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欲之名》陶淘

10、003酒与色的买卖（3）

　　“我不走，”郭小雨倔强地仰起脸来，“我还有事没有做完。”

　　“你想做的事，以为我不知道么？”男人胁迫地望着她，“我不可能眼看着你走错路而不闻不问。如果你不想要我当众将你从这里拖出去，就自己好好地走出去。”

　　“这句话错了，”她脸上血色褪去，眼神却依然冷静，“应该说，如果我走了弯路，那一定是被逼的。”

　　男人沉默了，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愈发紧迫地盯着她。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连呼吸也愈发困难。

　　“……你这是在怪我吗？”隔了一会儿，他说。

　　郭小雨冷笑起来，正欲说话，旁边却已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小雨，你好慢，到底想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都意外地怔了怔，同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杜宇轩仍拿着他的那杯香槟，笑吟吟地靠在三米之外的围栏边上，黑色的眼中有种深远的意味。他的姿势十分优雅，加上自小养就的贵族气质，与那一身漂亮的西装相互衬托，效果完美无瑕。

　　“……杜总。”

　　郭小雨下意识地唤了声，却有点窘迫地看着他，怕他说出什么让她无法圆场的话来。

　　“对不起，我只是等得有点久了，就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杜宇轩饶有兴趣地望向她身旁挺拔的身影，“看来，你现在很忙？”

　　“不……不忙。他只是找我问路的，”她很快地答道，“不过我也帮不上他的忙。”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杜宇轩微微一笑，旋即对那灰色西装的男子伸出手来，“邵先生，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你在本市出现，最近是不是很忙？”

　　男人与他握了手道：“的确忙过一阵，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杜夫人可还好吗？”

　　“家母还是老样子，谢谢关心。”

　　郭小雨左右看看两个人面上客套的表情，唇角抽了抽道：“原来你们认识，那我就不打扰二位说话了。”恨不得有个人帮她解围，她说完这句，马上就准备开溜。

　　“认识是认识，但我是来找你的，”杜宇轩却在她尝试转身之前开了口，“如果我的女伴扔下我自己乱转，我会觉得困扰的。”

　　郭小雨的眼里凝了凝，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样说算个什么意思。杜宇轩微笑地看着他，视线里透着并不明显的暗示。

　　她站定了没有动，似懂非懂地，却也没有说话。

　　“是吗？她是……你的女伴？”男人质询的目光从郭小雨的脸上，缓缓地移到了杜宇轩的身上，锐利的视线含着揣测的意味。

　　“可不是？本来只是要带她来开开眼界，谁知道竟吸引了一堆人的注意力，我都觉得自己被人喧宾夺主了。”杜宇轩朝张总那边示意了下，笑得毫无瑕疵。

　　那边，沙发圈子里的一堆男人还在翘首等着，看到这头又开始了另一轮的谈话，都露出各色不同的表情。

　　“听起来真有趣，连我的兴趣都被挑起来了，”男人的唇边弯起一丝意味莫测的笑来，“不如我也加入你们好了。”

　　“不，我已经聊够了，现在只想回家去。”郭小雨终于退无可退地开了腔。话说完了，她便愤愤地抬起眼来瞪着灰西装的男人，火气在水眸中洋溢着。

　　“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吧。”杜宇轩适时地对她伸出了手臂，动作如一个真正的绅士般优雅。

　　她几乎是白了他一眼，将手环上他的手臂说：“不要回去跟他们先道个别么？”

　　“不用，这种酒会都是来去自由的，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继续打发时间……”杜宇轩说到这里，对男人点了点头笑道，“那么，邵先生，我们就失陪了。”

　　“请将她安全地送回家去。”

　　男人说的话，话中有话，然而，杜宇轩只当自己听到了第一层的意思。

　　“放心。”他说。

　　郭小雨沉默地垂着眼帘，没有跟那个男人道别的意思，杜宇轩也不想再多说废话，就此挽着她朝会场的大门走去。她顺从地跟了他往前迈步，丝丝阴影落在眼睑上，有种在他面前从未展现过的柔弱风情。

　　远远望见角落里坐着的那一圈人仍朝这边望着，隐约还能辨认出张总的脸，杜宇轩见郭小雨连看也不看那头，便主动对那边笑笑，算是交代。

　　“多管闲事。”她在这个时候，突然地在他身边说道，声音低得有如蚊蛭在叫。

　　他禁不住勾起了嘴角：“我不多管闲事，你现在就被人抓个正着了。”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刚才--显然是猫捉老鼠的阵势。

　　“而且还自作聪明。你以为你知道些什么！”她补了一句，很不客气。

　　他只得扬了扬眉，不再吭声，因为会场的大门其实近在咫尺，短短几步，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前，不方便再多说了。

　　两人取外套的间隙，杜宇轩顺手将车匙递给旁边的门童，对方立刻恭敬地退了下去。郭小雨一直没有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