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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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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展瑜在电话里道。
隔着电话线释言看不到展瑜的神情,无法揣摩他现在的心情,只能小心翼翼道:“我现在在我师傅身边,师傅年纪大了还老耍小孩子脾气,这次离家出走吃了不少苦头,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他!”
其实释言也不想向展瑜说谎,信口胡诌说她那晚遇到在展家扫厕所的失散师傅,激动之下没来得及和众人告别,便拖着离家一月便已沧桑许多的老爷子回家抱头痛哭,更是连从此要双双浪迹江湖这种狗血戏码都编出来了。
但是现在她根本见不到师傅,展凌也不会让她见,一句“你师傅很好,吃嘛嘛香!”就把她打发了回去。这也难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释言现在是面服心不服,展凌还得指望用释江南继续掣肘释言呢,怎会让师徒见面。
而且一早释言刚苏醒,展凌就叫她自己解决展瑜这边扔下的烂摊子,声明不要让他的侄子对此耿耿于怀。这所谓的“不能耿耿于怀”自然就是不能说实话。释言这才知道她失踪的这三天,展瑜差点没把B市掀过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也从来没谁这么在意过她的死活,虽然从他们相遇到离别只有三周的时间,二十一天、足够让某个小贼铭记于心。
展瑜在电话那边沉默着,释言捏紧了话筒。终于,展瑜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释言本来是没有行李的,搬到展瑜家蹭饭之后,展瑜为她添置了些女生必要的东西,谁知还没用到过几次,释言就要离开了。
“不、不用了!你扔掉吧,我师傅嫌弃B市的天气干燥,让我陪他搬到D市那样的海滨城市养老,那些东西拿着不方便。”虽然释言也很想再见展瑜一面,奈何现在腿上还打着石膏。
电话那头闷闷的“嗯”了一声,话筒抢先撂下,只剩下“嘟嘟”的声音,释言落寞的挂掉电话,这样先斩后奏的不告而别,不知道展瑜是否会生她的气。
眼角撇到罪魁祸首,某罪魁正歪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啃着苹果,茶几上的果盘里果核和果皮赛得满满当当。那吃相,自然跟展凌惯常的优雅不沾边,有点儿像饿了几顿的小男孩。
这家伙,倒是挺爱吃苹果的!释言偷偷想。
展凌吃光了苹果,擦了手,道:“听说你在展瑜家做帮佣?”
“嗯……”听谁说的,又是监视!
展凌听了没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走出去。
*********我是岁月如梭,别以为躺着养伤就很舒服,要不你来试试不能动的滋味的分割线****************************
要说释言有什么优点,释江南最有发言权。以前释老头就总说释言好养活,塞给她个馒头娃儿就饿不死,从小到大似乎是体恤没正六的师傅,连个感冒都很少得,足见释言童鞋的生命力有多顽强了。
其实每个人都像杂草,逆境才能激发其潜在实力。你在温室里呆多了,太容易误认自己是娇花,等到真正经历狂风暴雨了,才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曾经以为的更为坚强。
释言一向自诩为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不还没来得及吹春风呢,刚入秋,释言就活了。
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是个人就躺得颓废了。所以医生说可以下地走走有助于恢复时,释言撒欢就迫不及待的拆了纱布,被人一瞪,乖乖又包了回去。
瞪释言的人就是展家大管家,关女士是也。而这段时间释言养伤的屋子位于展家庄园的一角,换句话说,就是一间展家的佣人房。
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白金镜链的现代版灭绝师太出现在残释言的病床前时,释言大概明白那天展凌为什么要确认她做过帮佣。敢情人家要雇个有工作经验的来补充佣人的队伍!
展家庄园位于B市郊区,银杏树将几栋造型古朴,爬满常春藤的楼房交相掩映。从大门到主楼间是一座巨大的喷水池,繁复绚丽的贝壳式雕塑花纹漩涡一样构成水池的边缘。屋后有一大片薰衣草田,据说是展凌当年以后填了泳池种的,释言由此推断出这人不爱运动爱装bility。
这座连花园的占地面积都超过一个足球场的庄园有着中世纪厚重的历史维度,据说历代以□□为生的展家某一代曾经出过一位在法国学习建筑学的继承人,亲自操刀设计了这座庄园。
精致的雕塑、西洋式的喷泉、砖红色的墙面爬着老绿色植物,以及内部巴洛克式极尽奢华气息的繁丽装饰还延续着当年设计的模样。只是,住在这里的主人一代代更替,维序着展家的黑势力版图却一年年扩大。
豪华的庄园也意味着成群的仆人,从室内维护、清洁打扫、花园的花匠到负责安保的外围人员,展家庄园的佣人数以百计,而这里的主人却只有一个、展凌。当真是俯瞰众生,称孤道寡。
而如今连释言也成了这数以百计伺候老佛爷的一份子,出乎释言意外的是展凌居然叫她负责擦吊灯,原本以为等自己痊愈以后展凌会让她去窃取个竞争对手的商业机密什么的,这样纯当清洁工简直埋没了释言的才学。
当释言拄着一只拐棍找展凌理论时,关女士拦住了她。还拿出个算盘帮她算账,“这一个月的医疗费再加上你之前欠展先生的钱……嗯,我们展家对清洁工的福利还是很好的,你干满五十年就可以自由了!”
“哦?你还想干别的?丫头你难道不知道老板就是大爷,老板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这种浅显道理吗!”这话怨念十足的说……
释言无语凝噎,默默的爬回了房间。
后来释言才知道,展家确实缺个能擦吊灯的,因为展家庄园优越的别墅房屋,毫无人性的设计把大厅的吊灯装在五米多高的天棚,不爬梯子够不着。而毫无落脚点的梯子表示它的鸭梨也很大,眼瞅着大厅的布置里那些价值不菲、精巧脆弱的水晶、陶瓷制品,没一个腿脚利索的专业人士,展家的水晶灯就没人敢擦。
同时不幸的是,这十几盏灯据说是展凌从某个烧钱的拍卖会买回来的,视若如珍,坚持要保持它们的清洁卫生。于是关阿姨就建议老板找个外来的干这活,因为外来的和尚不但会念经,还更好欺负。
经过医生一序列检查之后,宣布残疾人释言终于回归到腿脚利索的行列,关女士就迫不及待的给释言搬来了两只特制高跷。
好不容易调整出耍杂技心态的释言,在围观群众囧囧有神的注视下,踩着两只高跷稳稳当当的擦净了大厅里十几盏造型坑爹的水晶灯,时间也就到了下午。释言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位和蔼可亲的学究站在她面前,他说:“初次见面很高兴,我姓郎,你可以叫我郎老师”那笑容分外慈祥,让释言不禁想起童话狼外婆。
狼外婆说:“我听说你文化不高,那这个字认识吗?”
释言想:这是啥?
狼外婆又说:“我知道我不能把你当成普通的学生,但是乘除混合运算你总能会了吧?”
释言想:这又是啥?
狼外婆:~~~~(>_<)~~~~
没错!在这个九年义务都已经普及了的国度里。我们的释言童鞋,她、不幸还是个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