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将来 蜀墓迷云》风仁喵狼

69、第十七章 他的过去

　　没有了手电筒，我们只能靠感觉在黑暗中前进，幸好有贺兰在，所以我们走得还算顺利，远处漂浮在空中的光源，指引着我们前进。
　　光源离地至少四米，很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远远地看去，仿佛是被冰冻在了半空中的鬼火。我完全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洞穴中，为什么会有光出现在半空中，而且，在周围，我看不到任何的灯台或者火跺。
　　“吴邪，不要东张西望，走近了就能看清楚，小心脚下。”小花在我身后低声提醒我，看样子，他也注意到了半空中的光亮。
　　就在这个时候，我被地面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向前扑了出去。
　　“小心。”小花一步跨上来拽住了我，但是我的手依然撑到了地面上的东西。
　　圆圆的，硬硬的，不是太规则的样子，而且。。。我嗅到了浓浓的腥臭味。
　　人头。
　　我的脚下就是一具人的尸体。
　　“吴邪，继续往前走。不要看脚下。”贺兰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小花也适时地往前推了我一把，我就这么踩着尸体走了过去。什么也没有多说。
　　土夫子，本来就是这样的下场。

　　直到走到光源前面两米的地方，我才借由着这个光源不断地“升高“，弄明白了光源的来由。
　　原来，在我们面前，矗立着一块高度约为四米，边长大概三米左右的高台，光源正是从这个高台上面透出来的，估计是这个高台的下方有火或者其他的光源。因为现在我们在高台的下面，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是我不用充满好奇地探寻这个高台的作用和来由，因为贺兰已经淡淡道：“这是祭祀用的祭台，我们现在要到上面去，然后从中间的通道下到下面。”
　　看着这个四米高四周没有任何梯子的石台，我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
　　“解雨臣，这边。”黑暗中，我听到贺兰叫了小花了名字。然后我听见了一串踩踏的声音，再听到贺兰声音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高台的上面。
　　毫无疑问，她是踩着小花，跳到了上面。但是我绝对不可能这样上去。姑且不说我的脚不利索，光是我160斤身体的一串踩踏动作，就可以把小花给踩残了。要是换成胖子还差不多。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感觉有东西丢了下来。用手一抓，是一根绳子。
　　“吴邪，我先上去，然后拉你上来。你不要乱动。”小花口里说着，人已经轻巧地顺着绳子往上攀了。贺兰的体重绝对拉不住小花，所以绳子只是借力，最后我听到了手勾住石台往上爬的声音。
　　不多久我也被他们拉了上去，这才看清楚了光源的来源。
　　石台的正中心，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向下的洞，里面透出光亮。在黑暗中呆的太久，突然见到光亮，反而很不适应。我揉着眼睛，眼泪迷蒙中看到好像有个人在光源的尽头看着我。
　　小哥？

　　我又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一个人头正在洞里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看着我。而我看不到他的身体。
　　人首蛇身！我毫不犹豫地向它射击。但是它竟然避过了子弹扭曲着向我冲来。
　　“小邪躲开！”小花一把推开了我，手中的匕首斜斜向那怪物划去。平台本来就不大，加上我腿脚不方便，慌乱之中，我竟然向前扑去，直直跌进了光源之中，然后失去了知觉。

　　迷蒙的光亮中，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该死，王盟那小子又溜号到对面奇石铺下棋去了，小爷我非得扣他这个月的工资不可。
　　王盟？不对！我不是在杭州，那么，我在哪里呢？我在什么地方呢？对了，我正守护在青铜门内，对了，我就在终极之中。
　　“在青铜们内，即使是个婴儿也可以活下去。”想到这里，我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吴邪。”就在我快要昏昏睡去的时候，我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但我想不起是谁的。我很困，只想昏昏睡去。
　　“吴邪，醒一醒。”那个声音还在我耳边，我吃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却不听使唤。你是谁？为什么一直在叫我。
　　张起灵！我突然意识到这是谁的声音。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然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发现，我正被张起灵蜷在怀里，他的右手一直在我胸口摩挲着。

　　“你从上面摔下来了。刚才体温一直在下降。”见我醒了，闷油瓶很自然地把手从我胸口拿开。然后坐到了一旁。从他的脸上我看不到一丝关切，但是我知道，刚才他为了保持我的体温，一直在为我摩擦胸口和背部。
　　“小花他们呢？”我环顾四周。有一些微弱地光线从墙上透进来。
　　“不知道。”
　　“小哥你要拿的东西拿到没有？”我蹭到墙边，背抵着墙坐下。
　　沉默。闷油瓶什么也没有回答。
　　“不想说也没关系，那么现在我们该往什么地方走？”我想了想，然后道：“是不是该出去了。”
　　“吴邪，有些事，我想现在告诉你。”闷油瓶的声音有些嘶哑，其实我也一样，水已经没有了。如果再不出去，光是因为缺水，我们都可以死在这里。
　　“和青铜门内的终极有关么？”我强打起精神问道。
　　我很清楚，每次闷油瓶主动告诉我一些事情，都说明他已经决定要去做另外一些事情。那些事与我无关，我无权参与。但是即使这样，我也只能听完，听他说出他为我安排的将来。
　　又是一阵沉默，有时候，我觉得闷油瓶除了倒斗也许真的什么也干不了，在现代社会的快节奏里，像他这么喜欢大段大段沉默的人，无法嵌入任何社会环节。
　　“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是相关的。”闷油瓶沉沉道。在我听来这句话和禅语一般可以做出各种解释，但是我没有打断他，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讲述。
　　“在我当上张家族长之后没有多久，我就来过这个墓。”闷油瓶的修长的双腿蜷曲在身体前，双手自然地搭在上面，头微微向后仰起靠在石壁上，只是我见过他最休闲的坐姿，却给了我最沉重的感觉。他的讲述并不是很连贯，看得出他不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
　　如果按照他的讲述，也许很多人都听不懂这些事的关联，我自认讲故事的水平比他高了很多，所以由我整理了出来，把那些片段连掇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
　　在他当上族长的时候，有三件事就已经确定了。
　　a)他有长生不老的体质。
　　b)他有失魂症。
　　c)张家必须一直守护青铜门，防止某种东西或者力量（这一点，他至始至终没有告诉我。）从里面出来。
　　对于第一条和第二条，他只要知道是家族遗传就已经足够了。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改变。是张家人的宿命。
　　而第三条，则是他想去改变，一直与之抗争的。
　　张起灵并不想自己的家族由于某种原因而不得不一直去守护这个青铜门。他希望在他的任内，能够彻底解决掉“守护青铜门”的原因。把张家人从这种悲剧的宿命与循环中解救出来。
　　调查过程他并没有多说，但我知道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经历了一代，甚至几代人。也许就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出入鲁王宫，海底墓等地方，也许后来我们看到的有些标记，就是他那个时候留下的。
　　反正结果就是，他们发现很多线索都指向了这里，指向了四川这个不起眼的古墓里。
　　虽然还没有得到贺兰的证实，但是我觉得这个古墓和后来的三星堆文化有着直接的联系，不管是里面的图案符号，还是盲女凸出的眼球，都暗示着这里与相隔几百里远的三星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三星堆出土的时间并不久，所以应该不是张家调查的线索之一。
　　那次进入这个墓的结果，闷油瓶并没有直接明确的告诉我，但是总之，张家人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张家内部开始分裂，这也为张启山一支后来背叛张家出卖长生不老的秘密埋下了伏笔。
　　青铜门内最大的秘密，并不是长生不老，这一点是非常明确的，某种意义上说，长生不老只是终极的一个附带产品。但是最吸引世人却是“长生不老”这一点，所以终极的秘密，逐渐被“长生不老”的秘密所覆盖和遮掩，变成了大家探查这些古墓的首要原因。
　　“我不想把这些问题留给下一代的人。”在他的讲述中，这句话，一共出现了三次。而我第一次理解了，他为什么一直阻拦我继续去深入调查这些秘密背后的秘密。他调查这些古墓的初衷，本来是为了终结张家人的宿命，不让更多的人牵扯其中。但是各种阴差阳错，反而使更多的人牵扯其中，他亲眼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毁在这种循环里，却无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