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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十九章 盲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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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咽了一口口水,这么大的一块实心金砖,应该是个什么价值呢?
闷油瓶此时正站在金砖上,用手在上面摩挲着。我知道这个洞里有很多记号都是刻在物体上,需要用手才能感觉出来。估计这是因为自由进出洞里的都是些盲女吧。
“小哥你看什么?”出来了这么些时候,墓穴里一直风平浪静,我看画看得几乎忘记了我所处的环境。
“壁画你看懂了么?”闷油瓶没有回答我,而是仿佛很随意地问了我一句。
“不是很懂,但是感觉和长生还有那些变异的人相关。”我知道闷油瓶他曾经来过这里,这些画他应该早就研究过了。以他的见识不会看出来的比我还少。他这样问我,让我稍微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觉得那个是什么?”闷油瓶抬起头,用手指着第三幅画,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正好就看到了刚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那只大眼睛。
“是图腾崇拜吧。既然在不见光的洞里,估计对眼睛还有太阳之类的象征光明的东西都会有崇拜。”我想了想道:“外面是眼眶,里面的瞳孔画成太阳,然后像太阳一样漂浮在空中。”
漂浮?空中?
想到这里,我突然愣住了,不会吧,不会吧,这样也太扯淡了。
面前的金砖毫无征兆地突然陡增几米,闷油瓶像猫科动物一样轻盈地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地后一把把我拉到身后。
我没有问怎么了,这种场景我见多了,我需要做的就是顺着他的力道到达安全的地方,不要给他添麻烦。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开始光秃秃的第四面墙壁上,突然长出了人的脸和四肢。这些杂乱的四肢都出现在他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仿佛从绞肉机里挤出的肉条。
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心,一天没吃东西的胃里翻起一阵干呕。我忙深深吸气,气沉丹田,好不容易把一口酸水压下去,却马上看到更恶心的场面。
那些像从绞肉机里挤出来的四肢,竟然不规则地动了。不是有规律地蠕动或者弹动,而是仿佛神经失控般抽动。它们每抽动一下,我的胃就紧了一分。
还在有更多的头和四肢从墙壁里伸出来。脸的表情,四肢的颜色,我都看不清楚,仿佛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丝袜,然后和墙体融为一体,形状清晰但是颜色却和肉黄的墙壁保持一致。我恶心到头皮发麻,手心出汗,却连呕吐都忘记了。
“吴邪,不要碰到那面墙。”闷油瓶沉沉道。我心想不用你提醒,小爷我也不会去碰那么恶心的墙壁。
我不想去碰那面强,但是墙竟然想碰我。毫无征兆地,那面五米多高的墙直竟然挺挺地向我们倒了下来,我站的地方距它不过两三米远。就在要被它“压”住之前一瞬间,我被闷油瓶扯到了安全的地方。
“哎哟。”我被摔得龇牙咧嘴,爬都爬不起来,身边的闷油瓶一把把我拎起来,向更远的地方退去。
因为紧接着,我发现那面“墙”竟然是活的。本来接近两米厚的墙,像融化了的黄油般向四边倾泻开来,我不知道它会“融化”到什么程度,但是我们只能不断向后退去。
“小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我的手枪,然后苦笑,这种东西,怕是迫击炮也未必能打穿。
闷油瓶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盯着墙体倒下后留下的空洞。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讶地发现,我看到了一样极其熟悉的东西。
青铜门。
你妈的为什么这种地方有青铜门?
闷油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我没有挣扎,心里在惨叫,不会吧,不会马上又有阴兵借道什么的出现吧。
但是接下来的事。
墙体还在逐渐“融化”,慢慢地慢慢地,有一些形状从“墙体”里升起。
是人,完整的,不完整的,“活”着的,死了的。他们都包裹在那种像胶体一样的“墙”中,被凸出在了外面。然后突然间,就像里面的人形消失了一般,整个形状塌了下去。是被消化了么?我脖颈僵直,甚至无法扭开头不去看这些场面。
一切都发生得无声无息,仿佛真中空一般毫无声响。我狠狠按住闷油瓶按在我嘴上的手,克制着自己不要从鼻腔里发出任何声音。任何声音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都是一种死亡的危险。
但是寂静突然被一连串男人的惨叫打破,就在金底黑块上面绘着“眼睛”的那堵墙里突然有几个男人被扔了出来,那块纯黑的底色中似乎竟然隐藏了一道门。我难以置信地扳过僵直的脖颈,看着四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从黑色中走了出来。
盲女。
她们显然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存在,这再次证实了她们是靠听觉在辨认世界,只见几个身着裘德考队伍潜水服的男人扭曲地躺在地面上,小腿以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打断了双腿。
那几个男人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开始发狂了一样地向我们呼喊:“help!help!!”
我看清了那些男人的脸,其中有一个我曾经在地面上见过。我突然庆幸,她们抓住的这几个是外国人,如果换成是中国人,也许她们已经听懂了他们的话,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
厚厚的“墙体”还在融化,面积扩大了几乎四倍,但是厚度也只剩下了不到半米,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胶体里面各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形状。我克制着自己不去分辨那里面有没有小花或者其他认识的人,我甚至希望里面不要有小花的手下。
墙体还在继续融化,已经把我们逼推到了墙边,里面的断肢人体也随着“墙体”推进到了我们的面前,之前我们爬上来的洞口早就被封堵住了,而盲女进来的那个入口,我们根本无法过去-------也许还没有走到,就已经被盲女群起而攻之。
我的背已经贴在了墙面上,贴在了整堵的金强上,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到黄金与死亡的联系。
突然脚下一轻,我感觉自己被什么往上提了一下,顺着那个力道就凭空离地一米。闷油瓶已经踩着墙面上的凸起爬到了墙壁上,而我则在“墙体”融化到我面前之前被他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