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传》卓灵

3、第 3 章

　　唉！真不知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的。风宁摔了摔头，把思绪抛在脑后，策马进城。
　　杭州城，一个风景如画的繁华都会，难怪以前爹他每年总是……
　　当风宁一进城，便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名妙龄女子，身着白衣，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本已引人注目，更不用说她那精致出色的五官了。瓜子般的脸蛋，一双柳眉不画而黛，高而直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似的小嘴，但最美丽的是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那么灵气逼人，可见她并非寻常女子。既不像大家闺秀般典雅，也不像农家女孩般朴实，她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全身上下散发出自信的光芒，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糟了，谁叫她心里一直想着巧儿的事，却忘了进城前先乔装，结果……唉，还是找间客栈安顿下来。

　　众乐客栈

　　“白旋，依你所见，前几天救农夫的那名女子真是华再生？”卓一飞仰头就是一瓶女儿红。
　　“那颗暗红的药丸并不简单，而且她那纯熟的针灸手法，独特的运功疗法，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把一个断气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天底下没有几个可以办到。只可惜看不清她的容貌……”白旋浅酌了一口，沉思道。
　　“别以为雪儿不在身边就可以胡来。再说，比雪儿美的女子恐怕不多！”一飞略略认真的警告。
　　“你很清楚我的用意在于方便查证那女子的身份。对了，我明天就上陈府一趟。”
　　“我没忘记你这趟到杭州的目的在于为那恶名昭彰的陈知县的宝贝儿子治病。哼，最好一不小心把他治到两脚一伸，那可真是大快人心！”贪官人人得而诛之。

　　此时，“姑娘，请问是吃饭还是投宿？”店小二的声音显得过分热切。
　　赞叹声、口哨声此起彼落：“好标志的姑娘……”
　　“一间上房，随便做几道小菜送上房里。还有，”风宁取出身上最后一两银子，状似大方的吩咐，“好好照料外面的那匹白马。”话语简洁明了。环顾客栈一周，再也受不了众人惊艳和轻浮的眼光，转身就上楼去。现在真是一穷二白，该好好想想怎样赚些银两，再补充些药材。

　　“她！”一飞忍不住低叫，“雪儿！……”他差点就冲了上去。
　　白旋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不是因为那出色的外貌，而是那五官简直就是……
　　“不，不是雪儿。”白旋把思绪沉积下来，“她那双眼睛是灵动的！”
　　“难道是庄主把雪儿的眼睛治好，叫她来寻我们？”一飞猜测。
　　“不可能。我们还没找到根治的方法。就算爹真的把雪儿给治好，也不可能放心让她独自出庄。再说，刚才她明明看见我们，却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们似的。她，不可能是雪儿！”白旋马上做出冷静的判断，“另外，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像那名神秘医师！”一飞马上联想到。
　　“雪儿鲜少见陌生人，那姑娘乔装成雪儿的可能性不大。那，应该是她的真面目。但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高明的医术，与雪儿极度相似的五官，她，究竟是什么人？”
　　“你跟踪她，我去查清楚！”一飞露出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

　　“小二，”在房里，风宁偿了几口小菜，味道还可以。“城里有没有些恶棍什么的？”
　　“当然有！还不是那个贪官陈知县！”小儿马上压低了声音。“姑娘，你可要小心啊！那对陈家父子好色得很呢！那个陈知县呀，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百姓去伸冤，往往被打得浑身是伤！反正一切向“钱”看！偏偏他的岳父在宫里当官的，后台硬得很，杭州百姓只能把怨气通通吞回肚子里！不过啊，算是老天有眼，听说陈知县的儿子患上了什么怪病，城里的大夫看过统统说没救了。就连知县夫人也长年卧病在床。报应嘛！”
　　小二越说越起劲，“最近，好像还请来了神医阎王避。大家都很期待见一见神医的真面目呢！不知道他是不是如传说般神！？”
　　“哦？有这等事？”黑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邪邪的微笑，看来杭州一游不会闷了。 “那就会一会他吧！……还有，阎王避——白旋！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呢……”
　　小二盯着风宁那抹绝美的微笑，久久不能回神。他这平凡的店小二竟有如此艳遇，真是不枉此生啊！

　　次日，风宁以真面目来到陈家大门前。父子都好色，那事情就更好办了。敲门不久，就有家丁来开门。
　　她扬起一抹柔美的微笑：“你好，麻烦通传一下说“华再生求见”，可以吗？”
　　“通、通传……求……求见……华再生……等、等等！”小小家丁就这样阵亡了，只懂得按指示去做。唉，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生出这副五官还不错。
　　“老爷，华、华再生求、求见……”
　　“又一个冒牌的！干嘛？失魂喇！？冒冒失失的！”陈知县一挥衣袖，“还不赶他走！”
　　“……好、好美的姑、姑娘……”家丁这才把话说完。
　　“什么？好美的姑娘？”豆般小的眼睛忽的睁大，“请她进来！”
　　华再生？好美的姑娘？难道是她？白旋在旁听后，皱了下眉。
　　“白公子，小儿在内苑，这边请。”
　　“还是先见了你的客人比较好。”
　　“是、是，公子说得对！”对待儿子的救命恩人总得谄媚一点。而且这个白旋自有一种正气，让人不自觉的敬畏。
　　风宁由小道缓缓的步进大厅，落落大方的姿态，自信却柔美的气质，仙女般的外貌，让陈知县睁大了眼，也让沿途的家丁看呆了。
　　而她也暗暗打量着这间知县大宅：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古董名画……他这知县倒过得挺快活嘛！只是，胡乱把各种珍品堆砌在一起，就只剩俗气了，可惜啊！她听见风儿在哭泣。放心，她会为大家取回小小的公道的！双唇微微弯起。

　　感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风宁傲然的回视。他，应该就是阎王避——白旋。身躯傲岸挺拔，一席青衫随风扬起，更显不凡气度。五官深刻俊朗，淡雅中透露着秀气，符合寻常女子心中“翩翩才子”的形象。从整洁的衣着看来，他应是一个严谨规矩的老实人；但那双眼睛深邃而幽远，说明他决非泛泛之辈，“老实”二字可以去掉。 终于见面了。他，总算不负她所望。

　　在风宁打量白旋的同时，白旋也暗暗惊诧：天底下真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尽管外貌几尽相同，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人能轻易分辨出她们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个体。
　　他的雪儿温柔纯真，给予人完全的信赖，轻轻柔柔的微笑让人感到温暖亲切，如影子般静静的陪伴在左右，为大家驱走孤寂。
　　而这个自称华再生的恰恰相反。她如光，自信耀眼，吸引众人的目光。灵动的双眼带了点淘气，同样在微笑，却带着一丝兴味、一份了然、一分嘲弄和一抹淡漠，耐人寻味。
　　一个单纯，一个复杂，光与影本是相属。这名女子与雪儿必有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