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正文：演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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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ve heart
『也许放手，才能靠近你。』
“哥哥……呜呜……我、我舍不得你……”
五、六岁大的小女孩紧紧抱着一个看起来大她两三岁的男孩子，脸颊上娇嫩的皮肤满是泪痕。
“我后悔了……后悔了……”女孩子不停地摇着头，及肩的短发被甩得有些混乱，“哥哥、哥哥哥哥……我不要去韩国了！我就留在这里，和哥哥永远不分开——！”
看着始终趴在自己怀里不愿意离开的女孩子，男孩不舍，抬起头看向站在女孩子后面的中年男人。男人挺拔，身材高大，但此刻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叹了口气，男孩子低下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泪眼婆娑的女孩子抬起头来看向他。
“哥哥……”
“小月乖，不要哭了。”男孩子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说，“有机会我就会去看你的！”
“唔，可是……”
“小月要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学习，哥哥也为你感到高兴！”小男生露出开心的笑容，“等到小月学有所成时，不就可以回来看哥哥了吗？”
“……嗯，好吧！”小月点了点头，“小月会努力练习，早点回来的！”
“这就对了！”
……
偶尔来医院里实习视察的忍足侑士，在路过那个半开着门的办公室时停住了脚，张望了一下，发现了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五十岚月。
欸，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很容易着凉吧？还是叫醒她好了。
“月？月！醒醒……”忍足伸手摇着她的肩膀，轻声唤着。
隐约听见了熟悉的男声，五十岚月缓缓睁开了双眼，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忍足侑士的脸。
“啊，我竟然睡着了。”
忍足好笑地推了推加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说：“怎么，做了个好梦吗？”
五十岚月一愣，随后又笑出声来。
“啊，的确是个好梦呢……”遥不可及的梦。
闻言，手上一僵，忍足侑士讪笑着又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五十岚月看着男生离开的背影，一时无语，又靠着椅背颓废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再次想起刚才的梦境。一个一个的片段，全是欢乐。
那些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五十岚月歪着脑袋，露出苦涩的笑容来。
五、六岁的时候，以一次比赛为契机，遇见了那位大师，便决定跟随着他到韩国去学习跆拳道，一走就是六、七年，直到该上初一的年纪才回到日本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吧？
当她久违地见到哥哥时，他已经即将出道，作为那个人气组合「SEA」的一员。再一次见面，五十岚月才真正地确定了一个她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她竟然，喜欢他的哥哥……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在韩国修行的几年间，为了能够更早地达到目标，回到日本去见哥哥，五十岚月没日没夜地练习着，一遍一遍地旋身，踢腿，才会有了现在的她。
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天才。
其实，该说她可悲么？
再次回到日本后，她才察觉到自己对哥哥的感情。同时，也见到了他的女朋友。
不存在什么“他们的恋情不被世人接受”，亦或是“面对她的感情他不知如何是好”……她根本，连告诉他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结束了的状态。
那么，没了感情，她就只剩下自己内心所追求的东西了。
那一刻，对于跆拳道的执着，更加地根深蒂固。
……
对于学医，是她一开始完全没有意料到的。
其实理由很简单——在见证了死亡之后，才意识到健康是多么的重要，更是体会到一个人能够活着，他身边的人们也会幸福。
健康、平安……这些东西，会让很多人受益。
……
十分熟悉她的人，说她的两个执着，完全体现了她不同的两方面性格。五十岚一想到身边的人的这种说法，就觉得有些好笑。
忍足侑士听了，同样也是一笑而过，只是对她说：
“跆拳道和医学？当然不是你不同的两种性格的体现。”
“……什么？”
“分明是用来压制住你的两种性格的工具啊……”
“……”
刚听到他的话时，五十岚月有些搞不明白……不过渐渐地，她从自己的身上，找到了那句话的解释。
还真是如他所说的一般。
……
五十岚月将护士帽带好后，看了一眼时间，便推着摆满各种用具的车子在楼道里来回转着，然后又是在相同的地方，遇到了幸村精市，今天是复查的日子？
又想起，当时幸村生病住院的日子，这个男生痛苦挣扎的样子。
说来，他多幸运。
虽然他生病时身体上的痛苦与精神上的刺激双重折磨着他，但是结果，活下来了不是么？现在的他，依旧可以打球、可以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有些人，因为病魔，在面对自己追求的事物时无能为力却依然坚持不懈，与疾病作斗争，结果依旧是死亡。
就像，她的师傅一样。
五十岚月的脑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她的师傅在生病时苍白的脸，鼻头有些酸涩。
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明明，身影总那样高大。明明，是一代宗师。
呐，师傅……无可奈何地躺在床上忍受着生病带来的痛苦以及不能再练习跆拳道、感受跆拳道带来的快乐，都不能了……很悲哀吧？很难过吧？明明一直坚持下来的，明明始终都如此顽强……死之前的那一刻，一定满是遗憾吧？明明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明明还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呼吸，却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停止了手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一定很不甘心吧？若是医学……若是医学再先进一点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
……
“五十岚，又见面了。”幸村微笑着看着推着护士车走过来的女生，礼貌地打了招呼。
“嗯，幸村。”女生点了点头。
幸村带着笑容，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五十岚月的身上。就在女生不禁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总算开口。
“总觉得，五十岚很特别呢。”
“擅长打斗的五十岚，穿着护士装在医院实习的五十岚……看起来很精明干练的五十岚，给人以温和友好感觉的五十岚……都是你一个人啊。”
“呵呵，幸村谦虚了……”声音柔和细腻，却在下一刻露出犀利的目光，“幸村不也是双重性格么？彼此彼此。”
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但目光中早已笑意全无，剩下的只是平静与深藏着的锐利。
五十岚月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不再逗留去说什么，推着车又往前走，离开了。
只是路过而已。
……
说逃避也好，无法面对也罢。
原本一样打算去私立十学院的，却因为哥哥幸福的神情而咬牙没有去哥哥所在的学校，而是去了表哥千岁千里所在的学校——四天宝寺。
然而，她果然还是低估了自己，低估了这么多年。
如此深刻的感情，怎么会说忘记就忘记？
她逐渐变得坚毅起来，却还是做了蠢事。
……
“呐，财前，昨天和你说的话你想好没？”放学后，五十岚月拦住了同班同学问道，“做我男朋友吧。”
“……好。”
“既然你说……你说什么？！你同意了？”本以为绝对会被拒绝，却不想一向看起来沉静冷然的男生，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财前不喜欢我的吧？”就如她不喜欢他一样。让他做男朋友，只是想要找一件可以分离自己的注意力的事物。
不是说忘掉一份感情最好的办法便是开始另一段恋情么。
虽然卑鄙了些，但是她还是自私地选择了将无关的人拖下水只为自己能够轻松一些的做法。她特意选择了看起来没什么情感、总是沉默的财前光。想来这样，或许不会比带给别人的痛苦再多了。
但是她却不知道，平时越是情绪难以波动的人，在情绪波动的时候就越无法自拔，无可救药。
终究还是伤害了他。
……
交往，然后公之于众。在一段看似平静的日子过去之后，在学校的公共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一切被人揭穿，包括她真实的感情，以及真正的目的。
学校里的人对她冷嘲热讽，说她不要脸、狐狸精，说她卑鄙、无情，说她竟然喜欢自己的哥哥、真是恶心……
对于这一切的恶言相向，对于所有人对她的看法，五十岚月真的不是很在乎。因为大家说的都对啊，她就是如此自私，如此恶劣。
她唯一感到愧疚的，还是财前光。对不起，她利用了他的感情。她只能希望，自己给对方所带来的影响与伤害能够小一些……
却已经来不及。
学校的所有人似乎都联合起来了，就是要孤立她。学生会上下所有人都利用“交换生制度”这个机会，把她“请”出了四天宝寺，连教导主任都默许了他们的做法。
自始至终，财前光始终保持沉默，同在一个班里，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关系都没有一般，对她又回归到之前那种、他对谁都淡漠而疏远的状态。
千岁千里拍了拍她的脑袋，叹了口气说她真傻，却还是把她送到了东京，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停地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人欺负了。
她笑，反问表哥，有谁欺负的了她？
而千岁，也不再多话，只是打了个电话，特意让同为网球社的部员忍足谦也，转而拜托同在冰帝的忍足侑士，在小月遇到什么麻烦或是困难的时候，能帮忙就尽量多照顾一下。站在一边的五十岚月，听着千岁千里通着电话，冷眼看着他，嘴里说着“多余”。
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怎么可以习惯去依赖别人？
她就是太过于依赖哥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状况。
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疗伤，谁都不要来理她。
正文：
一年就要过去了，即将迎来的是新的一年。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正文：演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