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那一季年华》一路从荣

12、第 12 章

　　沈瑞看着木锦，那张安静的容颜，不似先前的安稳、眉头微皱，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了吗？

　　是不是该叫醒你...胳膊支撑了这么久、一会儿会酸吧。

　　虽是这般想着，但沈瑞却没有真的叫醒木锦。

　　他突然想起那天木天对他说的话。

　　那天他到她的小区外，虽然明知不会遇见已上班的她，却还是想碰碰运气。

　　碰到出门的木天....

　　木锦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是该觉得好笑还是庆幸。

　　你知道木天很聪明，但你知道他很爱你吗，我想你不知道吧，因为之前我真的看不出来。

　　那天的木天让我觉得，血缘真的是很强大。

　　看见我，说的话，和以前的你一种风格。

　　他也一样喜欢轻松的调侃，却又真的是在告诉我。

　　他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还煞有介事的说：

　　哎呦、沈瑞，是来碰我姐的吧，但是不巧哦、这个时间她上班去了，不过碰见我也算你好运了。走吧，这眼瞅着吃饭的点了。

　　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吗，他好像知道一切。

　　虽然这一切只是我喜欢你。

　　是木天带着我去了那家店，他说，这家的清粥你很爱吃，但是你早上总是没有时间。

　　他根本就不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我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有多心疼你。

　　他对我说，沈瑞，你知道木锦是我亲姐吗？

　　所以除了木锦在吃奶的那年我没有在她身边，其余的二十多年，我们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所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我甚至比她自己都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但，最让人无力的是，你对于最亲近的人的悲伤往往最束手无策。

　　因为太亲近，因为太了解，所以我知道她最不想的就是让别人担心，她不希望让爱她的人看见她的难过。

　　她的心里话很少对别人讲，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希望所有人觉得她很好，很快乐，即使这些都不是真的。

　　但是她这么需要被保护的一个人，总是一个人佯装坚强，我却必须装作不知道，装作她真的很强大，装作我不了解她有多难过。

　　她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喜欢珍藏那些过去的故事。小时候的玩具她现在还有很多，甚至连我的都一并收起来了。

　　她真的很强大，可以一个人吞掉所有的心事，然后自己一个人咀嚼，她很勇敢，但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脆弱的人。

　　她有俩个好朋友，安彤和辛彦、但是现在她们都不在一个城市，安彤还好，在紧邻的X市，可她什么都不说，看不见的人又怎么知道她的不好。

　　太难过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喝酒，会把那些她咀嚼了无数遍也消化不了的事说出来，然后会安安稳稳的睡一觉，醒了就会轻松很多。

　　辛彦说她和安彤不在的时候，她会这样。

　　她喜欢拌嘴，喜欢吵吵闹闹，但她最多的是一个人安静的谁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木锦很傻，别人要她帮忙，她总是不懂得怎样拒绝，可是、对于自己，她却可以很残忍。

　　安彤说，她不相信幸福、不相信她是那个可以幸福的人。

　　但是她们都相信，木锦是个会很幸福的人，我也是。

　　所以沈瑞，我想和你说的是，这样的木锦，如果你不了解，如果你只看到她很好却不知道她的脾气，我希望你和她只是很好的朋友，我可以很负责认的告诉你，她绝对不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木锦需要的不单单是一个会爱她的人，如果不能理解并包容、那受伤的不仅仅是木锦，她是一只小兽，就算她有善良的本心，但她也有保护自己的本能，如果谁弄破了她的保护壳，被刮伤也很合情理。

　　木锦，你觉得我看到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也总是在思考，为什么你总让我这么记忆深刻。

　　我本来觉得你的脾气我还算是有了解的，但原来其实我什么都不明白，我真的不得不承认，至少到现在，我从没弄懂过你。

　　好像到你那，我所有的猜测、自信都会被你打折，你总会让我意外，那种未知吸引着我，没办法不向你靠近。

　　我很感激木天，他能告诉我这么多。

　　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的你需要时间，而我也许出现在了不适合的时间，但只要是对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等、我早就说过的，等到对的时间不就可以了。

　　也许我还不够了解你和你的那些脾气，但谁知道你的那些脾气也许才是我为之上瘾的毒药。

　　没办法、谁让是你呢，我那么早就认定了你，想远离都不能，所以你的那些脾气我都会收了的。

　　我会记住他说的这些话，你这只小兽，我会慢慢靠近，慢慢让你退掉那层防御我的壳。

　　好吧，为了不让你受惊，也不让我们受伤、你和我和平相处吧。

　　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捣了捣她的头发，木锦的头却一个重心不稳，脱离了那条瘦弱胳膊的支撑。

　　沈瑞大惊，赶忙用手去托，生怕她的脸撞到桌子。木锦却本能的醒来，睡眼朦胧的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沈瑞。

　　沈瑞笑，“弄醒你了。”

　　木锦，一手扶住额头，尚在清醒过程中，“我居然做梦了。”

　　“那看来你睡的还不错。”沈瑞耸肩。

　　“做梦了还是睡的不错吗？啊...胳膊麻了。”木锦表情痛苦。

　　“我就知道...”沈瑞边说边走过去，慢慢拉直木锦的胳膊，轻柔的帮她活动。

　　但木锦还是忍不住喊疼，缩手，

　　“不要弄了，不要弄了，让它这么待着，一会儿就好了...”

　　木锦严肃，又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很累，不忍心。”沈瑞摊手。

　　木锦怏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做什么不好的梦了吗？”沈瑞问。

　　“是啊，不好的梦。”木锦拿起旁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其实里边是酒。

　　沈瑞扫了一眼，“给你杯安神茶，压压惊吧。”

　　木锦摇头，“不用了，你同事走了？”

　　点头，“她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点了吗？”

　　“恩、我们回去吧。”木锦活动着胳膊，回身去拿包。

　　“不急，你缓缓，这样出去容易感冒。”沈瑞按住她。

　　“没事了。”木锦挣脱，站了起来。

　　沈瑞摇头，她总是这么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