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探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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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爷回来了。”徐善的声音彻底将婉汐的思路打断。
“嗯。”婉汐回头一看，果然朱靖的轿子已经停在了府门口，便对秀锦说道。“你坐在这里等我片刻，不要出声音。”随即便朝朱靖的轿子走去。
朱靖迈出轿子看到婉汐，显然很吃惊。“你怎么在这儿？”他诧异，婉汐难道会特意在府门前迎自己下朝回府？似乎不太可能。
“给王爷贺喜了！”婉汐笑着冲着朱靖福了一礼，看他嘴角微翘，似乎心情不错。
“嗯。”朱靖闷声应道，看她笑着给自己道喜，朱靖的心情反而不好起来。他看到她身后的轿子，问道。“你要出府？”
“啊，是，有点…事情。”婉汐考虑要不要现在把这件事告诉朱靖？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早去早回。”说完朱靖撩袍往府里走去，他心里明白婉汐定是要去刑部，安家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她如何会视而不见？而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罢了，她不愿说，朱靖自也不会多问。朱靖和婉汐谁也没有想到，就他这一简单的动作，看在年仅十二岁的女孩眼里却是一生都抹不掉的画面。
婉汐见朱靖进了府，才转身回到秀锦面前，见她仍旧坐在木凳上，眼睛却不知在看什么，好像是在走神。“你多大了？”
“十二。”秀锦的眼神回到婉汐身上，但仍有些呆滞，只是下意识的答道。
婉汐暗骂安营盛，连十二岁的孩子都骚扰，难怪张信动手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只剩我和我娘了。”
“如果张信是冤枉的，我就一定会帮他！”
“真的？”秀锦的眼中总算又燃起了希望的色彩。
“真的。”婉汐郑重的向她保证，随后对管家说道。“徐善，安排侍卫送这孩子回家。”她转身上了早已备好的轿子，吩咐轿夫。“去刑部大牢。”
不过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是王府的轿子，婉汐命轿夫把轿子停在较远的地方，然后自己下轿徒步走了过去。看到门口只有两名守卫，婉汐叹道，朱瑛居然还没到啊。
“什么人？”守卫见有个女子在大牢的附近转悠，开口询问道。
婉汐转过身来，四处张望，茫然的问道。“哦，大哥，我想问下刑部大牢在哪？”
“我身后的这不就是吗？”守卫的衙差对天翻了个白眼，这姑娘长的挺标致，怎么脑袋不怎么好使？
“哦~~”婉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这个就是啊。”当即抬脚就往里面走。
“哎哎哎。”两名衙差把刀一横，拦在婉汐身前。“你要干嘛啊？”
“这里不允许探视吗？”婉汐好奇的眨着眼睛望着他们。
“可以倒是可以，但就看你要谁了。”衙差双手往后一背，漫不经心的仰头望天。
婉汐暗笑，这要银子的方式也太明显了吧？也就装糊涂。“是我的…一位朋友，叫张信。”
“什么？谁？”“张信？？”两名衙差异口同声道，并且上下打量婉汐，这姑娘跟乌甲骑有关系？看她刚才犹豫着告知两人的关系，难不成是青梅竹马？
“是啊，还请两位帮帮忙。”婉汐往两人手里个塞了二百两的银票。“说几句话就行。”
“半句都不行！”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并把银票还给了婉汐。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是嫌少吗？那我再加就是了，五百两行吗？”婉汐又往两人手里塞了几张，谁知这次同样还是不要。
“你就是给五千两也没用！上面说了，这个张信，谁都不能见！”衙差居然对这么多银子都不动心？还真叫婉汐奇怪，难道真是刑部下命令了？可也没听朱瑛说啊。
“姑娘，你还是走吧，这个我们真的无能无力。”另一个衙差可能不想看婉汐再徘徊下去，索性催她赶紧离开。
“我没听说刑部下了新命令不准探视张信啊？”婉汐一脸迷惑站在两名衙差五步外，正面对着大牢门口。
“刑部的命令用的着告诉你吗？你是谁啊？”衙差终于开始不耐烦了，这姑娘今天是来捣乱的吧？
“是啊，我也没听说刑部下令不准探视张信。”另一个声音符合道，重复着婉汐的疑问。
“你……”衙差刚要发火，转头一看竟是荣亲王。“荣亲王吉祥！”两人当即匍匐在地，不敢抬眼。
“本王记得尚书大人也没下过这样的命令啊。”朱瑛在两衙差面前踱步。“两位能告诉本王，是奉谁的命令吗？”两名衙差只是不停的磕头求饶，其他的却是闭口不语。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安家了，说不定还准备安排来出畏罪自杀的戏码呢。”婉汐绕着朱瑛踱了几步，长叹口气道。“哎…我说刑部大牢里怎么总有畏罪自杀的犯人呢，原来是这刑部该清理清理门户了。”说完还同情的拍了拍朱瑛的肩膀，最后一下尤其特别重。
“啊，婉汐，你干吗？”朱瑛措不及防，没想到她会突然下重手。
“你下朝干吗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到？”婉汐黑着脸问道，压根忘了脚边还跪着两个人呢。
“你总得容我回府把朝服换了吧？”朱瑛满脸堆笑。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朱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来了，只是躲在一旁看戏吗？”
“我是要看看你如何明目张胆的贿赂这些替朝廷办差的人。”
“还不是有人抢先了我一步？而且给的还是大数，我这区区几百两银子，朝廷的衙差还看不上呢。”两名衙差在一边跪着，越听两人的对话，冷汗流的越厉害。那姑娘到底什么人啊，不仅直呼荣亲王的名讳，还敢对他呼来喝去？两人当即意识到自己似乎听了不该听的东西。“哎呀，光顾着跟你说话，我都忘了旁边还有人呢。”婉汐的眼睛扫向两名衙差，二人立时感到背上一凉。“听了不该听的，该怎么办啊？”
“这事交给我来办，你先进去吧。”朱瑛和婉汐两人对望一眼，眼里闪着同样的算计，看来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只可惜跪在地上的两人看不到，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到尽头了，双腿止不住的打颤，连牙齿也都控制不住了。
婉汐推开大牢的牢门，里面立时变得阴冷起来，她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大牢深处隐约还有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另外两名看守的衙差了。两名衙差听到脚步声，都微微感到奇怪，这还没到换人的时间呢？回头一看，竟是位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门口的两位大哥放我进来的。”婉汐特意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哦~你要见哪位啊？”衙差当即以为是婉汐使了银子的缘故，外面的衙差放她进来探视。“时间有限，记得长话短说。”
“我要见张信。”
“什么？”这两人的反应倒是守门的两位如出一撤。
“外面的衙差说如果你们不明白，就让我跟你们说我早就给过银票了。”婉汐眼睛也不多眨半下的信口胡编。
两名衙差对视一眼，安家的人？重新打量起婉汐来，听说安家有个女儿在宫里是安妃，难不成这女子是安妃？言语间客气了几分。“姑娘跟我来吧，这张信被关在牢房最里面呢。”衙差边说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行，还请两位去外面等着。”
“这……”衙差犹豫道。“似乎不合规矩。”
“你们拿着钥匙，我也不进去，只是和他说几句话便是，难不成这样我还能把放他跑了？”婉汐挑了挑眉，不怒自威的望向两名衙差。
“这…好吧。”衙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听话的离开了。心里嘀咕着，安家已经交代这几日就要准备上演畏罪的戏码，怎么安妃这时来了？难不成还要亲自动手才解恨？
婉汐看那两人的反应，知道他们是把自己误当成了安家的人，等他们出去见到朱瑛的时候…呵，婉汐几乎都能想象到那两人会是何模样。不过只有这样威慑加恐吓他们，才能保证张信在牢中的安全，毕竟朱瑛可以下令不得动用私刑，却不能防止犯人的“自杀”行为。
张信径自盘腿坐在干草上，这牢里的环境虽然阴冷潮湿，但由于将军拜托荣王爷照拂于他，所以自己的牢房还算干净，没有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他已甚是满足。只是自昨日被抓来之后，还没有传他过堂闻讯过一次，明明说只是传来问话，如今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关在牢里，他不想毫无期限又带着些许希望的等下去，若要偿命，痛快些也是好的。
“张信。”婉汐见他身穿白色的囚服，身上还算干净，看来并没有受苦。
“将…将军？”虽然他有些不相信，但将军的的确确就站在牢门外，慌忙起身行礼。“属下参见将军！”
“你都这样了，还那么多礼干什么。”婉汐有些无奈的瞅着这个一板一眼的校尉。“快起来吧。我今天来是有几句话要问你，望你实话实说。”
“张信不敢对将军有半句欺瞒！”
“那日的情形你还记得多少？都告诉我，要事无巨细。”往往越不起眼的东西，才是解决事情的关键。
张信闭眼在脑中回忆那日的情景，努力不错漏任何细节，对婉汐娓娓道来。那日他还没有进屋，就先听到了妹妹挣扎的呼喊声，他忙冲进屋内，竟看到京城有名的放浪公子在纠缠自己的妹妹。他火气上涌，哪有还顾得上安营盛是五品闲职的朝廷大臣，或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一拳便冲着安营盛的脸挥了过去，这一开始便停不下来了，直到安营盛一脸的鲜血的跪在地上求饶，张信方才冷静下来，看见妹妹躲在身后拉着自己的手害怕到发抖时，张信才意识到教训安营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宽慰收到惊吓的妹妹，于是便呵斥着安营盛滚出自己家。
“你确定他离开的时候，伤的并不严重？”张信所言，倒跟秀锦基本一致。
“这点事属下怎么会记不清楚？”张信肯定的点了点头。“就算属下被怒气冲昏了头，下手也是有分寸的，绝不至于把对方打死！虽然他当时流了不少血，看上去样子恐怖，其实属下未伤他一处要害。”
“嗯…”婉汐低头沉思，张信的武功力道，她心里有数。若真要致人于死地，只需一掌，安营盛便当场毙命，无需这般大费周章。
“将军不相信属下所说？”张信见婉汐迟疑着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自己。
“没有，我相信你！”婉汐毫不犹豫的说道。“你还记得他离开你家时，大概什么时辰吗？”
“这……”张信记得那日他被南宫竞叫回军营，将领轮换回家探亲的时候，军务交接出现了些问题，自己和南宫竞两人对了许久才找到纰漏所在，等处理完离开军营时大概将近申时，回家半个时辰左右，然后安营盛离开。“属下认为应是在申时三刻左右。”
“肯定还未到酉时？”婉汐挑眉，他估算的也太精准了。
“属下确定！”张信记得那日是在夕阳下哄着受惊的妹妹。“他离开时尚未日入。”（不明者请看章后注解）
“嗯。”婉汐点了点头道，她还要去看这案子的卷宗，也就不再多停留了。“还要再委屈你几日。”
“将军！”张信见婉汐作势要走，急忙唤道。
“还有事？”
“属下…”张信垂下头，咬着下唇，片刻后道。“…可有给乌甲骑抹黑？”
“未曾！”婉汐欣然笑道。“刑部一日不判你有罪，你就是被冤枉的。我这么想，秀锦也这么认为，兄弟们更是相信你不会杀人！”提起秀锦的名字，张信疑惑的看向婉汐，自己从未对将军提起过妹妹的名字。“你妹妹来王府找过我。”婉汐也不瞒他。
“这…”一介草民怎能擅闯王府呢？“那丫头太不懂规矩了。”
“她也是担心你罢了。”婉汐告诉张信不必担忧。“我已经命人送她回去了。说起来，应该你们受了我的连累才是。”婉汐留下这人听不懂的话后便离开了。是啊，安营盛是特意去纠缠秀锦的，只因为她是乌甲骑校尉的妹妹，仅此而已！婉汐见到的秀锦，样貌虽然长得清秀，但还算不上美貌迷人，况且她才只有十二岁，是什么让安营盛盯上她的？不过因为那日在伊人醉，常玉对他出手，他怀恨在心，这一些都是他对自己的报复，对乌甲骑的愤恨而已。若说连累，该是婉汐和乌甲骑连累张信白白受这牢狱之灾才对。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探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