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精灵钥匙》浅绿轻烟

9、黑湖之水

　　　　夜晚的寒气一阵阵袭来，空气里夹杂着潮湿微凉的气息，学生们紧紧地一个跟着一个，没有人分心说话，全心注意着脚下的路。唯一的光亮是最前方身形巨大的海格提着的灯。
　　“伊德尔，伊德尔……”哈利小声地在心里唤道。
　　“……嗯？”
　　哈利跟着队伍转了一个弯，沿着黑漆漆的小路向前，罗恩正跌跌撞撞地走在他身旁。
　　“你从刚才起都一直不说话。”哈利继续小声地道。其实这纯属是意识的交谈，哈利的心底声音再响除了伊德尔也不会有人听见，但他仍然不由自主地随着周围的安静而降低声音。
　　伊德尔沉默了一会儿，道：“只是……我觉得这儿很熟悉。”
　　“很熟悉？”哈利怔了怔，疑惑道，“伊德尔，你来过这里？”
　　“……不。”伊德尔轻声道。他沉默下去，没再说话了。
　　前方传来海格洪亮的声音：“霍格沃茨就在前方了！”
　　同一时刻看到霍格沃茨的伊德尔情绪微微波动，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里若隐若现，他愈发不解。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凝聚意识，小路尽头是一片深黑色的湖泊，对岸黑夜里的城堡在他看来依然格外清晰，纤毫毕现，古老的气息伴随着庄严肃穆。
　　新生们陆续乘上小船，哈利和罗恩、赫敏、纳威他们乘一个小船。小船是不需要操纵的，载着他们穿过黑湖，驶向城堡。
　　一股微凉的寒意深入手心，哈利微微颤了颤，迟疑地低下头，注视黑漆漆的湖面，小船划过时水面泛起一阵波纹。
　　很熟悉……
　　他探出身，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一点点地伸向水面，呼吸乱了，指尖就要……
　　“哈利！”一只手从背后拽住了他。心神一晃，哈利回过头去，正看到罗恩他们惊慌吃惊的神情。哈利眨了眨眼睛，还没回过神。
　　罗恩放下手，他刚才的喊声已让不少人看了过来。罗恩压低声音：“你刚才怎么突然探出去……差点就掉下去了。”
　　伊德尔低低叹息，夹杂着点愁意：“哈利……我一时情绪失控。抱歉，我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很轻，飘忽不定，模糊如水雾散开，那种悠远的语气让哈利感到古怪。
　　就像今天清晨那样，落漠而冷淡。
　　“伊德尔……你的情绪很奇怪，”哈利突然想问明白，“刚才为什么有那样的举动？黑湖里你看到了什么？”
　　似乎对哈利的问题有些惊讶，伊德尔顿了顿，才轻声回答：“没什么。”
　　一股烦闷之情突然袭来，就像被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觉得心里像堵住了。这个黑湖里，有什么？哈利注意到伊德尔又沉默了，烦闷扩散。
　　哈利盯着黑湖水面，忽然有一种冲动。
　　骤然探出身，手碰到冰凉的水，哈利还在奇怪，嗡鸣声猛地在大脑响起，几乎在一瞬间从手心传来吸力，把他扯了下去。
　　毫无预兆，悄无声息，黑暗中他落入水中，冰冷挤压的感觉从四面八方传来，上方隐约有人晃动的影子和惊慌失措的呼叫。
　　哈利胡乱挥动着手，一连呛了几口水，酸涩的难受感从鼻息传来，窒息伴随着恐惧。身体不断下沉，水草已经缠上了他的双手双脚。他无法呼喊，目光模糊散涣。
　　“……莽撞！”
　　熟悉的声音在哈利耳边响起，比起平常的淡淡，多了一抹恼怒和隐晦的慌张。
　　绿光破过，水草断开。下一秒，呼吸顺畅起来，哈利急促地呛咳几声，视线渐渐清晰。周围的水贴着身体避开了他，透过湖水哈利看到了对面那个身影。
　　伊德尔半透明的身形宛如漂浮般呈现在湖水中，银色长发分毫不乱地垂在身后，斜斜上挑的眉蹙起，神情有细微的波动。不知是不是因为错觉，哈利觉得伊德尔的身形比之前透彻了几分，周围散发的光芒黯淡。
　　“……越深的地方水的阻力越大！别说话，我现在带你上去！”伊德尔的语调很快，他一把捉住哈利的手腕，把还在咳嗽的男孩揽过来。指尖微颤，淡绿色光芒一闪一暗，绕出一条丝线，牵着伊德尔和哈利飞快浮上去。湖水的波澜向后散去，所经之地让开了一条道。
　　眼见水面就在上方，伊德尔的手忽的微微颤了颤，指尖丝线渐渐变细，他的脸色变了。
　　哈利惊乍地睁大眼睛，伊德尔正牢牢地把他圈在怀里，半灵魂清凉没温度的肌肤带着透明，俩人的距离贴近。哈利注意不到这些了，他几乎恐慌地发现伊德尔扣住他的手……半穿过他的手腕，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透明。
　　怎么回事……
　　哈利猛得抬起头，声音还没冲出来就堵在喉咙中。揽着他的少年表情沉静，银色发丝几缕落在脸庞，而那精致的脸颊边缘模糊不清，也正以同样的方式……透明。
　　“你的身体在消失……伊德尔！”哈利急切而恐慌地反握住伊德尔的手，语无伦次地焦急道。
　　蓦然，手心一空，哈利消了声，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伊德尔。
　　伊德尔低下头看向朝怀中的男孩，表情似有不赞同。他忽然侧了侧头，右手狠狠把哈利往上一推，声音淡淡地在哈利脑海中响起：“以后真想知道什么，直接和我说清，我并不是存心对你有所隐瞒。”
　　看到哈利惊惧地睁大眼睛向他伸出手，伊德尔的表情柔和了片刻，嘴角突然带着淡淡笑意：“别担心。”
　　然后，光芒暗去，黑湖一片黑暗，他消失了。
　　……
　　耳边传来很多人的大喊大叫，哈利呛了口水，有人拉住他的手往上拽，身体感觉到了实地，他支撑着一块岩石，趔趄地站起来。
　　“没事吧，没事吧，哈利！”海格着急地摇晃着哈利的胳膊，力气大的几乎把他的手臂捏断。罗恩、赫敏、纳威，还有其他学生纷纷挤上来问他怎么样。
　　哈利没有听，他低头看着没有任何东西的手腕，心头的恐惧一点一点溢出来。
　　不见了……
　　“不见了……”哈利不敢置信也低不可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