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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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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微醺,背上被晒得暖洋洋,一切都是静止的,混混沌沌,思绪一直升到青蓝的高空。
猛地,我醒了过来,头一下触到装有蛋糕的碟子。原来是趴在茶桌上睡着了。
想到一同喝茶的还有个严肃但不失可爱的贵族小孩,我急急忙忙的抬起头想道声歉。
“对不……”
头扭到一边,已经飞速想好的道歉的话硬生生的扼下,空空的座椅,风吹地桌布‘哗啦’直响,可是,人到哪去了?
手不由自主扶住脑袋,一圈一圈的按摩太阳穴。
我记得塞巴斯蒂安还特意向我借用过厨房,来准备午餐。
夏尔和我就坐在阳伞下的草坪上喝茶,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我们都说了什么……记不大清了……
想来我这区区一介平民和一心前进在黑暗世界的伯爵大人没啥共同话题,倒是邀请过他要不要玩几盘斗地主……
联想到这是个遍地僵尸的世界,文艺的来讲,我当时的心情非常那啥的半边恐惧半边明媚的。
——怎么就睡着了?
——百思不得其解。
总觉得,夏尔和他的执事,说不定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
——好快。
——上次也是连声‘再见’也来不及说。
“露水姻缘”,脑内鸡蛋清一样的混合出一个词汇,使劲晃头。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立刻感觉到这个世界居然是这么安静。
用跑的回到房子里上好门,走进厨房的我又呆愣在原地。
——哎呀呀。
炉灶上的火还未息,锅子里‘咕嘟嘟’炖煮着什么,餐桌上是完美的一顿法国大餐,雪白桌布鲜花蜡烛,银盘的盖子还未掀开。
先不计较这些贵死人的西式银质餐具从哪来的,我略有点感动的看着这顿饭里有我的一份。
可惜,斯人已去。
关掉炉火后我怅然的离开了厨房。
感觉有点撒鼻息了。
造句:在遍地丧尸的世界里,晚上一个人躲在家里看《行尸走肉》。
——好冷。
看完一整套生化危机,我检查完门窗毫无悬念的上床睡觉去了。
= =||
次日早上,我在一栋公寓大楼中醒来。
确切的说,我在自己床上醒来,不过自家房子,已经像加塞一样嵌合在一栋大楼里。
站在阳台上费力伸出身体,外界的景象不那么如人意,好像除了这个公寓大楼,这个世界就再无其他。
——啊啊,我又穿了。
——这次又是在哪?
伸长脑袋努力朝楼上看了看,总觉得楼上应该住的有人。不如吃完早饭去拜访一下。
打定好主意,我洗好脸来到厨房,餐桌上依旧是昨天某管家遗留下的豪华大餐,不知道一位英国的伯爵一顿饭要上多少菜,总不会比得过一顿饭要二百多样菜的慈禧。不过开胃菜前菜主菜饭后甜点啥的一应俱全还是两人份,之于我就像总吃不完的一顿圣诞火鸡大餐了……
意兴阑珊的应付完早餐,换好衣服做出出门见人的姿态,我打开家门。
“喀嚓”门在背后关上。
很普通的走廊,玻璃窗外是背景图纸一样的蓝天白云,隔壁还有几家住户,不过我比较在意的是楼上,改天再拜访他们好了。
错觉吗?刚刚匆匆的一瞥,似乎看到日式的纸门,在这栋刻板的大楼里谁会有那种房间。
楼梯在走廊尽头,爬上去鞋子敲击水泥台阶的声音非常空洞。
看来我看得没错,楼上的住户有且只有一家,这样看来,和我同一楼层的还有几家住户,感觉有点怪异。
来回走了几步,鼓起勇气敲门。
“那啥不好意思,有人在家吗?”
连续两次叩击门板,声音也加大,问了好几次,总没人来开门。
——不在家吗?
可我总觉得里面有人。
偃旗息鼓的在门外站立了很久,我还期望屋子里的人可以给我说下有关这个世界的信息。
不觉得有点失望。
从昨天起,就感觉自己像是一飘泊不定的中子。自己都觉得惊奇,原来我可以这么容易的深刻感受到‘啊,我被世界抛弃了’——一度以为自己中二病复发。
我抬起低垂的脑袋,‘蹬蹬蹬’的下楼,回家找了一捆麻绳,准备从阳台翻上去。
——这纯属是一时突发奇想。
方法是把卫星电视接收天线给拆了,把那个锅子形的东西绑上麻绳,站在栏杆一角的圆柱上面朝上面的栏杆丢,丢,丢——
——好蠢。
一狠心在自己身上绑好绳子,另一头系在沙发腿上,便开始向上爬。
居然给爬上去了,弄得气喘吁吁。
盘腿坐在水泥台上,抹了把汗。过了一会儿,起身把腰间的绳子系在楼上阳台一角的空调。
我轻手轻脚的靠近正对外界的推拉式落地窗户,窗帘没拉,朝里看了看。
屋子很简单,桌椅床电视机书架,当中的地毯上有一台样式老旧的游戏机。
侧过脸注意到床上时,我看到靠墙的单人床上被子鼓起一块,隐约露出褐色头发的麻花辫。不由脑袋“嗡”地一下——
原来——主人——在睡觉啊——
——大傻瓜大傻瓜大傻瓜大傻瓜大傻瓜大傻瓜……
——干蠢事干蠢事干蠢事干蠢事干蠢事干蠢事……
横批是:你死定了。
我默默的转过身,默默的顺着绳子回家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自己依旧裹着被子在床上熟睡。不过卧室的门被打开,陆陆续续进来了好多人。
少年少女,拿着奇怪武器的少年少女,相同的是,他们都一律闭着眼睛,就好像在睡梦中。
比如说,我看到一个黄发少女拿着一台电锯进来——
其中有长斧、死神镰刀、菜刀、狼牙棒等等,看得我心惊不止。
所有人像是一个摸子里刻出来的。不是说外貌,而是某种特质。
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转圈,东看西看,或者戳一下睡在床上的我,大家却从不开口说话。
然后,或者是厌倦了沉入睡眠总也不回应他们的‘我’吧,所有人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默默地站在床边,把手里拿的武器,电锯狼牙棒菜刀镰刀斧子,高高的高高的举了起来——
手起刀落!
“!!!”
我一下从梦中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