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如风》秦溱

12、第二章

　　云想衣裳每个月都有一场选花魁，选出来的最新花魁都会成为时下的热门话题。而这个月，大家听说来了一个新的美娇娘，因此都赶着十五这日到云想衣裳去看看那女子究竟美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压过上个月的素秋姑娘呢？
　　不用怀疑，新来的美娇娘就是叫风瑾言去捧场的花盈袖，只不过换了个名字，成了盈花。她选花魁其实是为了上头派发的跟踪任务，只是她的跟踪与别人不同，她才不做平常那些鬼头鬼脑的事，她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有时候越是明显，反而越不会引人注意。
　　风瑾言在台下无聊地想打瞌睡，作为压轴，花盈袖自然是要最后才隆重出场的，前面她数了数，一共四位，包括那位素秋，四位美女各有千秋，温柔娴淑的，聪明伶俐的，清冷高傲的，性感美艳的，不过在风瑾言的眼里看来，也不过如此，要温柔哪有曲琳琅，要清冷哪有苏墨辰，啊不，沈伊人。要艳哪比得上自家盈盈。正想着，花盈袖终于出场了，这一天的花盈袖真的十分美丽，除了一件里衣，外面罩着一件大红色的纱衣，乌黑的发丝用金丝环编成繁复的发式，挑出一缕轻轻搭在胸前，眉毛细长，如黛色的柳叶，在眼角处画上了黑色的眼线，更显其妩媚，肌肤洁白如玉脂似的细腻，樱桃小口微微一张，恰到好处露出几颗贝齿，娇柔地说了句：“盈花这厢有礼了。”这话一出，在场的男人骨头都酥了一半。再慢慢地走几步，众人听到有清脆的铃声，竟是她在脚踝处绑上了几个小小的银铃铛，顿时更添风情万种。不得不承认，花盈袖将其魅力施展到了极致。
　　许多人开始议论纷纷，说这样的女人可惜只能远远地看着，要是能带回家该多好，风瑾言心下暗笑，如果真的把这个妖精带回家，只怕立马就会后悔。可是真的有人就把想法付诸了行动，是一个眉宇间充满了霸气的人，剑眉星目，脸庞轮廓分明，像是上好的雕塑，眼神里有着浓浓的侵略性，他向老鸨说道：“不知这位姑娘需多少银两才能跟我回去？”
　　老鸨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公子，这些姑娘都是清倌人，不陪客的。”男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可能是认为处子更有美感，所以选花魁的女子一律都不曾卖身。
　　“这天下间没有我们主子得不到的东西。”男子身边的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开口了。
　　好大的口气，众人心想，但越是这样，老鸨越是不敢得罪他：“公子，这是规矩，要不我再找几个美人来补偿公子？”
　　以那位公子的傲气，自然不肯答应。
　　风瑾言小小地“嘁”了一声。谁知道对方耳力极佳，立刻问她：“阁下有什么想法吗？”他也已经注意这个人很久了，在大家都为美色所迷的时候，这个人却昏昏欲睡，最后的盈花出场，也只有这个人的眼神一直是清澈无比的。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得不到总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好玩了，不是吗？”风瑾言接到了花盈袖的眼色，胡乱说了几句。
　　“哈哈，有趣，果然有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忘了要人这件事，向风瑾言拱了拱手，道，“在下玄子漠，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风瑾言回答：“风言。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
　　第二天一大早，风瑾言被叫入宫中面见圣上，当今圣上龙耀飞，正是龙耀轩的亲哥哥，可是脾性却是完全两样的，龙耀飞稳重自持，龙耀轩跳脱嚣张，不过，有一个特点倒是颇为相像。
　　“参见圣上。”风瑾言难得下跪。
　　“起来吧。”龙耀飞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说道。
　　风瑾言恭敬地站好，准备接受批评。
　　“你昨天去哪儿了？”
　　“圣上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风瑾言回答得不卑不亢。
　　龙耀飞停笔，开始揉自己的眉心，带着点无奈地说：“好好一个姑娘家，去青楼干什么。花盈袖是有任务在身，阿言你呢？你可是很闲吧。”
　　一听皇上口气变得轻松了一些，风瑾言也立刻笑嘻嘻的了：“我去给盈盈捧场，反正人家也不当我是女子。”只怕她自己也没当自己是女子。
　　“算了，不跟你掺和这事了。有事要让你做。最近有没有听说城门上挂起了一具尸体？”龙耀飞决定直切正题。
　　风瑾言这几天大部分都在睡觉，自然是没听说过，但她还是说：“这种事应该是京城府尹管的吧。”
　　“不，与司空府有关。”原来那具尸体是一个江洋大盗的。据说他曾收到过一张条子，劝他自首，三日为限，不然后果自负，但他没当回事，结果三日之期一到，真的就有人上门索命，然后将其挂在城门上，背上写着“司空”二字。一时间江湖上许多大盗小偷都人人自危，府衙大牢突然人满为患，因为有不少都收到了相似的字条。可关键是，司空府并没有对这些人下过追杀令，而朝廷绝不容许有另一个司空府存在。
　　“既然你这么闲，那就交给你办了。”
　　头疼啊头疼，为什么自己总是摊上这样的麻烦案子。风瑾言边想边往司空府走，走到一半，看见师兄朝她暧昧地笑了笑，莫名其妙。走到门口，风瑾言抚住自己的额头，自己忘了还有一个麻烦——石惊雷。
　　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门口，他们都看着石大侠，想知道他在等谁。
　　风瑾言拨开人群，拉上石惊雷进门，问道：“不用这样吧，酒会给你的，但不在这儿。”
　　“我没有急着要酒。”石惊雷皱眉。
　　风瑾言早就觉得不对劲了，石惊雷此行来京城似乎另有目的。
　　“说吧，到底什么事？弄得司空府如此拥堵？”
　　“我想在你这找份差事。”
　　真的是一声惊雷啊，他石大侠竟然要给风瑾言打下手？！某人绕着石大侠走了好几圈，最终缓缓说道：“你是为了躲人吧，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躲你那位未婚妻啊。”
　　石大侠一听这话，耳根子立马就红得跟块红玉似的。风瑾言真想不通，他的未婚妻可是艳名谱排名第二的林碧箫啊，至于这么避若猛虎的么？
　　这时候石惊雷终于说话了：“我不是很喜欢女人，对香粉过敏。”
　　“好啊，你是说我不是女的了？”风瑾言瞪眼。
　　石惊雷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只是你身上的味道…很干净。”风瑾言代号笑语，总是要易容，因此很少擦粉。
　　“好吧，那你暂时先跟在我身边吧。”没说出口的是，以后多了个使唤的人也不错，而且，这样的下手带出去，真是无比拉风啊。

作者有话说

　　反正。。更到存稿没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