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忘之殇（盗墓笔记 瓶邪）》冰雨飘溢

18、十八

　　追出屋子的吴邪，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了。
　　四下张望着，却是不见张起灵的身影，吴邪有些心慌，张起灵只给自己留下了那样冰冷的话语和背影，就这样地离开了，若是他此时不去努力寻找，是不是就要永远地失了张起灵了？
　　脚步在空旷的廊道间撕裂了寂静，袍角拂过的道路上慌乱地荡起了微尘，吴邪没有目的地穿梭在一间又一间的屋子之中，眼神茫然无助地寻找着那个清瘦的身影，可是没有，那里都没有，张起灵，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本来送给他的那块玉石，是想要永远地留住他，可是为什么，结果却变成了这样，失了，寻不到了，难道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了……
　　清冽的风吹过吴邪的脸颊，将他的泪水拂下，渐渐地脸上已是布满泪痕：“起灵……起灵……你在哪里……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轻喃的声音纠结着痛楚，潮湿的眼底朦胧着惶急，吴邪的身子靠上了道旁的廊柱，左手轻抚胸口，急急地喘息着，泪更加肆虐，喉间哽咽着心脏早已不能承受的疼痛：“起灵……”
　　一阵清风吹乱了吴邪鬓间的发，想用手阻挡住其中的寒冷，却惊然欣喜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张起灵独自一人默默地站在花园的凉亭中，眼神遥遥地望着远处黯淡的天空，手却轻轻地抚摸着亭中的石桌，似是想要汲取其上任何一丝一毫的旋律。
　　在那一刹，吴邪突然就明白了张起灵心中的感情，他用袍袖拭去自己斑驳的泪，悄步走到张起灵身前，不顾他眼中隐忍的痛，伸臂狠狠地搂住了张起灵。
　　听着张起灵有力的心跳声，吴邪渐渐地敛了自己的慌乱，他从未似此刻一般坚决，因为他懂了，张起灵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冷漠，他竟也是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否则，他不会流连在自己曾经弹过琴的地方，也不会如此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这里。
　　“起灵，不管如何，我都想要在你身边。”吴邪抬眼看着张起灵，嘴角勾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会怕！”
　　张起灵看到了吴邪如此的笑容，心中的痛却不由地更甚，不敢过于留恋，眼神无措地躲闪了开来，心已经不能承受了，他甚至想要更紧地拥抱住吴邪，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想要深深地吻住吴邪，让他的气息成为自己的全部。
　　可是，若是做了如此的选择，一定会痛，一定会后悔，若是将吴邪拉入了自己的道路，那条没有未来的道路，如何能够承诺出幸福，而张起灵此时的愿望只是希望吴邪能够幸福，能够每天都无忧无虑地笑着。
　　吴邪看张起灵愣愣地没有回答自己的话，知道以现在的自己一定能够说服他，只需要，只需要再努力一点。
　　“起灵，我爱你，我想要和你一起，分担你的痛苦，想要和你一起，永远都不会再寂寞了。”
　　吴邪喃喃地念着他的承诺，缓缓地凑近了张起灵。
　　张起灵看着一点点靠近的吴邪，心被重重地震撼了，他没有想到骄傲如吴邪，竟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对自己说着哀求的话语，竟会在眼底浮现了如此深沉的痛苦，呵，是自己不经意间施加于他的，不是么？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一人承担了所有，就可以拂去吴邪的痛，可是，没有想到，他竟已痛得如此彻骨了。
　　轻抚吴邪的肩，阻止了他这样的主动的吻，同时也松了他扣着自己背的双手，张起灵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看入了吴邪的眼底：“吴邪，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看到吴邪眼中浮出了浓浓的忧郁，张起灵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吴邪，你要我怎么办……”
　　紧紧地拥住了吴邪有些颤抖的身体，张起灵轻轻地在吴邪脑后吐出了一句话：“吴邪……吴邪……我爱你……”
　　惊怔地张大了嘴，听着张起灵叹息般的告白，吴邪眼中不由地又充盈了泪水，几滴晶莹顺着脸颊滴落，吴邪将脸深埋入了张起灵的颈窝：“起灵，只要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