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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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好吧？”柯声有点为难地看着轮椅发笑：“我没伤腿，坐轮椅小题大做，回头
让你不好办。”
“坐呗，去世博还有人装残走绿色通道呢，何况你这伤又不假。”唐洪钦笑笑拍着轮
椅的椅背：“快着点，我出来送片子的，还回去值夜班呢。”
柯声无奈坐了上去，不得不说轮椅确实省事，只是硬邦邦地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惬意
的地方。
唐洪钦推上轮椅，就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德行，不急不徐向大楼的一角走去。
柯声有种沉默的愿望，但唐洪钦却偏偏要来找他说话：“柯声，我现在在放射科。
你要是下次再进来打个电话，医院里有人快多的多了。”
“我也没想着再进来了。”柯声没好气地回答，又忍不住觉得温暖：“胖子，你不怕
我以后就逮着你走后门？”
“别走那个后门就行！”唐洪钦挤眉弄眼，猥琐地开着玩笑。
“滚你的，谁稀罕！”柯声忍不住大笑，原来情谊总是少年时种下最好。他和邵靖、
刘一鸣也是乍一出社会就相识。再往后年纪越长，交朋友总是互相留了余地——有分
寸，更生疏。柯声想到这里忽然无语，倘若当年和刘易再晚五年相识，是不是此刻
还能柔情蜜意？
“柯声，伤口很疼？”唐洪钦关切地靠近询问。
“没，还行。”
“你可别瞒我啊，不好再去找急诊那儿值班的看看。我看你刚刚一下子脸都青了，
脸色挺难看——真不是疼啊？”
“不是，估计你看错了。”柯声矢口否认，他又怎和久别重逢的老同学剖析隐痛？更
何况刘易还是个男人。
“没事就好，今晚急诊那边儿不知怎么回事。有几张拍了片子出来了是也不见家属
来拿，是也不见值班的人来拿。害的我还巴巴送过去，结果遇上你。”
唐洪钦一边说，一边已经把他推进了放射科。科室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和唐洪钦显
然关系不错，叫了声唐哥就没别的话，认真做手里的活。
唐洪钦一努嘴，示意柯声看小姑娘电脑上的图像：“就是那张片，本来应该等急诊
的来拿。但是这片不能放，伤了头——来拍片的时候我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鬼。现
在的小孩儿得罪人真厉害，全身内脏骨头都没事，就这，和这……”
唐洪钦比了比，说了一大堆的术语。小姑娘扭过头一脸钦佩地看着他，柯声则是听
得云山雾罩，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讲解，最后又看他语重心长地对坐在电脑前的小姑
娘总结一句：“所以说，年纪轻轻千万别惹事，这个打法错一点就是一条命。”
小姑娘频频点头，柯声则是如逢大赦，知道总算结束。
唐洪钦总算还记得继续往里边走，拿钥匙开了个门。科室里别有洞天，是个小小的
器材室，不过多了张病床，正好休息。
他把柯声推到床边，帮他躺平：“你没什么不舒服就先睡一会，再一小时天就亮
了。现在出去也叫不到车，你就睡到早上，等我下了夜班开车送你回家吧。”一眼
看到柯声手上还攥着X光片的提袋，顺手就拿了过去。“哟，你和那小子编号还挺
近，别是你们俩打起来了吧？”
“什么？”柯声没听明白，又问了一次：“什么编号？”
“没事没事，我开玩笑的。”唐洪钦嘻嘻笑着开了一盏小灯，把门掩上小半。“睡
吧，有什么事儿叫我一声，我就在外边儿。”
柯声这一夜第一次能够齐齐整整地躺下，顿时涌来了一股困意，虽然睡在床上，却
觉得浑身都像陷入泥沙一般下沉在被褥里。他迷迷蒙蒙间进入了睡梦中，却又梦见
了当年。刘易和他都还穿着球衣球裤，互相为着一个球场争得脸红气粗，相对怒视
间横挑鼻子竖挑眼。
可是较劲较到了一半，刘易却忽然红起了脸，脑袋一下子别开，好像恨不得摘下来
挂到旁的地方。
柯声明知那是梦里的青春，仍旧心慌意乱地问他：“刘易，你干嘛！”
梦里的刘易邋里邋遢的穿着一条耷拉在胯骨上的球裤，还穿着一双灰蒙蒙的人字
拖，一开口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柯……柯声……我……我……”
“你什么？别咽下去啊！”
“我一直都在找你……柯声。”刘易转过头，捧住了他的脸，一双凶狠的眼睛里都是忐
忑不安。“柯声，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柯声瞪着梦里的男人，青涩的面孔渐渐蜕变成了熟悉了七年的眉眼，眉关紧锁地望
住自己。柯声欲语无言，唯有紧紧抱住了他，但那声音还在耳边叫个不停。
“柯声……”
“柯声……”
“柯声，醒醒。”
“柯声，松手！柯声！”
“他妈的，柯声我是唐洪钦！”
柯声悚然一惊，伸手就推，眼前的人面容上挂着都是无奈。
竟然真的就是唐洪钦。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一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