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不欢》辣手摧花

10、做尽天下夫妻事 10

　　她没有闲暇时间去管刘昱枫和苏溶溶怎么了，一是下意识不想听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二是她很忙，急着记单词，急着和人练口语，秦小惠已经被她折腾的烦不胜烦了。

　　一日，秦小惠被她从睡梦中挖起来，秦小惠怒了，“小桃花，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做这个门路的你就去找谁吧，我很多天没睡一个好觉，我都快死了你知道吗。”

　　“我要是看到他我倒还想揍他呢，老子这段时间脸都丢尽了，简直成了那群老外的笑柄，上次Boston——也就是Houston的舅舅来我们学校找Houston，他和我聊了两句就对我说，小妹妹，你怎么那么可爱，这样的笑话你也能闹——妈的，那洋鬼子居然会中文。”躺在床上，将书本翻开盖在脸上，唉声叹气。手机滴滴叫起来，班长发来短信，说学校有客座教授来做报告，叫她们速去。

　　她懒懒的坐起来，换好衣服，到了礼堂，三三两两的人，快开场的时候，终于坐了百来号人。

　　客座教授是个地中海先生，边上两撮头发疏到中间，脑门处发光油亮，他一上讲台就朝大家活跃的打招呼，“同学们，大家好，相信不用我自我介绍大家都认识我了吧。”

　　同学集体摇头。

　　客座教授见摇头的占多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我堂堂B大的语言学教授，你们居然都能不知道，从图书馆进中国知网，输入我的名字就会出现很多论文。”末了一句话让大家沉默，他说，“没看过我论文的人都不是认真做学问的好学生。”

　　殷缘说我不喜欢他，太狂妄了。秦小惠说狂妄也是需要资本的，一个人，只有到了一定的高度，才够格讲出这样的话。殷缘不屑的反驳：“反正我只知道一条理论，真正厉害的人是不会摆出一副天下皆知我的样子的，小时候的老师告诉我，摇的叮当响的瓶装的是半吊子水。头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末等人，没本事，大脾气。所以这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中等人，狂什么。”

　　讲座完毕，她和秦小惠散步式的走到宿舍楼下，争论还在继续，刘昱枫的车子在楼下，秦小惠朝她使了个眼色，她过去敲了敲门，刘昱枫摇下车窗，殷缘咧嘴一笑：“怎么？不去追苏溶溶在这里等我做啥？”

　　“我和她和好如初了，才送她回宿舍。刚才我打你电话N通，为什么不接？”

　　她拿出手机一看，屏幕是黑的，示意了一下，“没电了。”

　　“那你告诉爷，刚哪儿疯去了。”

　　“什么疯去了，听客座教授讲座呢。他说呀，男人，你不需要用女朋友的数量来显示你的魅力，你完全可以用事业和顾家好男人的形象来展示你的优秀。”

　　刘昱枫好不隐藏自己的情绪：“是啊，以前我不知道，不过自从遇上了溶溶，我清楚了。”

　　她又有些添堵了，这男的和苏溶溶在一起她不高兴，看着他们不在一起她也不高兴，“知道了就好，明天我上午有四节课，中午下午有球赛，so，我先进去了。”

　　语言与文化真是门让人蛋疼的课程，内容倒没什么让人受不了，简简单单倒也应付的过去，受不了的是那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老师，还有那老师布置的小PAPER，一个学期三篇，这不是诚心折腾死人么？高黑胖她们一组干脆组织了六个人，每两个人写一篇paper，她和秦小惠要写的那篇押后。期末考试的时候，够她忙的了。

　　与语言与文化一般无聊的还有法语课，现在这两门课全部安排在星期五，心情的好坏和课程的效率有很大的关系，好在明天就是星期天。

　　吃饭了，特赦自己一杯百事。下午在书城坐地板，粗略的翻了两本关于摄影的书。她个人最喜欢拍摄人物动态中表现出的静态，及静态风景中表现出来的动态。于是回去立马淘宝，卡片机太单薄了，机型不洋气，单反经济上又消费不起，但还是咬牙买了架单反。

　　星期五晚上图书馆是闭馆的，在宿舍根本就不可能看下书，几个室友嚷嚷说要去看电影，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看电影，尤其是文艺片爱情片，浪费时间痴痴傻傻的看着人嬉笑怒骂，她品味独特，除了体育和恐怖片，其他一概不理，室友们慨叹她是朵奇葩。

　　“要不我们去逛街吧，我已经很久没买衣服了。”她的衣服很少，简单的两个箱子都没装满，爸妈不是没给她钱，她是懒得去逛。

　　进了一家店铺，没挂牌子的，秦小惠一眼相中一条红裙子，交给她，让她去试，她抱着怀疑的态度去试了试，看了看价格，1899，自己包里面好像就只剩下2000来块钱了，从没学会奢侈，自己也还没学会挣钱，自然是不会奢侈浪费。

　　她从试衣间出来，秦小惠眼前一亮，红色的布料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三十六，二十三，三十四，三围凸出，果然是极品，站在镜子前，她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秦小惠强烈建议她买下来，服务员也建议她买下来。

　　“我是想要啦，但就两块布，这样的价格太贵了。”

　　“你又不是买不起。”秦小惠知道这女的就是一小富婆，荷包满满。她不知道的啊，她刚换了手机，还网购了一架单反，加起来，林林总总都快上万了。

　　“爸妈的钱和自己的钱用法是不一样的。我还不知道自己今后能否赚到钱，能否买得起，现在过惯了奢侈的生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将来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我现在这叫，未雨绸缪。”

　　“你是傻了吧你。”秦小惠没好气的推了她一下，“适合你的衣服难买，尤其是这么适合你的衣服，更难买。”

　　最终还是没买，高黑胖考虑了一下实用性，她穿裙子的机会屈指可数，尤其穿这种尤显身材的，现在都九月份了，买什么红裙子，还是多买几件运动服吧。

　　第二天有人打电话给她，叫她去宿舍门口签收包裹，谁呀？她揣测着下了楼，站在楼下等她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男孩递上纸袋。“殷小姐，请签收。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高黑胖很大气的大手一挥，提着纸袋回了宿舍，打开纸袋，里面竟然是自己昨天试穿的那条红裙子。

　　里面掉出一张纸来，梁问忻的字迹，什么请允许我为你神魂颠倒类的。

　　居然是梁问忻，居然是阴魂不散的梁问忻，拿起手机想拨个电话质问梁问忻，她还没开始拨，他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小桃花，裙子收到了？”

　　她能想象他笑的样子，肯定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她见到过的他，大多是这种德性。“梁少，给我买那条裙子，你什么意思？”女子爱衣，取之有道，殷缘并不肤浅盲目。

　　“我就觉得那裙子特适合你，于是便自作主张买了，小桃花，我请你吃饭，下午来接你。”他想看着她穿上那条裙子是何等的惊艳。

　　“行，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挂掉电话，便找出卡，去校门口的工行取了两千块钱，抽出一张，其他的信封包好。

　　然后去了图书馆。

　　高黑胖决定要努力读书，那便是真要努力上进，放下书本了，总觉得往前迈一步很难，更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千难万难，但一旦迈过去了，读书其实也越读越有意思。她现在就处在读书的甜蜜期。

　　记单词是一门苦差事，一个小时根本记不住几个，大学的东西比初高中难以接受的多，她荒废了三年，再看单词，仿佛陷入无尽的荒原，西风喝喝，何其悲壮。她现在终于明白，大一的蜕变是为现在的痛苦做铺垫的。

　　***

　　梁问忻很开心，他终于能约出她了，女人嘛，最后还是逃不出庸俗二字，还以为她有多与众不同呢，一件衣服就将她给收买了。

　　期待她那穿着新衣服来见他。然而他注定是失望的。

　　推开厚重的大门，三三两两的客人已经将原本就不算很大的茶室填满，茶室里弥漫着浓郁厚实的香醇咖啡香，服务生引两人入座，送上菜单。

　　她没有穿他给买的那条裙子，这让他失望了，有点不高兴。

　　“一杯‘苏醒’，谢谢。”高黑胖最近喜欢上了浓苦的曼特宁，就像饮一杯苦酒，知苦才能思甜，正如她现在的生活，水深火热，却踌躇满志，充满激情。

　　“小姐，抱歉。“苏醒”并不在菜单上。”服务生的声音中带着为难，看向梁问忻，“不过您是梁先生的朋友，我们可以免费送一杯给你。”

　　“那行，一杯苏醒，”放下菜单，“一客草莓派。”

　　“苏醒和草莓派不搭配。”梁问忻靠在沙发上，轻嗅着满室的咖啡香，沁入心脾，眼睛停留在对面女人的身上，虽然黑黑的胖胖的，仿佛也别是一种风情似的，灯光无处不可照及，也点亮对面女孩儿的烟火。

　　“那麻烦你帮我点，被你早call出来，我还没吃午餐。”

　　“没吃午餐空腹咖啡？”梁问忻眉头微皱，“你的胃很好嘛！”

　　她的胃的确很好，遇冷则冷，遇热则热。生冷，热辣，至少到目前还没出现胃溃疡胃穿孔现象，不过再好的胃也经不起摧残，“咖啡店难道要点鱼香肉丝？”

　　“好啊，鱼香肉丝哦，米饭。”梁问忻看向服务生，“请后台的周师傅做二份鱼香肉丝盖饭，祁红先端上来。”前几天又去了一趟总部，处理了一些人事问题，忙的脚不沾地，很久没吃米饭了，很怀念米饭的味道。

　　“梁问忻，”高黑胖真好奇他到底是什么转世投胎，说什么就要什么，“别折腾人家了，吃什么不是吃。”

　　“没事，中午本来员工餐就是米饭和鱼香肉丝。”梁问忻早在这边混熟了，情况他一清二楚。

　　“‘苏醒’为什么不在菜单上？”

　　“那个不卖，只招待朋友。”服务生端来一壶红茶，玻璃壶中浓艳的红色茶汤油亮而清澈。

　　“如果销售的话，会有很多回头客。”透明的玻璃壶和玻璃杯摇曳着诡异的光芒。

　　鱼香肉丝盖饭端了上来。真的和别家的鱼香肉丝盖饭不同，豆瓣酱里的辣皮子居然都不见了踪影，一粒一粒的米堆砌成饭，没有黏在一起。吃个饭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穷讲究呢？不就是一盘菜，执着个什么劲？

　　吃完饭，高黑胖借口去厕所，去服务台买单，服务生说梁先生已经付了款，她点了点头，匆匆回到座位，梁问忻靠在沙发上，指间夹着根烟，没点燃，看着她，对着她笑，显然已明白她的心思：这女人越想和他撇清关系，他就越让她撇不清。

　　殷缘本想将钱恭恭敬敬的递上，但她知道梁问忻这样的人物最要面子，于是手紧了好几次。还是找个好点的场合给他吧。她起身，说：“过会儿学校有球赛，梁少，我要回去了。”

　　梁问忻表示理解，两人上了车，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上，梁问忻看了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衣服不能让你破费而已。”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她丝毫不想占别人便宜。而通常，女人占男人便宜，只会失去的更多。

　　“你觉得我梁问忻会在乎这么点小钱吗？殷小姐，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认为你适合穿那条裙子，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你不穿就是糟蹋了它，如果不是你穿，我宁愿把那条裙子毁掉。”都赞美到了这种地步了，是个女人都会无比受用的接受的。

　　这男的就是靠这样的口才哄的女人团团转的吧。可惜他低估殷缘了，殷缘从不觉得这世上有完全非她不可的事，那会让她产生比当球队经理还不真实的错觉，“梁先生，如果你不把钱收起来，我也不会要你那件衣服，不要以为这是女人的欲拒还迎，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一套。”

　　梁问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了审视：“小花花，你长了一张利嘴，但我不觉得女生这么不近人情是好事，这难道就是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男朋友的真正原因吗？”

　　“你多虑了。”她将钱放到挡风玻璃下，开门出去。

　　梁问忻喊住她：“小花花，记住了，君子之交淡如水，酒肉朋友要不得。既然决定做个好女孩，就不要随便跟男生出去鬼混，你认知了我不是好人，可你所认识的刘昱枫，未必就是个好人。”

　　“谢谢你的提醒，好坏我尚且能辨别。”她走的且共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