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的背后》蘼芜女

11、第 11 章

　　我去学校找不到他。
　　在上课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我的心一沉，第一反应就是他又走了！

　　他这么久故意沉默着让我靠近，又是一次让人放下戒备的圈套！

　　我心痛难当，闯到课堂里，我问那个正在上课的女孩，他去哪里了？
　　女孩子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手一抖，粉笔掉地上，看着我一时竟没有反应。

　　旁边的小朋友细声细气的道，叔叔，你是不是找林老师？
　　我僵硬的点点头。
　　小朋友接着道，林老师下山去了。
　　那个女孩也反应过来了，道，你是找林大哥吗？他要回家一趟，可能四五天就会回来。
　　说完又担忧地看着我，道，我有他的电话，你要和他联系吗？
　　我摇摇头，走出了教室。

　　这时助理电话过来，说林阳的银行卡动了，他取了钱。
　　然后买了一张去C城的机票。
　　C城是他的老家。
　　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我在电话里吩咐，继续跟着，别丢了。

　　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可能他是在看了我没有再逼迫的举动，真的不再打算躲我了。
　　他大方的取钱，也光明正大地回去看他的父母。

　　这一年多来，他为了躲我，从未回过家，甚至也没有和家里人联系。
　　因为我的人一直在关注着他家的情况，他一旦回家，一旦和家人联系，那些眼线就会立即向我汇报。
　　他的父母生活得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流露出为他担忧的意思，我不知道他当初是以什么理由和他父母说出走的事情。

　　五天后，他果然回来了。
　　他是从一辆货车上下来的，后面载着的是一个新的篮球框。
　　小孩子们很高兴，围着他欢呼。
　　他笑了，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

　　他的行动给了我灵感。我知道应该怎么讨他欢心了。

　　我跟他说，我想给孩子换桌子。
　　那些桌子桌脚都已经不平，小孩子在上面写字一晃一晃的。
　　他沉默了片刻，点头说，好。

　　于是我又和他讨论，买什么样的桌子好。
　　他和我比划尺度大小，我故意装得不是很懂。

　　于是他带了两个孩子，坐在车子里和我一起过去挑选。
　　选好了桌子，我们又去挑椅子。
　　他很细心，会征求小孩子的意见，还让他们坐在椅子上看着是否舒适。
　　小孩子难得进城一回，很兴奋。看到什么都说好，最后还是他自己敲定的。

　　我看了看时间，说吃了中饭再回去吧。
　　他点头同意了，回头问两个孩子要吃什么。
　　小孩子大声地说，要吃肯德基。

　　他用眼睛征求我的意见。
　　我对这些垃圾食品是敬谢不敏的，但是这里没有我说不的权力。

　　于是我驱车进了嘈杂的肯德基。
　　小孩子欢呼着跑进去。
　　点餐台很高，两个孩子够不上，连菜单都看不到。

　　于是他抱了一个起来。
　　另外一个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我，道，叔叔，快点抱我起来！
　　小孩焦急的神态，让我心头莫名的一动，我上前抱起他。
　　小孩亲昵的搂着我脖子，大声而急迫地点餐。
　　我看着他，他在微笑着和服务员核对餐点。
　　我的心突然变得非常宁静，有一种获得归属的感觉。

　　吃完饭，我故意问两个孩子要去游乐场吗。
　　孩子眼睛都亮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我回头看他。
　　他不同意，说两个小孩家里住得远，去了游乐场回家太晚了。
　　小孩沮丧的低下了头。
　　他又说，下次吧，早点出门就可以早点回去。
　　我赶紧道，那好，下次叔叔给你们当司机。

　　我们一起把孩子送回家，我又接着送他到家门口。
　　这时天已经黑了，小院子里竟然已经亮起了灯。

　　院门一打开，，我就听到一个女孩的抱怨从里面传来，怎么这么迟啊，我的菜都凉了。

　　我的心咯噔一声，腿一抬就紧跟着他进了院子。

　　昏黄的灯光下，站着的是我那天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个女孩。

　　林阳道，送了几个孩子回去就迟了。
　　说完又在空气中嗅了嗅，笑着问，宫保鸡丁？
　　那个女孩子靠在门边，有气无力地说，都凉成黄花菜了。

　　我站在院子里不走。
　　林阳犹豫了一下，道，先吃了再走吧。
　　我点点头快步进去，生怕他反悔。

　　女孩子的菜很简单，但是味道不错。

　　“我说林大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都是吃什么啊？”
　　那个女孩子一提问，我也放下碗看着他。
　　“泡面，饺子。”林阳埋头吃饭，频频下筷。
　　“方便面垃圾食品，饺子速冻食品。”那个女孩子下了结论，又摇摇头道，你啊，还真是离不开我。

　　我的眼一下子就红了，这个女孩在说什么！

　　林阳夹了一块红烧肉，道，你大小姐来体验生活，除了厨艺突飞猛进之外，我可不认为你有什么长进的。

　　那个女孩作势要拿筷子敲他。
　　我隔着桌子，一把就把那个女孩的手推开。

　　好了，这下都鸦雀无声了。
　　林阳看着我，又开始皱眉。

　　我勉强笑着道，女孩子要斯文些。
　　女孩子居然感觉不到我的低气压，呵呵笑起来，道，现在斯文的女孩不流行了。
　　我也干笑了两声，看他的神色已经如常了，才松了口气。

　　吃完饭，我又坐了一会，其间林阳被那个女孩子支使去洗碗。
　　我极不喜欢她对待林阳随意的态度。
　　不过我更不喜欢他们呆在一起聊天，所以我目送着他进了厨房。

　　等他洗好碗出来的时候，他看到我还在，他说，你得走了。

　　我不肯动。
　　那个女孩子坐在简易的沙发上拿着一本书，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柯风，你得走了。”林阳的声音已经冷下来，他一字一句跟我说的非常清楚。

　　我看着林阳。
　　那段时间我对他犹如兽类一般的占有和领地意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此刻想得是什么。
　　而我也清楚，我这样的行为势必会加深他对我的厌恶感。
　　可是我做不到，这个女孩子还在。
　　还坐在他的沙发上，拿着他看过的书。

　　“你走不走？”林阳的声音已经提高。
　　那个女孩子抬头，困惑的道，怎么了？
　　林阳开口解释，天晚了，山路不好开，我让他早点回去。

　　他几乎是推搡着我出门。
　　我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那些过往的错误其实不是他说着不在意了，就真的可以不在意了。
　　他生气的时候总是这样，抿着嘴，也不跟你吵，却透出一股让人心寒的决绝气息。

　　他的样子让我心中又开始烦躁，我压制着，仍然小声提醒，她也得回去了。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他冷冷开口，把我推出了院门。

　　我站在门口，我根本无法离开。
　　我一想到里面有一个女人和他共处一室我就受不了。
　　我没法开车下山。
　　我心思一点都没有，我知道我那该死的占有欲又上升了。
　　我必须深深地控制住自己随时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
　　我焦躁的来回走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的拿筷子要敲他头的样子。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山里的深夜格外寒冷。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敲门。

　　我祈祷，上帝啊，千万别让我看见不愿看见的东西。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没有人来开门。
　　我更慌了，把门敲得更响。
　　过了一会，那个女孩来开门。

　　她显然是在睡梦中被我吵醒的。
　　她睡眼松惺地看定我，道，你怎么还不走。
　　林阳呢？我问。
　　林大哥，可能睡了吧，他房间的灯都暗了。

　　我看着院内，院子是有两部分组成的，正院是一间，左侧右侧各是一间，独立分开。
　　正院的灯已经暗了，右侧院子的灯亮着。
　　我指着右侧问，这是你睡的地方？我知道林阳是睡正院的。
　　女孩子奇怪地看着我，点头。
　　我松了口气，如同在沙漠中行走的疲惫不堪的人突然看到绿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