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生日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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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希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
杨岳迅速搂过萧易希，连退了好几步。
萧易希紧紧地皱眉，看着怨气的根源——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子。此时的她漂浮在半空中，身着一件白衣，腹部却渗出猩红的鲜血，长长的头发拖到脚跟，脸上严重变形，五官似乎被挤在了一起，像是用一张张破碎的拼图硬生生拼凑出来的。紫得发黑的怨气从她的背后不断地散发出来。
萧易希结了个手印，十多条白光如同锁链一般缠住了女孩。女孩奋力挣扎，怨气更甚，竟然硬是扯断了锁链。一伸手，黑气如同尖刀般朝萧易希刺来。
“碰！”的一声，灵气的碰撞似乎建起了些许火花，杨岳用锈剑挡住了女孩的那一下攻击，将萧易希护在身后。
“不行，木头，”萧易希皱眉道：“怨气太重了，我的灵力制不住她！”
“我挡着，你想办法！”杨岳的回答依旧简洁明了。
杨岳与女孩缠斗，同时还要顾及保护萧易希，逐渐也落于了下风。
萧易希此时看着杨岳的背影，脑子如同计算机一般飞速旋转着。忽然，一阵生涩的咒文从萧易希的口中传出，下一秒，只觉得一道强光闪过，萧易希和杨岳站在了一条马路旁。
天一片漆黑，还淅沥沥地下着滂沱大雨。
“这是？”杨岳握着锈剑，皱眉。
“清虚入梦咒，”萧易希解释道，“本来是用来进入别人的梦境的，我改装了一下，变成了进入了怨灵的意识。虽然冲天的怨气给了她无比强大的阴气，但只剩下执念的意识却脆弱得可怜，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要想办法削弱她的怨气才行，否则到了外面还是对付不了她……”
萧易希话还没说完，两人就看见女孩正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拎着一盒蛋糕，嘴里还哼着歌，似乎心情很好地从远处走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女孩在斑马线前站定，等绿色行人灯亮起，才一步步地向对面马路走去。
这时刺眼的白光突然射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上了正要过马路的女孩，将女孩卷进了车底。
马路上留下了长长的刹车痕，蛋糕的碎片散落一地，鲜血在大雨中晕染开来。
萧易希看见许哲下了车，一脸惊慌地看着倒在路上的女孩。女孩吃力地抬起手，满脸痛苦地朝许哲轻唤道：“叔…叔叔……救救我……”
“她看见我了，她看见我了！”萧易希听见许哲喃喃自语道。
转眼间，许哲又上了车，出乎两人的意料，许哲并没有立即落荒而逃。而是倒转车头，从女孩的身上再次碾压了过去！
“啊~”女孩的惨叫响彻天地。这次许哲没有停车，也没管地上的女孩到底怎么样了，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此时的女孩居然还有呼吸，却已经不能动了，就这样躺在路面上，任大雨淅沥沥地冲打着。
然而悲剧没有结束，这还只是个开始。
一位女性打着伞，抱着厚厚的一叠文稿从对面走来，一边走一边还嘟囔着：“该死的主编，这么大的雨还要我来拿评论的材料，真是倒霉了！该死，裤子鞋子居然全都湿了！”随后，她发现了倒在路上的女孩。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抱紧资料更加匆忙地离开了。
“救…救救我…姐…姐……”女孩看着女性离去的背影，呻吟道。
然而，那个身影却迅速地消失在雨幕中了。
几分钟后，一辆白色小轿车缓缓停下，车窗被降下，看见一位斯文儒雅的男性，探出了头来。萧易希注意到他的制服的右胸前还绣着XX中级人民法院的标志。
女孩努力地睁大眼睛，朝男人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男人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再次打上车窗，发动轿车，离开了。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女孩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下渗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可惜，路过的行人都只是或冷漠或同情地看了一眼，随即匆匆离开。
第八个经过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抱着一摞书。男孩停下定定地看着倒在路上的女孩，女孩此时几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她却依然努力地强撑着要睁开眼，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哥…哥…救救……我……我…不想死……”
男孩似乎被突然开口说话的女孩吓到了，转身就跑，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雨帘里。
女孩一动不动了，暴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不断渗出的鲜血被大雨冲刷而去。碎裂的蛋糕上还残留着用巧克力写成的汉字——“祝你生日快乐”，也在雨水的冲刷中逐渐化去。
看着面前怨气冲天的女孩，萧易希只觉得心底无限地悲凉。
难道说，这个怨鬼的产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么？
怨鬼似乎还被清虚入梦咒的后遗症弄得迷迷糊糊的，杨岳抓住机会一个闪身挥动锈剑就朝怨鬼刺去。萧易希也出手了，乳白色的灵力将怨鬼包围起来，还没等杨岳锈剑刺到，怨鬼已经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病房里，萧易希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杨岳则站在窗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许哲刚睁开眼，就看见了病房里的萧易希和杨岳。
皱起眉头仔细地回忆了半晌，许哲想起了自己会在医院里的原因。
“小神棍，我……”许哲似乎是想开口解释些什么。
萧易希摆摆手，神情显得有些疲惫，什么也没说。
顿时，病房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半晌，许哲才开口道：“小神棍，酬劳我会打到你的账上的……”
萧易希沉默，一旦话题转移到钱的问题上，说明这个话题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萧易希站起来摆摆手，道：“不用了，这些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是不会收的。”
杨岳站在旁边，有些异样地挑眉。
萧易希没继续说下去，摆摆手，甚至连再见都不说一句，就这样离开了病房。
当晚，城郊寂静反而一块荒地上。
“你没有消灭我？”怨鬼疑惑地看着萧易希，“为什么？”
“是你自己给自己争取到了机会，”萧易希漠然地开口，“经受住了我给你的考验，没有转化成只知道杀戮的厉鬼，否则此时你已经灰飞烟灭了。”
女孩沉默地看着萧易希。
萧易希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看向女孩，似乎兀自在思考着什么。
“你想报仇么？”半晌，萧易希开口。
女孩点了点头。
似乎心中有了什么决定，萧易希缓缓道：“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杨岳眉头皱得紧紧的，将手中的报纸往萧易希面前一丢。
“木头，你怎么了？”萧易希挑眉，拿起报纸，缓缓读了起来：“昨日晚上十二时许，XX医院的住院病人许某，因心脏麻痹死于病房内。其家属认为医院应对病人的死亡负有一定责任……”旁边还登了一幅许哲的黑白证件照。
“你做的？”杨岳的声音显得干涩而又喑哑。
萧易希挑眉：“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没有消灭怨鬼，而是放任她去杀人了？”杨岳眯起眼，表情显得有些危险。
萧易希扭开头，低声道：“第一，我并不是除魔师，没有义务要消灭怨鬼；第二，即使我是除魔师，我并没有接受他的酬劳，代表我和他之间并没有订下实际的契约，不需要为他的生死负责；第三，万事万物都是有因才有果，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总有一天时辰回到的，许哲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因果报应也是迟早的事。”
“你！”杨岳皱眉，声音中夹杂着怒气：“我说不过你。但身为星曜宗长老的你怎么能站在怨鬼的那一边？”
“星曜宗长老？”萧易希也来气了，“那是我自封的么？是我想要的么？我不说，别以为代表着我不知道星曜宗的那点小算盘，成熟的玄灵体加上成年体的穷奇根本就不是任何宗派能够抵抗得住的！星曜宗想要趁我灵力修炼还不完全，穷奇本身也刚打破封印，能力并不完整，用一个荣誉长老的虚职来锁住我和穷奇。这我也认了，毕竟这是你的师门。”
萧易希皱眉直视杨岳，杨岳的眼中有着些微的躲闪。
果然，或多或少杨岳对星曜宗的小算盘也是知情的，他却从来没有打算把这些告诉自己。
“你不懂，师傅他只是……”
这是杨岳第一次不敢只是萧易希的眼睛，那双眼睛太亮了，所有的借口似乎都无所遁形。在星曜宗，萧易希一直都貌似处于一种微妙的弱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人摆布。但原来他心里跟镜子似得，一丝一毫的心思都没办法逃过他的眼睛。
现在萧易希赤裸裸地说出来，倒让杨岳真的无从反驳。因为事实上，师门似乎的确是在打这样的主意，虽然自己没有参与，但碍于师徒的情谊也没有插手去阻止。
萧易希感觉心底有些累，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法律和秩序没有办法解决的，这时候就要靠混沌和暴力来解决问题。”萧易希起身，准备离开，回头朝杨岳道：“怨鬼的事你不用担心，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怨鬼和我订下了灵力约定，完成了复仇就会到轮回道接受审判，现在已经去到轮回道了。”
看着杨岳傻站在那里的样子，萧易希只觉得心里一口气吐不出来，闷得难过。在转身的那一刻，不知怎么地又在讽刺道：“你说怨鬼可恨吧，人家复仇也就找准相关的几个人。不像某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杨岳的身子猛地震动了一下，迅速看向萧易希。
萧易希坦然回望，随即转身离开。
杨岳依旧愣在原地，他想到了自己与萧易希的相遇，想到自己利用萧易希这个毫无瓜葛的人完成自己和买家的交易，想到之后的种种。
不像某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言犹在耳，原来发生了的一切，在萧易希的心中都有一笔清清楚楚的帐……
生日聚会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生日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