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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谁应了谁的劫——见招拆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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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小丫头入了飘香楼已经一个月了,夜隐那厮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凤栖说今儿个他还打上门来,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他勉力支撑了八十个回合败下阵来,那厮一言未发,扬长而去。不作他想,定是那丫头又招了这个魔头,有衡王牵制,他动不得她,只有找他们做替罪羔羊了。
“小心”眼看着她奔着树就去了,慕容尘忍不住轻喝。
慕容尘半撑着身子,斜靠在屋脊之上,面前摆着一只烧鸡,手里拿着个酒葫芦,笑眯眯的看着烟儿。
“慕容尘”
烟儿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慕容尘,跟是见了亲人一样,满脸的激动。
这慕容尘是谁,说起来还有段不长不短的故事,当日烟儿初出江湖,为了生计做起了梁上君子,每次都选大户人家出手,也只是微取些现银,自己仅留足一日三餐,大部分都散发给了穷苦百姓。有一日到了平阴,误打误撞碰到了一个轻功高手,烟儿的轻功那是一绝,高手遇高手难免技痒,烟儿想方设法令那个高手拿她,他穷追不舍,她是乐在其中。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就这样二人你追我赶,竟然纠缠了四个月。这一日他们来到了衡阳城,烟儿在大街上戏耍一个卖馒头的,碰巧遇到了受凤栖(那个高手)之邀来衡阳捉贼的凌铭风和慕容尘,二人见她行事颇有意思,遂邀她同桌就餐,烟儿本着能蹭就蹭的原则就和他们吃了顿饭,席间还被凌凝霜戳了一筷子。当晚慕容尘三人布下天罗地网专等小贼上钩,被捉了现行的烟儿是一推二六五,就是不理他们的茬儿。(详情见番外)
论理烟儿和慕容尘还有帐要算,不过此时在非烟眼中,除了夜隐,都是好人。
“我说姑奶奶,你小声点儿!”这丫头的嗓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的她了呢,慕容尘压低声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瞧她从头到脚一身白,束发的带子都是白的,抱着一杆长枪,人家的枪是握在手里的,她是整个儿的抱在怀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烟儿也意识到失言了,忙捂住嘴巴,这大晚上的,只有蝉鸣,没有人声儿,这一声儿不得听出老远去。她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对慕容尘喊:“带我上去”慕容尘飘身落地,单手提起烟儿,又跃上屋顶,把她轻轻放下。
“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倒霉催的,被抓到这儿当劳工,不给发工钱不说,还不给饭吃。”烟儿一副被剥削的农民工遇到政府领导,满肚子苦水,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我带你离开这儿!”小丫头满脸的委屈,一双凤眸,雾濛濛的拢着一层水汽,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慕容尘心头一紧,下意识开口。
烟儿一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还没有解药呢?”上次她想从狗洞钻出去的时候,夜隐就红果果的威胁过她,离开飘香楼,她这辈子也甭想找到十香散的解药,她还有许多事儿要做,这一身的轻功万万失不得。
“我替你出手教训他”
烟儿像看白痴一样瞪了一眼慕容尘,平白无故,你会这么好心,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且不说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非要咬回来不成。
慕容尘稳了稳心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净说些有的没的,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有一种莫名的心痛,乱了方寸。慕容尘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展颜一笑,明知故问道:“小丫头,你怎么得罪了夜公子,难不成你连他的东西也敢偷?”一想到那张字条,慕容尘就忍不住的想发笑,夜隐的确是“佳人”,却是个火爆佳人,放到哪都能烧着一片。
烟儿长叹一声,学着慕容尘仰卧在屋顶上,一脸的懊悔。“你说他至于吗,我一共才拿了十两银子,都不够他一个衣服边儿的钱;我也不想看啊,我哪知道他们在、在那个呀!”说到这个,烟儿肠子都悔青了。
“在哪个啊?”慕容尘伸手扯下一个鸡腿,递给烟儿,这小丫头,满脑子的什么啊,多大点儿人儿啊,还知道那个。
烟儿斜瞥慕容尘一眼,好心提醒,“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告诉你,就是害了你。”看在你给我鸡腿的份上,我也不能拉你下水。
好香,果然是梦里的味道,烟儿舔了舔嘴唇,满足的闻着鸡腿的香味,正想一口咬下去,一道儿疾风,手腕一麻,随着一条泛着油光的弧线,连同那只烧鸡,一起飞下屋脊。
“慕容大侠好兴致,深更半夜的跑到我飘香楼来幽会。”夜隐本想说幽会佳人的,看了烟儿一眼,硬生生的把佳人二字咽了回去。
“这衡阳城,数你这飘香楼的夜色最美,夜公子,你真会选地方。”慕容尘不怒不恼,夜隐是何许人也,他们在人家屋顶上嘀咕了半天,他会没有察觉,任谁也不信,早就想好了说辞。
“慕容大侠要赏夜色,叫问情伺候着就是,怎的捉我护院上来,搅了你慕容大侠的雅兴,飘香楼可担当不起。”俊脸紧绷,眸中寒光闪动,火药味儿十足。
烟儿傻愣愣的坐在那儿,全然不知二人的剑拨弩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鸡腿落地的方向,你说我费什么话啊,上来直接开吃就行了。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原本就饿,被这鸡腿一勾搭,更觉得腹饥难忍了。
“夜公子家大业大,怎么也刻薄起下人来。”瞧着烟儿那副模样,慕容尘颇有些不忍。
“我飘香楼的人死活,还不劳慕容大侠费心。”夜隐没有察觉心头泛起的莫名酸意,像是执拗的小孩,手中的玩具自己不喜欢,却也不想给别人玩。
夜隐的脾气,慕容尘焉能不了解,从小就是这样,除了衡王,他的东西,即便是不要了,也容不得他人染指。此刻的烟儿,必然也被他看做内部物品,再争下去非当场动手不可,慕容尘哈哈一笑:“是慕容多管闲事了,就此告辞。”说着,三晃两晃,消失在夜色之中。
见慕容尘离去,夜隐也未作纠缠,不屑的瞟了烟儿一眼,飘身形,落入院中,一闪不见了。
“还有我,你们、你们谁送我下去啊”回答她的,只有呜咽的凉风,烟儿心里这个恨呀!随手抓起一块瓦片,看那架势,是要摔下去,举了半天,又把手收了回来,我才不上当呢,弄破了屋顶,他不又得就题发挥呀。
你个死变态,画个圈圈诅咒你,你不给我饭吃,别人给我鸡腿你又不让我吃,对了,那只烧鸡掉哪了?烟儿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挪,伸脖子四下撒嘛。这房子没事盖这么高干嘛,这要掉下去,摔不死也得半残,烟儿赶紧缩回脑袋,万分怀念能飞檐走壁的日子,在心里把夜隐的女性长辈问候了一个遍。以前我不骂人,是因为我动手能力强,现在、现在我还不骂人了,你他X的根本不是人!还有那个慕容尘,也是个不负责任的,你把我弄上来,总的再弄下去吧,现在怎么办啊。
没事数月亮玩吧,烟儿知道就算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索性仰面躺下,满天的星斗,明明暗暗,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不知不觉竟也会了周公。夜隐本已宽衣歇息,猛的坐了起来,那丫头吃了十香散,形如废人,该不会还在屋顶上吧。
烟儿蜷缩在屋脊边,似乎有些冷,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眼帘紧闭,掩去灵动,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意,好像梦到了什么好事。夜隐放轻脚步,脱下大氅,把她裹了个密实,长臂一捞,抱在怀里,原来她这么轻。
烟儿一觉醒来,竟然是自己的房间,哈、哈,变态身边也是有好人的,就是不知道哪位哥哥姐姐这么好心,肯冒着被变态责罚的危险帮她,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什么,让我去给他当贴身婢女”
问情莫名其妙的看了烟儿一眼,这丫头的反应,不像是高兴啊,能在公子身边伺候,多少人求之不得,她怎么像吞了苍蝇似的。
烟儿边揉着发麻的手臂边腹诽,X性别的死变态,梳个头发也要一个时辰,你就是一根一根的数也早该数完了。你当我是智能家具,按个按钮就齐活了,整整端了120分钟的铜盆,估计现在给她胳膊来一棍子,都试不出疼来。
什么,伺候公子沐浴,行,算你狠,你都不怕走光,我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我权当看贵妃出浴图了。烟儿根本没意识到,达官贵人衣来伸手饭来张本就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妥,一心认定是夜隐变着法儿的折磨她。
屋内,水汽弥漫,暖气微醺,四尺见方的水池,墨玉为底,白玉做壁,两边各有一金龙,有水缓缓注入,深红色的花瓣,随水飘动,冷香扑鼻。
夜隐展开双臂,任人脱去外衫,吸一口气,是他喜欢的冷梅残香,长发如缎,眉目似画,朦朦胧胧,更显得如仙似幻。这是什么腰带,怎么半天也解不开,烟儿急得一头汗,恨不得三下两下,给他撕开算了。
“你、故意的吧”眉毛微调,面透薄怒,怎么是这丫头,你一未出阁的小丫头,怎会如此大胆,服侍男人沐浴更衣,传将出去,你就不怕名节不保吗?
我又不是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烟儿没稀得搭理他,在其位谋其政,专心致志解腰带。
“换听雨来”夜隐袍袖一甩,虽没用力,却也带了烟儿一踉跄。
烟儿撇着嘴,揉着发红的手背,慢慢踏踏的往回走,哼,伺候还得挑个人,更好,我歇一会儿。
琴声悠扬,剑随音动,琴止剑停。
“若再查不出什么,就放她离去吧。” 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
夜隐一身傲骨,唯一压得住他的,就只有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衡王寒水珞。
“师兄向来不理俗事,怎会一直留意这个小丫头。” 夜隐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师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冷心冷情,怎会对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如此上心,按耐不住,脱口问出。
“说来奇怪,见到她,总让我觉得一种莫名的亲切。” 记忆中唯有那双似笑非笑、狡黠如狐的眸子,越发的清晰,如今他也该是一位少年了吧。
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的恩怨。
“师兄曾见过她?”
“不曾”寒水珞惊才绝艳,记忆超群,但凡见过的人,都会识得,那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双似曾相识的凤眸,透着倔强轻抿的嘴唇,微翘的鼻翼,会是他吗?他是个女子吗?
“她的轻功与凌烟极为相似,凌师兄想探查她的师承,衡阳春赛一过,我便还她自由。”夜隐一向对师兄言听计从,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