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强人意》希秋

8、登门提亲

　　这回，莫家人再不愿意管这个三少爷也明白这已经是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了。
　　莫征难得摆出个严父的样子，劈头就是一个巴掌，扇得莫天一个踉跄摔到地上：“孽子！”还没等他爬起来，接着又是狠狠一脚。
　　莫天被踢的翻了过来，半边脸已经肿了，捂住肚子缩成一团，一声不吭。莫征也不心疼，揪住他的头发还要再打：“整天不务正业也算了，居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龌龊事。”
　　莫孝慌忙奔过去劝诫，莫要打出人命。见状，原本躲得远远的一干仆人也冲了出来，拉架的拉架，下跪的下跪，哭的哭，叫的叫。一时之间，莫府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惹得来往的路人都频频探头进来窥视。
　　莫达浑浑噩噩的看着眼前这份场景，惶然是在梦中，猛得看见那白家的侍女还坐在地上嚎啕，才渐渐听到些声响。他狠狠咬住嘴唇，将那已然不成形的小灯藏入怀里，走了过去，扶住那侍女肩膀：“姑娘。”
　　那侍女显然认得他，她见那小少爷软弱一味被打却不做半点争取，已是绝望，自己来搬救兵，反倒被撂在一边哭的撕心裂肺不知如何才好，不想这二少爷倒还来顾她，顿时又燃起一线希望：“二少爷！二少爷您救救小姐吧！你们这么要好的知己，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二少爷！……”
　　这不说还好，一说莫达的眼神又暗了暗，枉费自己一片心意，却只是人家小姐的知己。
　　他强打精神，招了个丫鬟来照料那个哭的一塌糊涂的侍女：“姑娘莫要上心。白老爷宅心仁厚对四小姐疼爱有加，过了气头便也好了。这事是我家不成器的三弟惹的，莫府责无旁贷，定会给白家小姐一个满意的交待。”
　　“任叔。”他转头叫管家：“去账房，不，去库里取那颗百年老人参和灵芝鹿茸来，让四个家丁送去白府，求白老爷顺顺气。另备八匹冰蚕丝锦八匹珠绢，送给四小姐压惊。任叔你亲自去送拜帖，务必请白老爷晚上赏脸，见莫家父子一面。”
　　“是。”莫府的下人们早已习惯了二少爷当家的日子，规规矩矩的领命去办。
　　莫达又道：“本是要一同跟姑娘回去拜见白老爷的。只可惜现在府里这个状况。”两人望望依旧混乱不堪的院子有些沉默。
　　“姑娘。”他低下头：“白小姐恐怕正要人照顾。我让丫鬟帮你收拾一下，姑娘请先回去陪陪四小姐，免得她做出什么事情来。这十两银子送与姑娘买点什么自己喜欢的，今天有劳了。实在对不住！”
　　“啊……”
　　那侍女愣愣的看着这个在小姐面前小孩儿般单纯的二少爷，一下子反而变成了整个莫府里似乎最为冷静清醒的人，张着口不知要说什么。却见那莫达向自己歉意地一笑，转身向里面走去，只远远听着他吩咐另一个人主店歇业三天等等，又示意丫鬟给自己拿一套新衣。
　　手臂一挥之间，侍女眼见莫家二少爷的手上猩红一闪，再低头看他刚刚站过的地方，赫然是一小滩淡红色的湿痕。
　　回想着他刚刚微微泛寒的那一笑，侍女心里打着鼓，皱着眉头默默地随那个丫鬟去了。

　　果然不出莫达所料，到了晚上，白老爷已不见了狂躁模样，只是拉住莫征的手长吁短叹。
　　他本来就很想跟莫府结成亲家，所以也任由得莫家少爷和小女儿来往，只是四小姐毕竟年纪不小，比那莫达还大两岁，配起来已是勉勉强强，好在莫达少年老成也的确是女婿的最佳人选。他却万万不料那莫家三少爷，才是女儿喜欢的那个。说起那个三少爷，是润阳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游手好闲，虽说仪表堂堂，却断断不是可托付终身的男子，加之比那莫达还要年幼三岁，这便更加的不般配了。
　　更让他唉声叹气还是早上莫府里的一通混战。这下子，怕是润阳城里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人了。就是有心把女儿偷送给莫家二少爷做妾，哪怕是生性善良的二少爷凭着对女儿的痴心愿收，也定是要被人戳断了脊梁骨不可。
　　眼看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就要断送在那个纨绔子弟的手里，他真是说不出的心酸啊。
　　两家人尴尴尬尬的坐着，罪魁祸首的两个人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白老爷实在拉不下脸来捅破这层纸，发火是断断不行，和颜悦色吧又太掉份儿，便继续长吁短叹着，等着莫爸爸回话。
　　莫征不晓得是被气炸了，还是根本就没长这根筋，从坐下来就没变过脸色，更是惜字如金。
　　于是大家便在尴尬中消磨着。
　　“白伯伯。”莫达静静看了一会儿，起身行了个礼：“既然三弟和四小姐两情相悦，恰巧正逢崇伦，晚辈斗胆替三弟向白四小姐提亲。”
　　跪在下面的两个人都是一震，莫天抬起头来张着嘴，盯住他发傻。
　　莫达来回看了两人一番，微微欠了欠神，补充道：“这也是家父家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