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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悄然而至的爱恋 ...

  •   傍晚,夕阳的余晖尚未散去,宫室内帏一如以往,安静无声。

      室内的二人,宛若一对壁人。女者,固然拥有令人惊讶的明丽,但真正眩惑人心的是那份耀眼的王者之风,不经意间流淌四周。如果说她是倾国倾城之姿,那么,银白的长发、绝世的容颜,再加上高贵得令人不敢正视的风范,那英伟的男子俨然是误入凡尘的神诋!

      确实,她正是一国之主,万民景仰的景王赤子;而他呢?代表着神意降临人间,本就是尊贵的仁兽——景麒。

      以生命为誓盟,永世相依的二人啊……

      看完手中的朝书,景麒感到些许疲惫,窗外,日已西沉,连各处的宫灯都点亮了。该请主上(臣子称呼国王,这里指阳子)去用膳了,长久以来,主上对政务都是一丝不苟的,若没有自己的提醒,估计又该忘了用膳之事吧?

      “主上,请……” 景麒抬眼看到景王的样子,声音自动消失了。

      或许是太累吧,繁重的政务和日益增加的压力使景王疲于奔命,此时,她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桌面上还横七竖八的堆放着不少朝书。

      已然是深秋时节,夜寒露重,生怕她着凉,景麒除下外袍,轻轻地走近,许是惟恐惊扰她的美梦!

      小心地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厚实而宽大的袍子将小巧的身形裹在其中,就象是温暖的摇篮,她似乎也感觉到暖和,自动把白袍裹得更紧些。

      景麒猛然发现,景王真是娇小得过分,白色外衣下只看得见她那颗小小的红色头颅。

      就象只小猫,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轻声地笑了出来。

      研究着她难得一见的睡相,景麒忽然发觉,这么久了主上居然一直面朝下趴睡,怎么透气呢?可千万别捂着了。

      正欲上前叫醒她,却发觉景王已转换姿势,侧着脸熟睡了,那头醒目的红发用金环束在脑后,然而还是有一小绺调皮的搭在她的额上,更显得稚气未脱。

      当年主上登基时,正是豆蔻年华啊!如今,百年时光虽已流逝,但她的脸上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还保持着初见时的样子。

      主上从一个弱女子走到今天,看似辉煌的成就,充满着血泪和无奈!

      见证着主上从幼虫羽化为彩蝶的过程,这看似单薄的身体内蕴涵着多少惊人的力量,幻惑了他的眼,不由自主地回忆……

      相见的最初,已然明了她就是等待许久的王。听着自己宣誓效忠的声音,心灵深处仍有一丝不甘,那时的她与初见的予王(庆国上一代王,年幼女子登基,后因爱上景麒变得暴戾善妒,终亡)是何等相似。

      终究逃不开相同的命运吗?

      眼中的她,与疯狂的予王重叠着,身为麒麟的他彷徨不安。自降生的那刻起,从未想过有一天竟象待宰的羔羊般被封印囚禁。生平第一次在朦胧的昏睡中品尝着无助,未曾设想过脱困,她柔弱、胆怯而卑微的样子早已使景麒丧失信心。

      “景麒,景麒!”温柔、焦虑而坚定的声音,扑入眼帘是她担忧的神情。浴血的身影用坚强代替脆弱,用高贵抹平卑怯。他知道,耀眼王者之气,必将震惊四宇。第一次完全地臣服于她,
      心甘情愿地效忠:“主上!”

      当战乱平定,王座稳固,纷纷扰扰的人群渐渐退去。本以为,一切都已落幕,却不知,所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这是景王赤子刚颁布初敕后不久,庆国人民终于从长年战乱中走出,正是休养生息之季。

      金波宫夜

      一路走来,挥手制止了不少宫女的请安,无声地接近凉亭中独坐的主上,景麒虽然有些焦虑,面上却依旧是平静无波。

      下午的时候,太师来访,提及近几日主上的情绪低落,似乎有心事,亦曾旁敲侧击多次,却问不出所以然,甚觉忧虑。

      景麒未置可否,只是说:“主上的事情,她自有分寸,不是我等臣下可以干涉的,太师且莫多虑!”

      然而,主上日渐烦躁的情绪、忧郁莫名的神情,景麒早有察觉,只是主上不说,他也不便问罢了。

      晚膳时,主上声称身体不适,居然提早退席,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身为麒麟,景麒实在无法漠视,于是,他寻到了主上休憩的凉亭。

      景王感觉到身后的异动,未做任何表示,因为她知道来的是谁。

      静听着夜间蝉虫的喧嚣,彼此无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

      “景麒,你觉不觉得今天蝉的歌声有些悲凉?”景王中岛阳子突兀地询问。

      景麒微微一楞,还未回答,阳子轻柔的嗓音已经响起:“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话锋一转,“景麒,你去过蓬莱(指我们世界的日本,阳子的故乡)几次?”

      “一次,就是去接主上的那次。虽然麒麟有制造‘蚀’(造成时空错乱的一种情形,会连通两个世界,被卷入的人就到了他们那边)的能力,但‘蚀’的破坏性太大,非万不得以,麒麟是不会去蓬莱的。即便是延麒,也是负有寻找泰麒的使命才数次前往蓬莱的”或许是看主上的情绪太过低落了吧,景麒一反常态地多话。

      “那你了解蓬莱吗?”幽幽的声音,透着些思念。

      “知道得不多,都是从延麒那听来的”景麒诚实地回答。

      “哦……”拖着长长的尾音,阳子说着,“那你没有听说过‘生日’了?”

      没有在意景麒的回答,阳子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我生活在蓬莱的时候,那里每个人都把自己出生的日子叫做‘生日’,也就是‘降生在世上之日’的意思。人们把今后每一年的这一天作为降生的纪念日来庆祝。每个孩子,在生日的那天,他的父母都会竭尽所能地为他祝福,对他说,‘生日快乐’,送给他盼望已久的物品。让他能快快乐乐地度过那一日。”

      阳子微笑着,仰望天边的明月,“对了,还要吃‘生日蛋糕’,那是一种圆形的、上面涂抹着象蜜一样甜的叫做‘奶油’的东西的糕点。糕点上还插了蜡烛,和过生日的孩子的年龄相等的蜡烛。”

      她静默了,想起去年,爸爸在往蛋糕上插蜡烛,却总是插不好,妈妈就笑着抱怨:“阳子,你长得太快了,这么多蜡烛,都不够地方插了”。

      看着平日里严肃的双亲是那样亲近,感受着巨大的快乐,她嘟着嘴反驳:“那买个特大的蛋糕不就行了,我要快快长大!”

      爸爸哈哈大笑起来,“那可不行啊!阳子你出嫁的太早,我们可是会伤心的哦!”

      不依地跺着脚,“我只是说长大,又没说出嫁,什么嘛!”讲到出嫁,不知为何,脑海里出现了浅野(阳子在日本时的同学)的样子,不由红了脸……

      现在,在这个不允许国君结婚,甚至不允许有爱的地方,自己怕是要孤独永世吧!

      一滴泪划下面颊,未落到等候已久的栏杆上,中途就被修长的手指拦截了。

      “主上,虽然我不太了解蓬莱的习俗,也不是很理解你的话。但我想对你说,‘生日快乐’”

      “景麒!”阳子惊愕了,她没有想到景麒居然明白她的心情,更未曾想到平常那么冷漠又严肃的景麒会如此温柔,温暖的感觉一下子填满了空虚的心!

      “谢谢,谢谢你”哭泣着拥抱住他,第一次觉得这宽阔的胸膛令人如此安心。

      轻拍着主上的背,景麒也体味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痛!

      为着她的故作坚强,为着她的脆弱无助……

      一片云飘来,被月儿一把抓住,隐藏到身后,把空间留给地上相拥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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