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章 再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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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门上镂空雕花，望着院子里的秋色，我正感叹秋色伤怀时，扎着两只小辫的红丫头喘这粗气跑到书库大叫着“雀姐姐，雀姐姐，张先生找你了。”
“知道了，小丫头这么急做什么。”我拿着书慢慢从云梯下来，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不是，不是。”红丫头急忙的挥手“刚才张先生被一群吓人的大官抓住了，他们要先生转交给雀姐姐一封信。”
我脸色沉了沉。
“哦——先回去上课吧！我这就去找先生。”
该来的，总是要来。我内心一阵苦笑。
前日，七陛下与左将军爱女订婚之事在全城举行了仪式。本是一场才子配佳人的美满婚姻，可就被听风楼一名新来的说书先生，说成姜国未来主人的定夺，现在城里议论纷纷，闹得沸沸扬扬。
面对此等威胁，五陛下又怎么会按耐不动。
寻到张先生时，他正在院子里不安的搓着粗糙的手。见到我走过来，他堆着皱痕的脸尴尬的挤出一丝笑，战战兢兢的将一封信件交给我。
“雀明啊！我知道这三年你为这家私塾出了不少力，但我们这里只是家小私塾。”张先生说到着，语气顿了顿。
“现在朝政动荡不安，人心惶惶，我年纪大了也就图个安稳。”张先生偷偷瞧了我几眼，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那种“大户人家”的事，我也不敢惹。”
我微微一愣，早料到张先生会下逐客令。但自己听见，心里还真是另一番滋味。
也罢，就算先生留我，我也不能再呆在这里。
“承蒙先生三年照顾，雀明明白。”
道别时，私塾里的孩子个个吊着眼，我心里不禁一乐。
“雀姐姐别走。”红丫头扑进我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我衣服上蹭，看得我心惊。
“得了，得了。红丫头别这么没出息，雀姐姐是去办大事。”
咿——！我惊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扯着红丫头衣袖的蒋澈宇。
这孩子生得净白，人又机灵，日后定成大器。
只是可惜，我不是去办大事而是去送死。
信的内容与我想的差不多。
五陛下又将我送给了恒苑，并要求我破坏恒苑的婚姻。看到这里我笑出了声。
害得恒苑武功尽失，失去双腿的女人，他以为恒苑还会再信我！
陛下是想试探我在恒苑心中的价值？还是容不下我了，想借恒苑之手杀了我！毕竟一枚弃子知道太多，还活在世上是件麻烦事。
皇家的人果真都是毒蛇。
三年前，当恒苑发现自己内力消散，双腿站不起来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难忘。那眼神可比野兽还可怕，他那一刻一定想杀了我，甚至是将我挫骨扬灰。
那时他静默许久。
“砰”茶盏被他捏碎，发出爆响。
“你走——.”恒苑闭上眼，自嘲的一笑 “回去告诉五哥，这一次他赢了。”
他虽没有杀我，可那一刻我的心痛了。
很痛——
但我不敢承认，我爱上了这个男人。
我怕心会更痛。
公子府上的人看我眼神都是带着怨恨的。
“哟，原来是白姑娘。你还有脸回公子府啊。”带路的丫头，是月红，曾经在府上跟我是很要好的。
同红月穿过熟悉的走廊，不久便见到恒苑坐在亭子里独自一人下棋。他泼墨的黑发用一根白玉簪绾着。
三年来，他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唯一变得是他身边少了一个搅乱棋局的我。那时，恒苑很是疼我的，对我的胡作非为，总是宠溺的笑。
现在是秋季，院子里四处都是枯黄的落叶，亭子里做在轮椅上的他侧影显得有些萧瑟。
而青泽面无表情的站在走廊一角，吹着叶哨——《别离》。
我记得庄大哥死的那一日，青泽也是吹的这首曲子。
曲调还是那么凄凉。
他跟庄大哥曾都是公子的贴身侍卫，如今却只剩下青泽一人了。
“谢谢，月姐姐带路。”我对她还是如初时那般笑得甜美。
月红本是对我皱着的脸微微一展，可随即又变得冰冷。
“哼！”她用力拂袖“少跟我来这套，你这个害人精。可别想再在公子府耍什么花招。”
待月红走后，青泽目光移向我“阿明，走了便是走了。”
闻言，我停住步伐，伪装的笑容在脸上僵住。
此刻，我真希望青泽不与我说话。
“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这次，我笑得苦涩。
皇权这趟浑水，没有谁碰了，能潇洒收手。姜国这场四年的权利之争，会死的人还有很多！
“其实，公子很想你。”话毕，青泽闭上眼，又开始吹哨。调子更加的凄厉。
“是吗？”这一句，我不知道我是在问谁。
我看了一眼天，又望向恒苑的侧影。我突然觉得他很远，越来越不真实。
“雀明，你还是回来了。”走到恒苑身边，他轻声说道，却没有看我，只是捻着一枚碧绿的棋子深思。
它不属于棋盘上任何一色。
它只属于恒苑。
我瞥了一眼棋盘——黑棋呈险势，却暗藏杀机。
“天冷了，为什么穿得这么少。”我慢慢靠近他，将手中的长袍搭在他的肩上。本以为情景会稍有点尴尬，却没想到再见他，我却能如此坦然。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习惯的将头靠在我的身上，另一只手挽着我的长发。
我没有回话，目光眺望着远方。
其实，我真的是不想回来。
“雀明，你说我还能相信你吗？”恒苑望着我，柔情在眼睛里消失，剩下的尽是嘲讽。
看见他的眼神，我脑子一怔，随后我心里自嘲的笑起。
白雀明你还在期待什么，他今日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啊。
“公子自作定夺。”我莞尔，我知道在秋季的阳光下这笑定是明媚得很。
“哈哈——。”恒苑掀开身上的长袍，仰头大笑“白雀明，我恨不得杀了你。”
“五陛下将我送给了公子，雀明的生死自在公子手中。”
“哼——！”他用力的捏住我的下颚，眼睛里带着冰冷的笑意“你以为我不敢吗？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的白雀明！”
“雀明不敢妄想。”
恒苑修长的手指玩味的抚着我的脸，狭长的眸子里是看不见底的漆黑“白雀明，你欠我的，我都会一一讨回。”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章 再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