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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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传来家丁们噪杂的呼喝，然后是刀剑撞击的声音。
一个敏捷的黑影从前厅通往花园的回廊里闪出来，直冲向郁闵疏和萧嵇轩所在的凉亭。两人立刻意识到，他们身后的一侧是水池，而另一侧，是一堵外面隔开的院墙。
刺客想翻过院墙逃跑。
看到凉亭有人，那个黑影的速度并未减缓。他虽然快速，脚步却并不慌乱，黑衣，只露出一双眼，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在黑暗里划过一道冷冷幽光。
萧嵇轩靠近池水一方，而郁闵疏靠近院墙一方。
萧嵇轩脸色一变。刺客并未打算折返，持剑倏地刺出，剑锋斜斜刺向郁闵疏的脖颈。那人出手利落，眼看剑尖离着郁闵疏只有数寸，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拨，改了方向，刺客的力道一偏，剑划了个斜弧，刺破了什么，然后一个踉跄，腿跌在旁边的石头上，一阵痛。回头一看，萧嵇轩已经挡在了郁闵疏前面，刚才那施在剑上的力道，竟然是萧嵇轩的一只手。萧嵇轩的步法和动作之快，让刺客暗暗一惊，他把郁闵疏挡在身后，胳膊显然被刚才的剑所伤。
一切都发生在倏乎之间，郁闵疏只看到刺客持剑向自己冲来，然后那个影子把自己一扯，挡在前面，剑被拨开，什么东西被划破…萧嵇轩立在夜风中，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郁闵疏的胳膊，对方的手很大，郁闵疏甚至能感到那手传来的温度。
恍惚间有一种错觉。现在不是孝蓝三年的田府，而是孝崇四年的那一夜，黑影，剑，哭喊，火光，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抵抗铺天盖地的剑光，那一刻，那个影子，是天地间唯一的依靠。“快跑。”他说。“我会去找你。所以，快跑！”
郁闵疏就这样被萧嵇轩抓着护在身后，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
刺客没有再上前攻击，而是趁着两人闪出来的空隙，冲过了凉亭，矫健的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萧嵇轩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郁闵疏，两个人此时的姿势很是怪异，赶忙松开手。
只是奇怪，刚才那个刺客，并不像只想把郁闵疏砍伤，然后翻墙逃跑，而是直接刺向了郁闵疏的要害，倒像是想直接把郁闵疏杀掉，如果自己方才出手再慢一点点，可能郁闵疏已经是剑下魂了。萧嵇轩想。
“你受伤了。”郁闵疏摸到了袖子上湿漉漉的血渍。
萧嵇轩用手握住胳膊，笑笑：“没大碍，只伤到了皮肉。”
家丁们举着火把赶到了后院，一时院子里灯火通明。萧嵇轩的袖子挽起，内衫一片红。扶到前厅后，发现田老板也受了轻伤，坐在厅里。听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今日是寿宴，所以下人都集中在厨房和前厅忙碌，几件侧房倒是空着，没曾想田老板去拿东西时，发现一个黑影从房间里窜出来，持剑伤了田老板，又逃到了后花园。等检查物品时，发现东侧房姨太太的房里，丢了一件青玉镯，应该是窃贼而不是刺客，打探到田府今天有寿宴，想趁机偷窃被无意发现。
田老板要请大夫，萧嵇轩只说无碍无碍。众人悻悻四散。包扎好后，萧嵇轩由随从扶着，在门口与郁闵疏道别。
郁闵疏看着萧嵇轩的胳膊，隐隐的红渍透出白色的绷带。他又恢复了平日的表情：“萧老板，闵疏欠你的情该怎么还。”
萧嵇轩一愣，随即道：“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还，可以考虑收回刚才的拒绝，来我顺德斋做事。”
郁闵疏顿了一会，然后说：“我考虑一下。”
萧嵇轩的随从已经面露不满，自己主人因为救这个年轻人而受伤，对方却态度冷淡，言语丝毫没有感激之意，刚要上前发作，被萧嵇轩按下：“好的，我等郁公子的答复。“
郁闵疏露出一丝笑：“没想到，萧老板不仅会做生意，而且还会武功。”话里有若有若无的玩味。
萧嵇轩只是平淡作答：“哪里会武功，只是情急之下胡乱挡了几下。”
郁闵疏并没有再追问。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在门口告辞离开。
夜又深了一分。
林风婉睡不着。
她坐在客厅里，眼睛盯着手里的画，这幅海棠画是昨日在郁闵疏指导下画出来的，想起他俯身拿着画笔的样子，嘴边就不由有了笑意。
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那人体型瘦长，脸也很瘦，颧骨突出，一双鹰鹫般的眼睛。
“二哥，你的腿怎么了？”林风婉站起来上前扶住林风隐。
林风隐摆摆手：“没事，小妹，晚上跟喝酒的兄弟比划，磕了一下。”一边说，一边将随身的剑往身后藏了藏。
林风婉皱起眉头：“这么晚了，跟那些人喝什么酒呢。父亲现在身体不好，哥哥们也都不知道多陪陪父亲，整天在外面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林风隐拍拍林风婉的头：“哥哥知错了，小妹别生哥哥的气。快回屋休息吧。”他虽然性子冷戾，对亲妹妹却一向温柔。
林风隐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一个声音从帘后传出：
“事情办的如何。”
一个蒙着面罩的人走出来，那人不甚高，声音异常低沉，像是刻意掩盖原声为之。
林风隐把剑放到桌上，坐下：“我逼他出手了。”
蒙面人哼出了一声笑：“好，很好。你怎么做的？”
“我扮成窃贼去那里，在后院袭击他身边的人，逼着他出手相救。”林风隐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腿说。
蒙面人点头：“好办法。如果他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以他的个性，被袭的人是自己，不容易露出马脚，反是别人，他肯定会相救。”
林风隐问：“那这些能证明他就是那个人么？”
“还不能，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蒙面人的声音低沉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