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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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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琰十五年春,天景帝于御书房驾崩,传位太子季慕祈。
      次日,先皇嫡子季慕祈于凌乾殿登基,是为天祈帝,年号盛玦。
      盛玦元年,帝亲封九王爷长子季宴为永安侯,以“忘忧”二字赐予九王次子季倾渊,史称忘忧世子。
      每到九月初九,浩琰王朝就会举行一年一度的结灯会。这一天,人们会在天黑之前扎好河灯或吊灯,在夜幕降临时,将它们放入贯穿浩琰都城的永盛河,或悬挂于永盛河畔的桃树枝上,祈祷着来年国家安泰,全家平安快乐。
      而自从今上登基以来,人们祈祷的内容就多了一样,就是要祝福他们高贵的君主万寿无疆。因为季慕祈的生辰,也是在九月初九。
      青泠月白楼是浩琰都城永盛最高格的酒楼,它坐落于永盛河畔,共三层楼高,自外看一派青白之色,进楼里却是满目斑斓锦绣,好不富贵。
      每年的九月初九,月白楼都是夜晚观景的好地方。那时楼中伴湖临街的窗弦都会打开,看出去处处热闹非凡。
      自然,作为一国都城最有名声的酒楼,字不是任何人想去就能去的,自一楼开始由下自上,能去的人身份都自高一格,且在结灯会这天更是千金难求。
      经营着这楼中楚翘人,谁都不会怀疑他有个了不得的后台,只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罢了。
      殷容濨便是这顶有名的青泠月白楼的主人,据传这他向来不喜自己略带尖锐之气的姓氏,所以人们都尊称他一声容濨公子。
      而这容濨公子,与一般的大人物一样,平日里并不常在楼里出现,只在重大日子或有重要人物来的时候,再回特地亲自来招呼。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结灯会,是个重大的日子,我们的容濨公子自是在楼里的,更何况,明月楼的阁楼上,还做这个了不得的人。
      能上明月楼第三层人,不是大富大贵,便是权势滔天,自然这布局配置也是精致万分的。临湖的一面开了一方极宽敞的阳台,铺了一层红紫繁纹地毯,摆了几盆珍贵的花草,一旁放了上好的红木桌椅,靠近围栏的地方还置张极大的软榻,备了极软极细致的波斯毛毯。
      殷容濨手里携了瓶美人醉,懒洋洋地自楼梯口走过去。他微眯着眼,先看了立在栏杆角落的人,又看了立在软榻边的人,这才转向斜躺在软榻上的那个孩子。啊,容濨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丝苦笑,那或许,已经不能再称作孩子了。
      “不离,你站那看什么?过来我们喝一杯。”容濨像栏杆边的人招招手,径自在红木桌上去了杯子,走到软榻前的小几前坐下,作势要倒酒与在场的人共饮。
      然而却有一只手将他的酒拿走,容濨抬眼便见榻边的人取走了那瓶美人醉,隔空掷到另一边的桌子上,而后微微一笑,温润好看的眉眼瞬间舒展开来:“美人醉后劲儿大,世子这就要进宫了,还是不饮的好。”
      赌气似地嘟囔了一声,容濨对着已睁开眼坐起来的少年人抱怨:“你家小白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朝容濨调皮地眨眨眼,季倾渊也不看给他穿鞋的宸白,困极了似地揉了揉双眼:“他只是没有阿濨你这么可爱而已••••••怎么还没有人来放灯啊?还以为今年至少能看到呢!”
      看他仍是这般孩子气,容濨也只是笑。自今上登基以来,倾渊就再没有看过永盛河的漂灯了,所以早早地来明月楼等了大半天,现下天快黑了,却仍没有人来放灯,不免就有些失望了。
      “你要是这么想看,怎么不跟皇上说说?迟些去晚宴他也不会怪你不是?”那人自小就百般疼宠这个孩子,怕是怎么都舍不得他受委屈的“又或者,你晚间早些出宫来,也该是赶得及看的。”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季倾渊只是笑,轻轻摇头,白瓷般的脸在微暗的天光下,仿佛染上了一圈光晕,变得那么美好而虚幻。
      容濨正要再调侃什么,却被不离用眼神制止。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向后面望去,却见一个身影颤悠悠地爬着楼梯上来,临到了还停下弯着腰喘口气,这才擦了擦汗直起身来。
      见他这般卖力,容濨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公公,您这是唱哪一出啊?别是被谁追着躲到我这来了?”
      来人正是当今皇上身边的伺候人齐公公齐眴,因着是两朝人了,这宫中小一辈的少年公子哥儿们的都喊他一声大公公。其实齐眴也并不很老,只五十来岁的人,身子硬朗,论体力倒是不比年轻人差。看他现在这般,怕真是跑了许久了。
      这不,刚看见穿好鞋、宸白正给理着衣袍的正主儿,也没空儿理容濨了,还没缓过劲儿的人立马就一溜到了跟前:“哎呦我的小祖宗,可找着您了!您这是还等什么呢?皇上今儿可是问了几回了,依奴才看若不是国事繁忙,只差没一早就亲自来找您了!”
      他急得跟个什么似的,季倾渊却不领情,眼角瞄了他一眼,只当他是个二五八万,低头看着宸白给他重新在系要带上的穗子,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找着人,齐眴可不管他怎么个态度,只一心想他快进宫,免得宫里的那位迁怒无辜啊!“小世子您可快着些,皇上这会子怕是快往凤凰阁去了!”
      齐眴是宫中有名的急鬼子,平日里若是朝中或后宫有任何大小事,总是他急得像热锅蚂蚁团团转,正主儿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真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但这回宸白却觉得他没夸张,现下天已暗了,按往年,他们许是在凤凰阁喝茶等着皇驾,又许是正在赶往凤凰阁,反正定不是现在这样悠闲观景的。看来,世子这回是真的有些恼了前儿个的事了。
      他急他的,倾渊却仍是慢悠悠地站起身,瞅着躬着身的齐眴,撇了撇嘴:“他过他的生辰,与我哪门子事儿?只我不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陪着呢,早去晚去,不过就是多个人罢了。”他说得平淡,旁人却明白他这是闹别扭呢,也不敢劝什么,只当他还憋着口气,不像样地闹闹还怕他坏了身子。
      齐眴知道这个主子的脾性,这才陪了万般小心地哄着:“小祖宗,皇上护着您宠着您,怎会忍心让您受一星半点儿委屈?您可三日未进宫了,现今且去见见,皇上定会给您一个交代不是?”他说得温和轻柔,生怕哪里又惹了这小魔王,听着跟哄小孩儿似的“皇上日日问老奴,说您可是气消了,可是有用膳,在家可是高兴,都做了些什么?奴才听着都心疼呢。您看,可是去见见皇上?这几日,不说别的,老奴也想你呐。”
      倾渊本就是孩子心性,再说时隔多日,早没了脾气,只是脸面上总觉得过不去,就要闹闹才好。宸白又怎会不知道他那点儿小肚鸡肠,他跟在他身边近十年,看着他长大,若说这孩子有什么长处,唯一的就是能把当今皇上牵得牢牢的,任谁都让他三分,自然也就免不了富贵公子哥儿的娇惯任性,更何况,这位还是个身份不凡的主儿。
      “世子爷,您就别难为大公公了,我看天确实不早了,咱还是赶紧进宫吧。”毕竟宫里那位也是个不好伺候的角色。宸白微叹口气,自一旁小凳上取了锦线压边的黑色斗篷给倾渊披上,再绕到他身前为他系了带子,拢上宽帽,细细地掩好衣角,这才接着道“走吧,劳烦大公公前边引路。”
      “哎!”见他这般说,齐眴自然赶忙一打溜儿地在前带路,倾渊无奈地翻个白眼,朝容濨道别后,才由宸白拉了下楼,那不言不语的不离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临湖的阳台上只剩了殷容濨一人,他望着楼梯口有些失神,片刻后他突然哑然失笑,拿过刚才不及喝的美人醉,倚着围栏大口喝了起来。季倾渊啊季倾渊,自人家位及储君,与你十多年的百般宠溺,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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