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忘之殇（盗墓笔记 瓶邪）》冰雨飘溢

19、十九

　　风忽然变得有些冷冽，一片沁凉荡在了吴邪的颊上。
　　“起灵，下雪了！”吴邪从张起灵的肩上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喜。
　　张起灵松了紧抱着吴邪的手，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轻抬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如蜻蜓略水般地滑过了吴邪的眼睛，微微勾起了嘴角：“吴邪，为我抚琴好吗？”
　　吴邪看到张起灵眼底的波澜，一时之间还未领会他在想着什么，便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和惑人的笑容，愣愣地有些不知所措，眼睑上还残留了让人心动的张起灵的触感，那是让他沉迷的感觉。
　　“嗯，如果你愿意，我会只为你一人抚琴。”吴邪轻声说着这个或许是他此生最大的承诺。
　　吴邪轻轻扳开张起灵一直紧握着的手掌，拈起系着玉石的绳，拉着张起灵坐在了石凳上，低头仔细地将那块白玉系在了他的腰带上，末了还细细摆弄了一下将它放得整齐了，随即抬眼看向张起灵：“起灵，你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将这块玉拿下来，好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吴邪，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琴来。”吴邪说完便急急地走了。
　　此时雪片渐渐地密了，张起灵看向吴邪的背影，却瞬间被那空中的纷乱阻隔了，他不由地眼底一黯，轻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吴邪便抱了琴远远地回来了，地下已是积了不少的雪，在吴邪身后浅浅留下了一行脚印。
　　将覆在瑶琴上的布揭下，吴邪把琴缓缓放在了石桌上，双手微抬，转眼问张起灵道：“起灵，你想听什么？”
　　张起灵收回了望向亭外的眼神：“就是那天的就好。”
　　吴邪轻然一笑，手扣上了琴弦，抬指随意一拨，古琴那特有的低沉古朴的音色便悠然地飘荡了开来。
　　张起灵静静地看着抚着琴的吴邪，他微低了头，逐渐地沉浸在了手间的一起一落中，张起灵痴痴地被那弦的震动捕获了一切的心神。那一日是不是也是这样，虽是专心地和师父在拆招，但是当那丝丝缕缕的旋律浸入了心中，他就再也无法忽视这个能够触动自己一切感情的声音，也就无法割舍那个轻易迈入自己心灵的人。
　　琴声忽地转高，铮铮地有些刺耳，张起灵看到吴邪的泪落在弦间，清晰地奏出了吴邪的痛楚，那是等待的煎熬，更是之前挣扎的纠葛，但是不多时音色便渐渐转柔，张起灵知道这是吴邪在享受着此时的幸福，可是他的心却禁不住一阵抽痛，或许幸福也就仅仅只剩了此刻。
　　冷风裹挟着雪花飞进了亭中，吹起了张起灵和吴邪的袍袖和发丝，惹得一阵慌乱。
　　琴曲的最后一个音节随着吴邪悠然地抬手荡散在了纷扬的雪花中，张起灵轻舒一口气，刚想要站起身，却听到一个异样的声音。
　　还未发问，便看到吴邪张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琴弦，最短的那根竟然在奏完这一曲后，断了。
　　吴邪惶急地起身，眼神中已满是恍惚，颤抖的身子趔趄地竟将那断了弦的琴抚到了地上，溅起了轻微的雪尘。
　　尽管张起灵不懂琴，却也知道，琴弦若断，必是凶兆，而若今日般一曲结束，弦仍断绝，那么……
　　张起灵笑了，或许就是天意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