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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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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尉迟然一行人,经过打打杀杀,躲躲闪闪,终于来到这次的目的地——医杀谷。医杀谷,谷如其名,医也,杀也。江湖有句话说:“救人,上医杀谷,杀人,还是上医杀谷。”医杀谷里有个医杀宫,分天医,弑杀两部。天医主攻医术、谋略、奇行八卦;弑杀主攻暗杀、情报跟刑罚。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影部,直接听命于宫主,擅长潜伏、打探、逃命跟自杀。被人发现了当然要逃跑,所以影部的轻功勘称一绝,跑不了就干脆自我了断,而且让你防不胜防。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能苟且偷生,影部也会如影随行,让你生不如死。夏靖就是这个影主。
不知道夏靖是谁?就是萧绝夜的师伯,他娘的师兄,他外公的徒弟。是了,医杀宫就是夜儿他外公创立的,后来传给了他娘。夜儿的娘也是位巾国不让须眉的女子,奈何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为他退隐江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独守空房,最后也为他香消玉殒。夜儿恨他,所以他说“我没爹,也没娘”。
夏靖这次带着夜儿回来,就是想让他接掌医杀宫。可惜医杀宫多年来群龙无首,当然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天医医主伊清岚,是夏靖的师弟,为人和善,医术高超。他虽温和,但接掌天医近十年,却无一人不服,也无一人敢对他说不,可见他也不是个善与的主。对于这次萧绝夜持着信物在夏靖支持下,宣布继任宫主一事,他就持保留态度。他在观望,在评估,医杀宫不需要废物。
夜里伊清岚的房间。烛火忽然晃了一下,他微笑,看来新宫主也不是个笨蛋,会先从他这里下手。“既然宫主来了,还请入坐。”不知他会怎么说服他呢?很好奇呢。
“伊师叔客气了,叫夜儿就好。”萧绝夜推门而入,给他见礼,说道:“以前常听娘夸小师叔天纵英才,仍仙人之姿。今日一见,才知娘所言非虚,侄儿甚是仰慕。”
伊清岚也没起身,受了他一礼,放下手中的书说:“你娘的事我也听说了。可惜啊可惜,你节哀。”第一张牌,温情牌,还行。
“谢谢师叔。不过,那是娘的选择,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必须承担。以前也许恨过怨过,但娘的不幸,他固然了错,娘又何尝没有责任?她选择了,却没有去努力,去争取,连走的时候都那么卑微,在那个人心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是在说你自己吗?”是说你来到这了,选择了,所以不会像你娘一样等待。你会不择手段,坚定果断地去争取吗?第二张牌,明志牌,也还可以。
“是。”萧绝夜霸气初显,眼却又带着点狡猾道:“不过感情不也正是这样吗?我想就算是师伯也逃不出这样的围追堵截吧?小师叔你说是不是呢?”
伊清岚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微的波动。他知道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夏靖会帮他到让他用这个来当筹码吗?
“今天大殿之上,大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但对于无影剑夏靖,或顾忌,或好奇,或景仰,都光明正大或偷偷抬眼地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唯有一人,从头到尾不曾看过他一眼,甚至刻意避开了他所在之处。为什么呢?既不是陌路人,也不是仇敌,那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萧绝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不必去揣测,只是坐在他对面,淡淡说起。
伊清清岚怔怔地看着烛火,低嘲:“过分的掩饰就成了明示,看来我是太过自作聪明了。“
“师叔已经做得很好了,相信别人也看不出来。侄儿只不过恰好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才会看出些端倪。不过,侄儿不懂,师叔不像是会坐以待毙之人啊。“
“你该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我又不是没试过,可是跟个死人怎么争?“伊清岚应该憋了很久,无人可以诉说,才会对自己的师侄说起这些。
“我娘吗?其实为什么要去争?娘现在在师伯的心里,是个被他美化过,完美无瑕的身影,人又怎么争得过一个永不会犯错的虚幻?只要在他心里留个位置,慢慢将那个影子挤向角落,让他再想起时只是怀念,没有心痛,就成功了。那样我娘也会欣慰的。“
伊清岚狐疑地看着他,他真的只有十一岁吗?萧绝夜收到他的眼神,像想起什么一样,笑得很温柔。这番话,或多或少都是从那人那听来的。他说师伯看我(萧绝夜长得像他娘),提起我娘时,语气会很柔和,眼睛像上等的墨一样,荧荧发光。为什么他对别人的感情那么敏感,却就是没发现我看他的眼睛也闪着光吗?
收敛心神,继续说:“师伯拒绝后,虽然不曾疏远,但也一定不似以前亲近了吧?”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被戳到痛处,再温和的人也会咬牙。
“我能帮你。娘说过,师叔聪明绝顶却不通世事,更不懂得照顾自己,很是放心不下。如果改改,娘是在临终前说的,你说师伯听了会怎么样?还有很多,比如说师伯的行程,他的喜恶,他的爱好……师叔觉得如何?”
“你的条件。”伊清岚心动了。自从表明心迹以后,他们的关系说不远不近地僵着,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打破僵局,让他对那个木头是又爱又恨的。
而这就是他的王牌吗?很好!
“为师叔解忧是侄儿该做的,怎么能提条件呢?只是夜儿有个朋友,对医术很有兴趣,想拜在师叔门下,不知师叔意下如何?”萧绝夜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是那烛火,还是那挑灯夜读的人。伊清岚啊伊清岚,你还真做了笔赔本买卖啊。一个情人,一个徒弟,就让自己旁观不得,中立不得,乖乖地将天医“送”人了,还送得很开心,很满意,很欣慰。
与此同时,弑杀杀主仇天南一脸阴郁,底下众人更是一声也不敢吭。
“锵”的一声,茶杯碎了一地。仇天南酝酿已久的怒火开始咆哮:“你们说,我养你你这一群废物做什么?追杀人家两个月,却连他们的一根寒毛都没有伤到,还让他们跑到医杀谷来了。现在还得负责保护他,要不让江湖人知道医杀宫宫主在医杀宫遇害,我们弑杀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张行,这次行动是你负责的,你有何解释?”
一青年站了出来,难掩惧意,“师傅息怒。这次除了初时轻敌失手外,我都派了弑杀中的精英。可常常我们人赶到那,他们已经人去楼空了,就是追上了,无影剑也是一大阻碍,何况他们还有一种从没见过的连驽,小巧,射程却又极远,杀伤力也很大,我们才会连连受挫。”
“师傅,大师兄也是情有可原,您就原谅他吧,再说萧绝夜一个黄毛小儿,就算有无影剑支持,也成不了气候。只要有您在,他不还是个有名无实的宫主吗?”五徒弟谄媚地说。
“哈哈哈,青儿说得没错,就让他过过当宫主的瘾。我们想杀他,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夏靖护得了他一时,还能护得了他一世?”一听就知道这人只是个孔武有力的萘莽夫。
“可是……师傅,医杀宫本来就是人家的,我们这样……”一个畏缩的声音说,这是仇天南的小徒弟,冯致远。
“住口!什么本来就是人家的?我跟他外公闯江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呢!你这个废物,文不成武不就的,走出去都丢我的脸。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张行,跟我到房里来。”
张行颤了一下,畏惧地跟了上去,眼里却闪着仇恨的光芒。
其他人都散了,周青幸灾乐祸地笑着,却也掩不住内心的恐惧。冯致远隐在长发下的眼睛,目光闪烁。
仇天南有七个徒弟,都是他捡回来的孤儿。明义上是徒弟,暗地却是他养的男宠。虽然他也教授武艺,不过那是因为他喜欢看他变强,独挡一面的徒弟在他床上哭泣,求饶,这样玩起来很有成就感。他们每犯一次错,仇天南就会招他们侍寝,玩SM更是花样百出而且毫无忌惮,二、三、四、六位徒弟就是这样死在了床上。五徒弟周青逆来顺受,七徒弟懦弱不讨喜,大徒弟现在实权在手,而他还能忍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