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欲之名》陶淘

11、003酒与色的买卖（4）

　　走到外面的平台上，晚风吹来，杜宇轩意外地发现，今夜的星空原来十分璀璨。

　　这个位于郊区的会馆选址相当谨慎，远离市区的喧闹，一整片天然的绿化带，一半开发成了高尔夫球场，一半则辟成园林，配上完善的现代化设施，人间天堂一般，连夜空也是奢侈级别的美。

　　只等了一小会儿，那辆黑色的保时捷便已经被人开到门前，那个英俊的门童下了车，过来为两人拉开车门。

　　杜宇轩上了车，将两张纸币放到侍童的手中，对方便连门也替他关好。

　　他看一眼已经熟练地拉好安全带的郭小雨，无言地踩下油门，车子便徐徐开下斜坡，穿过巨大的法式花园，开出铁闸门之外，这才开始加速，往市中心奔驰而去。

　　“你是要送我回家呢，还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此时，她突然地问道。

　　“还以为你要继续责怪我呢，”杜宇轩对她淡淡一笑，“好吧，你希望我怎么样？”

　　“别的再说也没意义，但是，我的老板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你把我带走了的，如果你不打算照规矩付钱，就请将我送回会场去，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他面上的笑容凝了凝，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接。

　　“……这么说，你知道你的老板带你来这个酒会，是做什么来的咯？”那一天在飞华里跟她初识，那怯生生的样子，可没让他觉得她有这么老练。

　　“当然知道，不然我跟过来做什么？”她抬起闪亮的大眼，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说，“所以杜总，如果你没有诚意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拉我下水。”

　　杜宇轩斜眼看看身边这个妆扮艳丽的小女人。她跟那一天穿着T恤短裤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漂亮得就好像刚从包装合适的盒子里捧出来的人形娃娃，在狭窄的空间内更显诱惑，让人有种将她直接按倒了的冲动。

　　“……我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你若想要讨得我的欢心，必须要小鸟依人一点。”话说得好听，他其实费了劲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专心望着前面。

　　她冷冷地接口道：“一人有一种口味，您不喜欢，但或许其他人会喜欢……杜总，我只好再说一遍，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还是将我载回会场去吧。”

　　“怎么这么不客气？倒像是想要特意惹我生气一样，”他噗嗤一笑说，“你盼着倒回去，是想再去找那个邵承毅吗？说起来，他倒是对你很感兴趣的样子。”

　　一听到“邵承毅”三个字，郭小雨便突地静了，在座位上好一会儿也没再吭声。

　　“……你们认识吧？”杜宇轩乘胜追击地道，“虽然刚才说他只是问路的。”

　　“这是你的错觉。”她将脸转向窗外。

　　“今年刚刚晋升了师长，就算现在不是全国最年轻的大校，未来也很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少将……”杜宇轩却是自顾自地往下说了去，“这种身份的人到这种不入流的私人酒会上来，还特意等在化妆间的门口，只为了等你出来跟你说句话，绝不会只是为了问路这样的小事吧？”

　　郭小雨的眉毛一跳，她想起来自己离开那个沙发圈子的时候，杜宇轩看着她的奇异神情了。说不定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了。

　　“好吧，你说对了，”她于是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其实我是他的老婆，他是来捉奸的。”

　　保时捷在路上弯了弯才回到正轨，杜宇轩稳住心神说：“我记得他很多年前就结婚了。你现在最多只有二十岁，不可能。”

　　“那，我就是他的情人。”她开始天马行空。

　　“噗……这个可信度还比较高，”他被她逗笑了，决定陪她把玩笑开下去，“你几岁开始跟他的？”

　　郭小雨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是在查户口吗？”

　　“不是，但你若是首长的女人，可不是随便付了钱就可以碰的。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明白吧？”轮到他似笑非笑地看她。

　　她却将视线缩了回去，有点颓气地垂着眼说：“我们……没有来往很久了。现在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要紧。”

　　他偷眼打量她--之前的话都很像在开玩笑，但她此刻的沮丧却不是装的。

　　难道，她真的跟过邵承毅？

　　“要紧不要紧，该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想，即使你真的倒回去，只要他放一句话，那个沙发圈子里估计没人敢碰你一根毫毛。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这一次，他是跟她说实话了。

　　她的眼中繁复地闪了起来，口气软了很多：“好吧，我刚才是乱说的。我不是他的女人，没有跟过他，这样总可以了吧？”

　　虽然郭小雨这句话的语气很诚恳，但杜宇轩已经不太敢信了。玛丽安医院里发生的事重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觉得她绝不是个背景单纯的女人。

　　而且，他早已注意到自己车后一段距离之外，有另外一辆车子正静静地尾随着，离他不远也不近。从会馆出来，他已经转过几个关键路口，对方仍一路跟着不放。

　　他再看了一眼后视镜，暗暗叹了口气，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老板那边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照价钱付给他。”

　　顿了顿，为了妥当，又补充了一句。

　　“就当做对你上次帮忙的回礼，没有别的意思。”

　　她突然对他笑了，笑得十分阴险：“你认真的？要知道首长的女人，可不是付了钱就能碰的。你不怕这样买下我，会不小心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他斜兀了她一眼，不满地道：“你刚刚才说自己不是他的女人，又变卦了？”

　　“我怎么知道，万一我觉得我不是，但他觉得我应该是呢？”她闪烁的大眼睛含着笑，看起来好像一只可爱的叭儿狗，“要知道，有时候男人的想法，就好像海上的云雨一样说变就变了。”

　　“如果你真的是，那我就自认倒霉好了，”他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不过，他也不是万能的，你放心吧。”

　　她面上的笑容淡了，揣测地打量他：“莫非--你也是……？”话的后半句并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