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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隐卫 ...


  •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在妮妮薇听来异常尖锐,脑袋中某根神经也“啪”地一下子断了,断得很彻底。
      有一个白色的人影飞奔到自己面前,用力掰开她咬住的手指,宽厚而柔软的手掌自然地覆上她的额头,拨开她的刘海,手指一路滑下,拭去她的滚落的眼泪,抬起她的下巴。
      然后遥远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妮妮薇,哪里不舒服?”
      妮妮薇摇头,拼命地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褐色的长发在泪眼中变得像咖啡般深了。
      他是费尔蒙特!
      费尔蒙特深吸一口气,压住刚刚冒起的怒火,尽量放轻声音:“到底怎么了?说!”
      妮妮薇定定地看着他,坚决道:“不说!”
      费尔蒙特豁然站起,居高临下,指着她骂道:“妮妮薇,你这个混账!你在挑战我的耐性是不是?谁给你这个狗胆的?给你好吃好穿的,现在还学会跟我耍性子了啊?女人女人!每一个女人像你这样不明是非,无理取闹的!女人该有的温柔,顺从,一样都没有。别人没教你,女人要知道感恩吗?我——费尔蒙特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吗?你要听我的话,要顺从我!不许忤逆我!说!什么事?”
      妮妮薇抿着嘴,“不说!”
      他火大地一把拉起她,妮妮薇站在太妃椅上和他平视,费尔蒙特隐忍着,忽然朝她大吼:“你在逼着我发火,是不是?来人,将她们全部剜去眼睛!”
      一干侍女们顿时目瞪口呆,连基本的求生反应都没有。
      妮妮薇的手一把抓住费尔蒙特的前襟,紧紧地,固执地,“你不能迁怒别人。”
      “你也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啊?放手!”他嫌恶地看着全身僵硬的妮妮薇,该生气的人是他,怎么看起来她比自己还要生气?
      “你先收回你说的话!”
      费尔蒙特的视线落在妮妮薇抓住他前襟的手上,手指上几个牙印咬得手指渗着血丝,想什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而不知痛?他冷笑:“说出口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
      妮妮薇放开他,将杯中的椰奶倒在茶几上,然后冲进浴室,扯下衣架上的亚麻手巾,冲到茶几边,跪在地毯上,将手巾放在茶几上,亚麻材质的手巾吸水效果一如平时一样好,一时椰奶尽被吸尽,妮妮薇双手用力一绞手巾,椰奶重归杯中,妮妮薇端起杯子,一仰脖子喝尽。
      “所以,收回你的话!”她双臂张开,挡住众侍女面前,“她们是无辜的,你的脾气真坏!”
      身后的侍女和一干侍卫倒吸一口冷气,妮妮薇听着觉得很奇怪。好像自己冒犯了他们的主人?还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
      “还不快滚?一个个杵在这里看笑话,是不是?”费尔蒙特气急败坏地朝着一干目瞪口呆的闲杂人等吼道。
      男男女女一下子全作鸟兽散,一时偌大的寝宫内安静地只听到各自的呼吸声。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费尔蒙特用手指拭去妮妮薇上唇白色的奶渍,声音放柔和,哄道:“过来。”他拉她入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告诉我,想什么了?”
      他温暖的怀抱让妮妮薇一下子失神,她甩了甩脑袋,开口:“你先不生气……”
      费尔蒙特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先说什么事!”
      “我要回埃及!”她仰着头观察他的表情变化。果然看到费尔蒙特惯有的冷漠眼神,她强调:“我不要呆在这里。”
      “就这件事?”费尔蒙特看到妮妮薇迫不及待地点着头,他一笑,用力捏着她的脸颊,“你见过锁进笼中的小鸟还有机会飞出去的吗?你可以试试我宫中的守备力量,保证让你终身难忘!不过,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怎样做个好妻子。”
      “我是埃及的王妃,是图特摩斯的……”
      “住嘴!女人,谁抢到就算谁的!现在你是我的,不仅是现在,这一生都是我的,直到我死也是我的,记住了?”他冷冷一笑,“永远不许踏出波斯一步,我看你还怎么红杏出墙!”
      蛮横无理,强词夺理!妮妮薇看着眼前气坏的费尔蒙特,这人果然很容易生气,一生气整张脸都变得凶神恶煞一般,不生气时多好看啊,温润如玉,和风徐徐,如沐春风般的。
      “你就不怕破坏了国际友好条例?你就不担心这会挑起埃及和波斯的战争?”她问道,对于他的忽悠她才不会相信,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费尔蒙特坐在太妃椅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摸摸她被捏红的脸,淡淡地笑道:“不是已经开始打了吗?你当埃及法老是白痴吗?和他三番五次地过招,他会不调查我的身份?真是天真的姑娘!”
      啊?“那你不怕?”他的威名在这几年里一定传遍小亚细亚了啊,居然还有不惧怕他的人存在?看到费尔蒙特的眼睛阴寒了一下,伤了男人的自尊了!她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即为他的女人了,对你来说已是残花败柳了,是不是?为了这样的我,你不值得和他打,是不是?”这个逻辑应该很符合实际情况了吧。
      费尔蒙特忽然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丝毫不能动弹,他的唇吻住她的,那么用力地撬开她的唇齿,感受到他的力量和坚决,让妮妮薇一时忘了拒绝他。
      费尔蒙特放开她,将她按在自己胸口,“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我那么辛苦才得到你,我不会拱手让给别人。”
      “或许,你只是在赌一口气?”妮妮薇想着,就这样冲口而出了。
      “闭嘴,你这个笨女人!让我好好地抱你一会。”他不善地口气打断了她的话,手却极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你和我母亲一样,有着美丽的黑发和黑色的眼睛……”
      “或者你只是有恋母情结?所以……”哦,原来原因在这里。
      费尔蒙特咬牙,“妮妮薇,你如果再说一句蠢话,我就毒哑你!”
      和拉塞米尔同样的口吻!妮妮薇的呼吸滞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费尔蒙特,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留得住我的人,却留不住我的心?”
      究其一生,父亲也没能得到母亲的心,难道自己也要重蹈覆辙?连命运也能遗传吗?费尔蒙特的手臂一紧,用力抱紧她,直到妮妮薇因为疼痛而微微挣扎,他扶住她的后脑,轻轻地吻在她的唇上,柔声问道:“怎样让你的眼里和心里都是我?怎样让你忘了别个男人?我会帮你杀了尼布甲尼撒,让巴比伦彻底消失。这样够不够?”
      他说得那样轻松,那样云淡风轻,说得那样轻而易举,仿佛只是在讨论晚餐的内容一般,妮妮薇摇头,她是想借用他的力量,可是不知从何时她只想离开他的视线,一种不安,不祥笼罩在她心头,她不忍他的生命遭到威胁。
      虽然她发过誓,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对象不是费尔蒙特,不是和拉塞米尔如此相像的费尔蒙特!
      她咬牙,固执地说道:“费尔蒙特,我只是想回家。作为埃及的王妃,你我这样亲……这个动作是不允许的。”
      “什么动作?”他冷冷地看着她,她就这么急着搬出自己的身份来和他撇清关系吗?他大手一转,直接伸进她的宽松的衣服内,手掌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游走……
      不要!她都没穿内衣!她急着脱离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力气大到她丝毫动弹不得,她的眼眶一红,直直地看着他。
      “我只是怕你受伤,像……”她抽噎着:“像拉塞米尔一样。”
      费尔蒙特的手离开她的后背,柔滑的触感让他快要压抑不住快要爆发的情00欲,他粗暴地将她推开,站起来,“尼布甲尼撒,的确该死!他都成你的梦魇了!好了,不要再存非分之想,好好地呆在这里,我会让艾米近身保护你。”
      “哦,还有谢弗拉……”
      费尔蒙特已经往外走去,听到妮妮薇的话,扔进一句话,“不要得寸进尺!”
      这个谢弗拉的确让他头痛,早在靠岸时,费尔蒙特就打算让他成为真正的“影子”,永远的“影子”,因为他远比艾米更难掌控,而且他始终查不到他的身份,所以最保险的就是除掉他。仿佛谢弗拉洞悉了他的计划一般,他在他下手之前早已溜之大吉,而且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真是个人才!
      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他费尔蒙特面前,否则他没有那么好运躲第二次。

      “夫人,你刚旅途回来,一定疲惫不堪,请早些休息。明日再带你熟悉爵爷的夏宫。”鬈发碧眼的侍女侍立在一旁说道。
      妮妮薇才发现刚才那般侍女都已回来了,她一笑,果然她们闪得够快,不然一定躲不开这无妄之灾。侍女们手腕上佩戴者各色的镯子,还有脖子上五彩的项链,夸张的耳环让她们看起来个个都美不胜收。果然,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啊!
      夫人?叫自己?妮妮薇眨了眨眼,“不要叫夫人!”
      一个年纪最轻的侍女掩口失笑:“一向叫夫人的,爵爷的规矩。”
      哦,这个花心大萝卜!“还是不要叫夫人,多奇怪的称呼啊。恩……我叫妮妮薇,是埃及的王妃,来这里友好访问……呃,做客做客。”
      侍女们全部惊讶到目瞪口呆,这是自爵爷回来后的第几次目瞪口呆了?她们自己都数不清了!
      “话说……”她看着貌美如花的她们,不禁感叹:“你们的爵爷脾气坏得可以,侍候他一定很不容易吧?幸好,他会时不时地出差,不然准被他逼疯!”
      侍女们继续目瞪口呆,其中一个看似最长的侍女开口:“夫人,我们爵爷是最温柔的,他从不对我们发过一次脾气。他一向微笑迎人的,对我们就像亲人一般,每次回来都会带几箱子的礼物送给姐妹们,你看姐妹们身上的首饰……”
      这次轮到妮妮薇目瞪口呆了,他这样子的也能叫温柔?“可是他……他刚刚就要打要杀的啊!你们确定不是睁着眼说瞎话?”
      “是啊是啊,刚刚爵爷还说要剜我们的眼睛呢!从来没见过爵爷这样残暴啊,他还暴跳如雷的,从来没见过爵爷的表情那么丰富呢……”小侍女们开始唧唧咋咋地议论开了。
      妮妮薇东看看西看看,一路点着头表示赞同。
      “好了。”看似领头的侍女终止了乱哄哄的讨论场面,“你们见过爵爷抱过女人吗?”
      大家一致摇头。
      “大家都还记得蓝妃的容貌吗?”
      “咝”大家同时抽了口冷气,直直地盯着妮妮薇,然后一同点头。
      “爵爷喜欢上她了?”一个小侍女抖着手指,指着妮妮薇问。
      “可是她……她自己说,她是埃及的王妃,就是说她是别的男人的女人啊……爵爷怎么可能……”
      “爵爷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东西?”
      “恩……”
      “可还是很奇怪,爵爷怎么会喜欢她?你们看她一副没长大,营养不良的样子,怎么满足爵爷?你不想想,每次爵爷带回来的夫人都是尤物级别的啊……”
      妮妮薇听着这赤裸裸的评价,一阵脸红。
      “或许只是感觉模样像蓝妃,所以带回来养着的。”
      “从来没见过爵爷哄女人哎!可是爵爷刚刚的确对她又是吼,又是哄,还威逼利诱,似乎还不讲道理,这真的是我们的爵爷吗?”
      看着一扎堆的侍女们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正激烈热烈地讨论着费尔蒙特人格变化的原因,妮妮薇叹了口气,垂着脑袋,走向那张大床。
      哎……彬彬有礼,温柔体贴,光芒四射,风度翩翩的费尔蒙特一下子变得斤斤计较,凶神恶煞,蛮不讲理,颠覆了所有人的感官,看来她们一时半会还得不出结论。
      妮妮薇这才发现自己精疲力竭,她手脚发软地爬上柔软的大床,钻进被窝,哎……她所熟悉的费尔蒙特对于认定的事情一向死追猛打,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对她一直恶言相向,没给过几次好脸色,屈指可数的几次还是自己顺着他的意才换得的。
      那个脾气更不用说了,一句话不得意就像踩到地雷一样,炸得她脑袋都闷闷的。不知从何时习惯了对她上下其手,连吻她都吻得十分自然和问心无愧。这是什么情形?
      还说埃及的民风开放,明显是波斯的民风更甚之!

      埃及的国王谷位于底比斯西北侧,埃及人信奉太阳神,新生命就像初生的太阳一般伟大而灿烂;而人的死亡就像太阳西落,尘埃落定一般。国王谷的位置正是天阳落下的位置,阿努比斯神也在此接受每一个亡灵,然后经过审判后进入永生。
      国王谷是十八王朝法老们的陵墓,在图特摩斯时代,经济和治安已经达到一个空前的盛况。所谓盗墓者也只有在贫穷和走投无路之下才去为之,何况历来对于盗墓者的惩罚是十分严厉的,一旦抓住就是死刑。
      每一个有点头脑的人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这条不归路的。
      全副武装的埃及士兵巡逻着四周,定时交替着换班,几个小分队同时巡逻着每一个出入口,而每一个出入口都有士兵站岗把守着。严密的防守着国王谷的每一寸土地。
      从中午到现在,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感觉自己有点僵硬了,但是她依然不敢动。埃及的军事力量在图特摩斯手里得到充分的重视和发展,每一个士兵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无论是战场上的军队还是宫中或者其他地方的守备军,都是同样严谨而武艺高超的。
      她当然不敢冒险,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个时候,耐心是很重要的。只要耐得心去等待,时机就一定会出现。
      灼热的太阳渐渐西沉,映红了西边大片云彩,殷红得要滴出鲜血来,尼罗河上一片通红。她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一心只盼望太阳不要再留恋天空。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夜幕笼罩下来。光线已经暗得不能辨认物和人了,巡逻的小分队依然有条不紊地在她面前经过。
      还不是时候!再继续等!她咬牙,拳头拽得紧紧地,整个人趴在干燥的沙地上,一舔唇齿,更加干渴得厉害。微微尝到血的咸味,她知道一定是唇裂开了。可是她的眼睛依然紧盯着眼前的埃及士兵。
      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她现在只能看到举着火把的巡逻队了。刚刚经过她面前的巡逻队朝着反方向离开,前面的巡逻队还未过来,就是这个时候!
      她一跃而起,在黑暗的掩护下,动作迅速地在沙堆后疾走,冲到入口处,扔出一块石块,成功引开站岗士兵的注意力,趁着他分神时,她闪身进入地道中。
      经过几年的训练,她的身手已经不容小觑了,她的脚步十分轻盈,在随身携带的夜明珠的光芒带引下,她顺利走过了长长的通道。
      地道内的道路错综复杂,犹如迷宫一般。她靠墙坐下来,微微平息着呼吸,拿出水囊喝了口水,啃了几块干牛肉,一边仔细观察着脚下的泥土,然后她朝着一条左手的最不引人注目的,且脚下的泥土看似很新的通道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是一间不大的墓室。她把夜明珠捧在手心,让它照亮整间墓室。柔和的白色光芒让这件圆形的墓室一下子得到了重生,天花板,墙壁,地上无一不是绘着艳红的玫瑰,怒放的,含苞的,半开的,红色的花朵,绿色的枝叶,仿佛这是一座生机盎然的玫瑰园。
      当中摆放着的人形的木乃伊棺木,上面同样绘满了玫瑰花,栩栩如生的玫瑰花。手抚摸着棺木,泪无声地滑落……
      这样不顾一切地闯进这戒备森严的国王谷中,只是为了来看看你好不好。
      你可知道,她还是过得很好,甚至比你没死之前还要好?
      她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王位也不要了,让你连生命都一起送给她了!为何要遇见她?为何……
      她不是真心爱你!不然她不会你死之后,立即回到埃及,投入图特摩斯怀里!王……你死得好冤!
      这样一个女人,她让你们兄弟相残,她一定是恶魔,一个伪装成天使的恶魔!一定会亲手杀了她!她不配得到王这样浓烈的爱!
      不会等很久!我萨梅里在王面前发誓……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来!”
      冷冷地女声在门口响起,墓室中的萨梅里豁然转身,看到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娇小女子身影正倚靠在门口,双手抱胸地看着她。齐耳的短发,平整的前刘海,圆圆的脸蛋,这是一张大众脸,可是她的眼睛却熠熠有神。
      萨梅里心里冷笑了一声,放弃无谓的抵抗,既然被发现了,就再多看王一眼吧。她伸手摸着棺木上绽放的花朵,仿佛回到了巴比伦那座玫瑰花园。
      “很漂亮,是不是?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抹油彩都是王妃亲自画的呢!我啊,如果王妃也能为我画满一墓室的花朵,让我现在死,我都愿意。”女子,不,应该说是女孩,她的脸上浮现着羡慕的表情。
      萨梅里冷笑,“愚忠。”
      女孩身后威严的士兵严正以待,她摇头,“小队长,如果让法老知道有人偷进到墓室中来,你猜猜,法老会将你怎样?”
      士兵齐刷刷地垂头。
      “哼!”女孩一声冷哼,表情瞬时肃杀,“玩忽职守,不堪一击。养你们何用?”
      士兵全部应声跪地,一声都不敢吭。
      女孩忽然又转向萨梅里,嬉笑道:“王妃难道没有告诉你,生命都是可贵的,就算是奴隶,也一样吗?看来,对拉塞米尔的爱蒙蔽了你的眼。哦,王妃说,这是见色忘友哦。”她伸伸懒腰,“拜你所赐,我可以回埃及休息一下。明显看得出,你对我们王妃还不够了解啊。如果,你跟王妃说,你要来祭拜一下,王妃不会不让你进来的。是不是?”
      萨梅里狠狠地盯着她,原来……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她早就知道她!只是她一直装作不知道。她一向很会伪装自己!
      “要不要替你打开棺木?拉萨米尔的尸身可是我们王妃亲自制成的木乃伊哦。羡慕死我了!”女孩一脸的兴奋。“不要?你可要想清楚哦?趁着我们法老还不知道之前哦。”
      萨梅里握紧的双拳击向门口的女孩,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女孩忽然神色一敛,偏头闪过,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重重地往前一拉,借力打力,萨梅里重重地撞在门口的石壁上。她咬牙,一缕血丝留下。
      “我打赌,你一定不知道王妃的太极拳。萨梅里,你可真是失败,你到底从王妃哪里学到了些什么?”她对着她摇头,转身对士兵命令道:“把她给我带走。”
      萨梅里脸色一变,女孩一笑,“放心,在王妃回来之前,你是安全的。我会给你吃好,睡好的。把你养得胖胖的。你想逃跑的话,几率为20%,其中你的能力为0%,我们故意放水为20%。哎……知道吗?王妃嫌你碍事了。我们回金莲宫吧。”
      “你是爱蜜?!”萨梅里惊叫。
      “放肆!隐卫长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小队长吼道。
      “你才放肆!我的身份你能随便公布的?还隐卫,隐个头啊?笨蛋一堆!”爱蜜狭长的双眼一眯,“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们生气,王妃说生气容易长皱纹,敷多少面膜都补不回来!带她走吧。你们还不把她绑起来?”
      士兵立即一拥而上,将她捆了个结实,高举头顶将萨梅里扛出了地道。

      又回到金莲宫了,这里和以往一样安静,干净。亚麻短裙的侍女三三两两在宫内打扫着,仿佛和主人在时一样。
      那长长的回廊,一根根圆形的石柱,廊外长长的尼罗河依然潺潺流淌着。悬吊着的鸟架上一只雪白的鹦鹉正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她,忽然扑腾着翅膀向她飞来。
      “爱蜜爱蜜。”鹦鹉稳稳地停着爱蜜的手臂上,她的手臂上绑着厚实的皮具,所以不惧鹦鹉锋利的爪子。
      “在王妃回来之前,我劝你好好呆在这里。外面的世界多凶险啊。”爱蜜摸摸鹦鹉的脑袋,“去,自己玩去。”
      “不劳你费心。”萨梅里别过脸。
      一名侍女走上前,向爱蜜垂首。
      爱蜜点头,“我回来了。”
      “是。”
      “呸!”爱蜜抓过她,“王妃都已经忍你三次了,事不过三知道吗?逃?可以!目前王妃在波斯,你逃啊!费尔蒙特要是知道你要杀王妃,我猜,你会被拆得骨头都不剩。再说,外面很快就会兵荒马乱了,巴比伦倒是一个好去处!再怎么说,也是尼布甲尼撒杀了拉塞米尔,不是吗?冤有头债有主嘛!”
      “不!是她!为了得到她,尼布甲尼撒才杀了王的。”萨梅里咬牙,狠狠地盯着爱蜜。
      爱蜜一笑,推开她,“本末倒置,不可理喻。真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怎么忘了王妃救过你呢?如果不是我们王妃,你早就埋在哪儿当肥料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往事不堪再提。
      爱蜜踢了她一脚,用足了力气,“我没有王妃那么仁慈。忘了我的身份了?那……”她蹲下身,小声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隶属神庙,和法老的力量不相伯仲哦。你知道神庙现在的主人是谁吗?王妃大人哦!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就真的不能让你活着走出埃及了。啧啧……看来,你功课没做好啊。王妃没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你也不过是她的一条狗……”
      爱蜜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跟了费尔蒙特一年,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胆大包天了?你看看这殿内的姑娘,你能打赢哪一个?哼……功夫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学成的,亲爱的萨梅里。”她一笑,毫无预兆地一脚踢向她的腹部,“别以为王妃对你有情,就代表你有机可趁,别忘了,你现在在金莲宫,不在王妃面前。王妃很生气,非常生气。”
      一干侍女已聚在周围,齐齐点头。
      爱蜜忽然从脚踝上取下一把匕首把玩着,贴着她的脸颊,“就是用这把匕首偷袭法老的?!巴比伦的东西,你以为王妃会看不出来?你把我们隐卫当傻子?挑拨离间?就用这种手段?”
      萨梅里瞪着爱蜜,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不值一提吗?
      爱蜜站起身俯视她,“王妃容忍你一再的无理取闹,但是人都有一个限度,很明显你超出那个度了。”法老才是下了血本,居然在费尔蒙特的对恃中敢用苦肉计,故意让隐在暗处的萨梅里偷袭成功,虽说刺中的不是要害,但也是外伤,骗了聪慧的王妃,这才下了死命令,拘拿萨梅里。
      哎……一个是赫赫有名的法老,一个是聪慧美丽的王妃,为了爱对方,却都在玩兵法!哎……果真爱情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她,交给你们了。”爱蜜吩咐道,走向内殿去,她伸伸胳膊,忽然很想回到王妃身边,不知道法老还会使什么“阴招”。
      “是!”小侍女蹲下身看了萨梅里一眼,“队长看来真是累了,出手这么没力!”
      啊?萨梅里抬头,忽然看见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这群小侍女。看上去都是柔柔弱弱的,只是那一双双眼睛,精光四射,很冷。
      费尔蒙特说过:表相可以欺骗一个人,但是眼睛,它骗不了人。
      她们都是隐卫!
      一脸无邪的小姑娘看着她:“敢刺杀法老,害王妃伤心,王妃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她陪练,王妃应该不会生气吧?”
      侍女们立即应道:“好主意,队长嘛……肯定赞成!曼格,不要把她打死就行了。”
      手脚绳子被松掉,萨梅里扶着柱子站起来。
      一个侍女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她。
      她大喝一声扑上去,叫曼格的女孩忽然一脚将她踢飞,萨梅里狠狠地撞到身后的柱子上,曼格撇嘴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再来!”
      进攻,被踢倒;再进攻,又被打倒;萨梅里嘴里都是血腥,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一片模糊,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实力悬殊,什么叫不堪一击,她慢慢倒了下去……
      耳边听到侍女们的声音:“她以为自己能玩得过王妃?笑话!”
      她成笑话了吗?她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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