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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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若污点斑斑
不如狂欢整晚不间断
有些事暂且可以不提
加深此刻的美好记忆
最后遣散于致幻剂
谁陪我
我不忍心去回头看
却找不到出口怎么办
烈酒陪伴多少晚
却惧怕下一站的天亮
——《遣散》
俞盛远踏在古老的石路上，呼吸着伦敦潮湿的空气。他脏兮兮的军靴敲击着地面，在空旷的小巷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乐队解散以后，公司难得仁慈地给了他一个长假，或许是因为这次他的沮丧实在让人不忍看下去。毕竟乐队在一起七年了，出道五年，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却得到这样一个傻逼结局。
就连电影里演的那种因为音乐理念不和，或是为了情人大打出手这种狗血桥段都没有出现。很恶俗的原因——分赃不匀，哦不，应该说是因为经济纠纷而产生了无法弥补无法挽回的情感隔阂。
“操。”俞盛远背着风，企图点着手里打火机。然而这个跟随了他五年的白色ZIPPO又一次在关键时刻傲娇了。这令他更加烦躁。
俞盛远叼着烟，他看到不远处King's cross车站的VOC酒吧人声鼎沸。来这里有一阵子了，他知道这家酒吧，17世纪风格的黄铜和玻璃装修，处在最最暗黑的角落，却提供最最温和的raspberryshrub。
他决定去借个火。
香烟终于点燃，满足地呼出一口烟，俞盛远发现门口招牌赫然写着的今晚表演乐队，是已经解散很多年的Mansun。
Mansun……是那个男人的最爱吧。很久很久以前，是谁曾经挥舞着Mansun的打口CD，得意地嚷嚷“喂，阿远，给你丫听听我最爱的乐队的歌儿，可牛逼了！”
那时候的他笑得像个幼稚的孩子，狡黠而天真，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毫无形象地笑，牙肉肆无忌惮地露出来，又白又尖的犬牙闪着光。
俞盛远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明明早就分开了不是吗，可为什么稍一回想，一切都像洪水一样仿佛要把他完全吞没。
溺死在单薄而锋利的回忆里。
他一眼就看到了他。
别问原因。明明灯光昏暗，人头攒动，更何况王啸空是个近视加散光。
可进门后的三秒钟，他就是认出了他。
王啸空一时间觉得腿软，他下意识就想逃。可是……那么多人，他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角落呢？王啸空自我安慰到，妈的，我才不要因为这个人错过Mansun的复出Live呢。我他妈怕个屁啊。
他恍恍惚惚地向舞台侧走去。看不到，看不到，他什么也看不到。王啸空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迎头撞上了端酒的侍应生。侍应生脾气很火爆，他当即推了王啸空一把，“Damn！what's your fucking problem, punk?”
“I just……”王啸空有点哆嗦，不是因为害怕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鬼佬，而是担忧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俞盛远。
“Fuck you wanker.”不知道什么时候俞盛远冲了过来，毫不留情地一把推了回去，驾轻就熟地把王啸空护在身后。他还是很高大，虽然瘦了很多，但依然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像一堵不可摧毁的墙。
“Fuck……”侍应生的气焰很快弱了下来，他狠狠地竖了竖中指，扭头就走。
“那个，我……”王啸空一头冷汗，他虚弱地笑笑，“谢谢你啊。”
俞盛远看着他。还是那样的苍白瘦削，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一副没睡醒的傻样。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自己会在人群中一眼找到王啸空，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会鬼使神差地进酒吧。
他觉得是天意。俞盛远信天意。
“你他妈几岁的人了？还惹事？”俞盛远向过去一样乱胡噜一把王啸空的头发，“瞧你那样！”
“滚你丫的！”王啸空笑着，毫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说你胖还喘上了，你来英国干嘛呢，度假呢吧？”
“嗯，算是吧。你来伦敦录音吗？”俞盛远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真巧。”
“是啊，忒巧。”王啸空勾起嘴角，“以前在上海呢，是约好了都见不着。现在倒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来相会了。也挺好。”
“你……好不好？”俞盛远迟疑着，问出一个很俗气的问题。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的挠挠头，尴尬地把脸转向一边。
“凑合呗，就这么混着。”王啸空故作坦然，“这不，新专的录音也算顺利。”
“这个我知道，你微博上都写着呢。我是问你……”俞盛远没有再说下去。
“很多事，我都不忍心去回头看。”王啸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我们都懂。”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