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Evolution(太君治x香独秀)》野沁

3、第 3 章

　　０３．

　　今晚的餐桌上，香独秀显得特别地高兴，看见天天准时回家陪他吃饭、也是他最敬爱的大哥回家后，坐在餐桌前的香独秀立刻朝大哥招手：「大哥，我跟你说喔──」

　　接过管家递给他擦手的湿毛巾，烨世兵权面带笑意地说道：「怎么了？今天特别兴奋？」

　　「大哥我想要练西洋剑！」香独秀大声地宣布。

　　烨世兵权擦拭双手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会，随意擦拭完将毛巾递给等在一旁的管家，烨世兵权不急着回话，入座后看向坐着对面的香独秀才说：你上次不是说不学了？怎么又突然想学了？」

　　「因为我想学嘛。」香独秀说这话的时候，烨世兵权感觉得出他是快乐的，香独秀的要求他从未拒绝过，这次当然不会拒绝，但是需要有但书。「明天我请管家替你找之前的师傅来家里教你可好？」

　　「嗯。」香独秀用力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去师傅家上课也没关系。」
　　烨世兵权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开心学习。」

　　烨世兵权的烦恼绝对不是因为自家亲弟从小自我感觉良好到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所以才说要请家教来家里教他，以免造成其他同龄小朋友幼小心灵那不可破灭的伤害。

　　香独秀六岁时念的第一所小学是在台湾的某间私立小学，台湾的教育体制最为人垢病的地方就是容易阻碍一个幼小心灵正常发展。

　　就拿西洋剑这件事来说，香独秀喜欢西洋剑却也不曾想过要认真学，只是进了小学之后，大家看见有人学习就一窝蜂地学，烨世兵权当时已经来法国念大学，无法照顾到他的情况，家里的亲戚以为香独秀会想学，也给他报名了课后的学校西洋剑社。

　　香独秀不论是在课业上还是练习西洋剑上的天份都很高，只上了两、三次课程就能把三年级的学生打趴在地，香独秀不管学什么都快，他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练剑他不喜欢，后来他就不曾再练过了。

　　所以下午在学校里看见白帝明明很想学又不敢要的样子，让他想起以前在学校念书被同学欺负的时候，虽然香独秀觉得他们的欺负在他眼里没什么，但他却不懂：「为什么他会的东西他要说不会？为什么他帮同学解答，同学要酸他？」他的世界很单纯，对于复杂的生活圈感到无法适应，所以他渐渐不喜欢去上课。

　　孩子的学习不能等待，虽然知道小弟有异于常人的头脑，却也希望他能快快快乐乐的长大，在法国听见香独秀念小学不快乐的事之后，烨世兵权不顾家中长辈的请求，坚决反对香独秀跳级，并且力排众议地将香独秀接来法国就近照顾。

　　所以香独秀今年才会转到圣玛莉小学重新念一年级，并遇上了白帝。香独秀本来也觉得这个学校和之前的学校没有差别，好在他遇到了白帝，感觉比较没有这么无聊了。而且他有很棒的资源可以帮他，他大哥说助人为快乐之本，所以他帮助白帝他很棒！

　　香独秀摇摇头说道：「我真的能接受的！大哥、大哥，我今天可以使用练剑室吗？」

　　「当然，待会休息一下，我陪你练吧。」烨世兵权说道。

　　「好耶──大哥不要手下留情喔。」香独秀笑得乐不可支。

　　「我接受你的挑战。」烨世兵权见他开心也不过问，只是心里暗自记下这件事，再找个时间去学校了解香独秀最近的学习状况。

　　／

　　隔天在课堂上因为白帝一直听不懂法文，也不肯开口说话，只会说：「不知道」或是摇头。美女老师觉得不能再对白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决定狠下心来责罚白帝以后不能只说不知道。

　　香独秀下课去找他，用法语跟他说：「你家司机什么时候来？」

　　白帝眨了眨眼睛，一向平静的心情突然起了涟漪，觉得现在故意用法语说话的香独秀好讨厌。瞪了他一眼之后便不理他。

　　香独秀知道他误会，摇了摇头，一脸老成地用中文说：「我是在帮你，多练习讲话才能与别人对谈啊，你方才不会觉得很委屈吗？刚刚老师问的很简单，你一定会的，如果你听懂他说什么的话。」

　　香独秀其实是个天真烂漫的好人，而且他十分客观，他一点也不觉得白帝像其他同学或师长说的智商有问题。

　　白帝看了香独秀一眼，最后总算妥协般地垮下肩说：「可是我听不懂。」

　　香独秀眨了眨眼，不解地说道：「就是听不懂才要多学啊，你可以来问我嘛，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中文，然后你练习用法语说这样不就好了，不过你要强迫自己讲法语喔，我大哥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人一直帮助你，一切都要靠自己。」

　　白帝听见他这样说，突然有点不服输地回说：「你又多会？」

　　香独秀又是一脸不解地眨眨眼说：「我会很多懂语言喔，英、法、日、中我都会喔。」

　　「……爱炫耀。」

　　香独秀听见后哈哈大笑：「这才不是炫耀，如果有心想要学，很快就学起来了呀，你的脑袋又没有问题。」

　　听见香独秀总算比较有帮助的见解，白帝这才释怀点地反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他们明明没有什么交集。

　　「我们是同学啊，问这什么问题？我大哥说来学校就是要学习的，有能力帮助别人的时候，就不要吝啬伸出你的双手。你还没说你家司机什么时候来？」

　　白帝问：「你方才说的那句法语是这个意思？」

　　香独秀点点头：「是啊，你不熟我就多念几次给你听，你跟着念几次，一下就记起来啦，每天念一句，等三百天后你就会三百句了，这样谁还敢嘲笑你？」

　　白帝没有念过书，他连一到一百都还不会写，自然不知道三百句是多少，但他还是被香独秀给唬去了。

　　「不知道，哥哥很忙，来的时间都不一定。」

　　秀独秀说：「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要去哪？」

　　「去体育馆。来先写张纸条给你哥哥说你跟我去玩了，叫他来体育馆找你。」香独秀从白帝的书桌抽屉里掏出他的笔记本与铅笔。

　　白帝看着桌上空白的笔记本摇摇头说：「我不会写。」

　　香独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不会吧。」

　　白帝听见后脸一红不知该如何是好，反而是香独秀落落大方：「你放心，一样每天一句，三百天后，别人就不敢嘲笑你了。这次我先帮你写好了。」接着就拿起笔在白纸上鬼画符起来。

　　白帝凑在他身边看香独秀写字，不由得皱起眉头批评：：「你也没写得多好？」

　　香独秀毫不在意他的语气，大笑说：「那当然，我才学写字多久时间？放心，三百天后别人不敢嘲笑你当然也不敢嘲笑我了，我们会一起成长，哈哈。」

　　香独秀哪来的自信，白帝也不明白，总之胡乱点点头后便被香独秀带走了。

　　当银戎到教室的时候，没看见白帝，只在他的桌子上找到用铅笔写的字条，上头的字体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大字：「哥哥我在体育馆。」

　　香独秀虽然不练剑了，但他有一个很宠他的哥哥，他大哥怕喜爱学习的他，有着一日突然兴起想在家里练剑时会没有地方可以练，特地打造了一个专属的练习室给香独秀，只可惜这间练习室从装潢好到昨天为止都从未曾有人使用过。

　　香独秀昨晚打开了那一直没在用的练习室，与大哥临时练习了几招，今天就来了。

　　别看香独秀平时说话总让人脸上挂着三条线，又不太搭理周围的环境，他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小孩，一眼就看穿白帝拒绝他的原因，今天特地带了两套装备来，还特地纾尊降贵地来体育馆跟其他人挤人。保镳在将小主子安顿好，便被小主子打发到一旁坐着，别打扰他们玩耍。

　　当银戒到体育馆时，很快就看见两个外型耀眼的小男孩，穿着西洋剑服，有模有样地练起剑来。

　　银戎没有立刻走上前，反而是躲在旁边看着白帝与香独秀互动的模样。香独秀很热心地教导着白帝基本的握剑与挥击的动作，两人练习了几遍后，白帝似乎抓到了诀窍，愈练愈熟，香独秀嘻嘻一笑，说：「白帝我们来对打。」

　　一开始白帝有些犹豫，香独秀却催着他：「白帝，练剑可不是随便划几下就有用的，我大哥说一定要亲身体验过之后，剑术才会有所进步，你刚刚练这么久了，已经慢慢习惯这些动作，专心看我剑落下的方向，然后用我教你的方法回挡，这样就可以了，很好玩的。」

　　被香独秀怂恿之下，白帝这才点点头。

　　两人身材相似，纯白又贴身的西洋剑服将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衬得玉树临风，两人先带上面罩再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后。香独秀说：「我会下手轻一点的！三招就解决你。」

　　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白帝总是面无表情的脸总算有了一个六岁小孩应该有的笑容，虽然只是浅笑，香独秀还是注意到白帝面罩下的表情：「哇，你笑了，挺不错看的，不过还差我一点。」

　　香独秀不愧是力求优雅的绅士，连出剑的姿势也很讲究，但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用很大的力道与速度，怕第一次练习的白帝反应不过来被吓到。

　　单纯的白帝见他这一剑刺得软绵绵的，不由得又是一记浅笑，反唇相讥：「你是要替我抓痒吗？」

　　「哼哼，我说了三招就败你。」

　　「来就来，谁怕你。」结果他们用这简单的几招一来一往之下，转眼就过了好几招，两人停下动作后，白帝很兴奋地说：「三招过了，我没输。」

　　「那是我让你。」香独秀一点也不害燥地说。

　　白帝想想也对，以香独秀练习的次数来说，香独秀会让他也是应该的。

　　香独秀噗地一笑：「你当真呀，我也才刚练西洋剑没多久，怎么可能会让你。」正确地来说他只学过一个月，隔了一年之后，昨晚再次提剑练习了两个小时。

　　「真的吗？」看香独秀昨天修理人的狠劲，白帝很怀疑香独秀话里的真实性。

　　「应该是说一个人练剑很无聊，学校里的人又很难相处，我学一个月就不学了，觉得教练那没什么好学的。」

　　白帝喔了一声后，又问：「那你今天为什么又练了？」

　　香独秀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看你很想玩看看啊，你又没玩伴可以练习，所以我只好来陪你练了。」

　　白帝听见香独秀这番话，立刻满脸歉意地低下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很好玩啊。你真的不想练吗？如果你想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练啊。」

　　听到这句话，白帝脸色又暗下来：「我不敢跟哥哥说。」

　　谁知换来香独秀的惊呼：「为什么？哥哥一定会让你学的。」像他大哥就是。

　　白帝见香独秀反应这么大，楞住了：「是吗？」

　　香独秀坚决地、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哥哥一定会让你学。」

　　白帝反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大哥就会啊。我大哥总说小秀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大哥一定帮你用来。」

　　白帝总觉得这番话好像再哪听过。他想了想之后，总算想起这话从哪听来的：「我大哥好像也这么说过。」

　　躲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银戎不由得会心一笑，跟他大哥的说法一模一样。

　　「那就跟哥哥说啊。」香独秀一脸理所当然。

　　「我怕。」白帝不敢说。他心里还有阴影在。

　　香独秀见他表情怪怪的，也就不逼他了，「那好吧，你不要跟你哥哥说你来练剑，说你要来我家练习说话就好。我们可以边练习说话，边练习西洋剑，反正我有很多套装备，一套借你也没关系，等到你敢跟哥哥开口后，再还我就好。」

　　白帝这下突然很感动：「你真是好人。」

　　香独秀可骄傲了：「这是当然的。」

　　当天晚上银戎将下午他听见的话都跟皇胤说了，正在与经济学报告打拼中的皇胤，一听见是跟小弟有关的事，立刻将计算机关机。「说吧，小五怎么了？」

　　「今天下午白帝的同学带他到体育馆练习西洋剑，白帝很高兴。」

　　大哥听到银戎说白帝今天练习西洋剑时，笑得很开心，情绪非常之激动，当下就说：「白帝要练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开心就好。」

　　但银戎马上就泼他冷水了：「可是白帝不愿意。」

　　原本要站起来奔向小弟房里的大哥瞬间像被人抽干力气般地滑回原位，无力地揉揉眉间。

　　大家都知道白帝的心结，这么多年了他还改不过来，他们也拿他没办法，又怕他强迫他，他又会缩回自己的空间去。虽然疼弟弟，但总是不知道要怎么帮弟弟的哥哥们，也无可奈何。

　　「我们就先当作不知道白帝私底下在学校练西洋剑的事吧，等到哪天他想跟我们说，我们再表态。」银戎的建议一直都这么中肯，皇胤也无法反驳。

　　「也只能先这样了。」小五究竟要何时才愿意接纳他们呢？

　　原本众哥哥们认为还需要再给白帝多一点的时间，但是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