有光的角落的千代宫才开口。
　　“骸大人……我说啊这次我的任务真的只有‘咔’掉几个复仇的杂虫这么简单么？”千代宫满脸的失望，抽搐着嘴角，边说还边用手在脖子边做了一个砍头的假动作，“这种任务交给M.M就好啦嘛！”
　　“M.M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呜……那么如果骸大人对我说句‘生日快乐’什么的这次的报酬就免掉怎么样？”

　　六道骸低下头，看着那个蹲在墙角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女人，嘲讽道：“你认为我缺那点报酬么？”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紧接而来的是淡漠。因为低头而略微凌乱耷拉着的头发将他的脸埋在阴影里，更显得他的表情阴森恐怖。

　　“好吧好吧……骸大人你真的很绝情啦你知不知道，至少对我的少女心仁慈一点啦！”她不满地向六道骸嚷嚷到，然后拿起了她刚刚擦拭干净的刀插入刀鞘，开始往刀柄上缠绕一种极细的线，那些看起来柔软的线在从窗口倾泻进来的阳光下若隐若现，闪耀着没有温度的光芒。

　　这次换六道骸做了耸肩的动作，他惬意地换了个姿势卷缩在沙发里，看着那束从破碎的窗户里泄进来的阳光和被阳光笼罩的千代宫，脸上再次出现了讥讽的笑容。

　　“Kufufu……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仁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被拥有的。”
　　“顺带一句，你也没有少女心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