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忘之殇（盗墓笔记 瓶邪）》冰雨飘溢

74、七十四

　　边外的景色总是一成不变，不管是那人，那物，那遍目的荒凉，似乎季节的更替在它身上留不下丝毫的印记。
　　已是在这片土地不知呆了多久了，或许已有半在了罢。张起灵抬眼望着天空中燥热的太阳，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是夏末了呢。
　　无休止的战争仍旧那样持续着，身边的人时来时往，却又总是不同，甚至一次一个刚刚入帐的士兵，第二日便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张起灵却已是看惯了这样的无常的宿命，只是有些无奈，为什么如自己这般极力想要寻死的人仍是活着，而那些眼底依旧有着熠熠光芒的人却会如此轻易地丧命。
　　天上闪过一片云，压住了灼热的阳光，似乎有一场雨要来了。
　　张起灵飘荡的思绪又被拉入了回忆之中，与吴邪初次见面，竟也是这样多雨的日子，透过云端映在吴邪脸上的那抹光晕以及吴邪那闪烁着晶亮的双眸，已在那一刻深刻地印在了心底，却在这之后漫长的岁月中支撑着生命，同时也折磨着心灵。
　　忽然间，营地中响起了一阵骚乱，张起灵纳闷地看去，见到主帐那里似是有什么人走了进去，但离得太远看得并不十分分明，他伸手拉住一个身边经过的士兵，问了几句才知道，所来之人竟是圣上派来的使者，不为别的，却是为何谈而来。
　　张起灵心底不由冷笑，吴延终于是再也支持不住这注定失败的战争了罢，只是在这个时候妥协，怕是会所失更多。
　　张起灵并不知道之前的战局是如何，但从他到了这里，整个军队的防线已经南移了几十公里，虽然将军很是倚重他，可张起灵深知，战争的成败并不是一个人便可以左右的。
　　不久之后，将军便尾随着那使者走到帐外，和几个近身卫兵一起跨上马，绝尘往敌军驻营处驰去，看着那荡起又落下的沙尘，张起灵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之后便是漫长的休战期，军中被一个京中派来的官员接手，那人并不懂得治军之道，惹得一片怨声载道。
　　张起灵不愿去理会那些，只是独自一人呆着，有时望着天空不知不觉便已是一天过去了。多数时候却只抚摸着乌金古刀发呆，脑中清晰却又残破的画面一个接一个滑过，仅是那一个人的笑容，那一个人的泪水，那一个人的气息，那一个人最后一刻的眼神。
　　天气入秋转凉，才又再次看到了那个使者，只是他身边未见将军的身影，整个军中霎时间就乱了，尽是诘问和质疑的声音，那是这却无言以对，最后拿出官衔压人，命令军队十日后开拔返京。
　　张起灵冷眼看着这一切，神色微一沉黯，将乌金古刀系在腰间，转身出了营地。
　　大势已去，他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他要回去了，回到那个有吴邪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