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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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每个进来给付经理交文件、请示工作的人都觉得有点别扭。付经理的眼圈一如前几日一样有点乌，虽然今天还带点浮肿，但丝毫不顾念外面的天寒地冻，眼底寒气逼人更甚昨日。这些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可是旁边那个愣神的小丫头算是怎么回事儿？似乎是之前在策划部实习的，是来签约的？用不着在这和经理促膝长谈一上午吧！自己汇报的工作都是公司里的人事相关，她要是进公司就不该听到，她要是不进公司更不应该听到。偏偏坐在那儿，没什么表情，像听又不像听，也不见付经理让她回避。算了，领导都不介意她知道，自己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摊手。
付梦琳不知道梁肖跟着自己来到公司是什么意思，她什么也不说，安安静静在自己的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让秘书给她倒了杯水，不再管她。工作的时候、和人说话的时候，明明可以感觉到她注视自己的目光。但自己装作不经意地撞到那目光的时候，却空荡荡的，感觉不到原本属于她的勃勃生气。想要看她，又不敢看她，只怕多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要冲过去抱住她。
盯着电脑的眼睛不自觉地略微偏向她。她瘦了，下巴都尖了。面色晦暗、嘴唇有点发紫，眼睛周围也是青黑。鼻子发酸，最近她一定受苦了。
昨天冲去找她的时候，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好。可是经过一夜，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早上开门的那一刹那，自己看到的人只有她，也许自己会不受控制的抱住她。可是，没有如果。必须承认，那一刻田力的出现让她的心凉了。也多亏他的出现，把自己又拉回了现实。自己和梁肖，不是爱就可以的；更何况，她爱自己吗？
爱情，爱情，就是让人方寸大乱。任你是乡村的懵懂少女，还是都市的成熟御姐；任你曾战场厮杀三百回合，或是商场翻云覆雨大浪淘沙，都逃不过心中所爱的一角衣袂掠过你心间一瞬，理智消散、武功尽失。所以，饶是稳重老练的付梦琳，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想爱又不能爱的人。再次远离，怕再伤了小孩自己更加心疼；随心靠近，怕两人没有结果，又或者她已经接受田力。只有由着她，等着她，以不变应万变。
终于心不在焉熬到午饭时间。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梁肖也很有默契地起身跟在身后。开车来到一家不太远的菜馆，安静、温馨、菜色好。
付梦琳点菜，问她想吃什么。没有回答，轻轻摇头。于是加了一道梁肖喜欢的甜点。此后，两人再无言语。看梁肖远不似平时吃饭的时候大快朵颐，几个菜都只是动了一点儿，米饭完全没有下去。付姐姐心疼又没法儿说，只有不停往她碗里夹菜。梁肖刚开始呆了一下，好像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的福利，但马上又低下头把她夹进来的菜吃了个干净。
最后，几道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六七块点心剩在那儿。付姐姐看她是真的吃不下了，也就不再给她夹。掏钱付了账，打算离开。
走了两步，感觉身后没有人跟来。转身去看，梁肖正可怜巴巴地站在桌边，拧着眉头盯着那几块甜点。
“没吃饱？”付姐姐又走了回来。
“……”摇头。
“想带走？”又问。
“……”点头。
“老板！把这个打包。”付御姐不能理解梁肖现在好像变哑巴的状态，只是抵挡不了她这么可怜又可爱的神情。
又是一个沉默的下午。付梦琳工作，梁肖看着她工作。没有对话，好像彼此不在同一空间。
下班的时候，梁肖跟着她坐上车。付姐姐把车停在了梁肖的楼下。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开门，车上依然死寂。梁肖低头看着腿上放着的甜点袋子，好似完全不知道这里是自己的家。
付姐姐一声轻不可闻的鼻息，认命。不再耗着，发动车子往自己家开去。
到家，换了衣服出来，给妈妈拨一个电话，说自己今晚有事儿，迟一些去接女儿。
走到客厅，梁肖正坐在沙发上出神，听到脚步声马上抬头看着她。
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一叠纸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梁肖不明就里地看看她，又看看茶几，拿起那叠纸——全部是自己画的她！
呼吸急促起来，表情愧疚而难过，除了不停地摇头，什么话都没有。没有解释，没有表白。这可完全出乎付御姐的预料。
“说话。”她是唐僧的时候，御姐大人受不了，没想到她沉默是金了让人更加受不了。付梦琳的两个字有点严肃，说完又觉得不合适，放柔了语气，“说点什么吧！”
梁肖平静下来，抬起头看着她的眼，脸上还是难过的表情。垂下眼，抿一下嘴唇，起身向书房走去。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支笔。蹲到茶几边，在一张画纸的背面写下：
“我失声了，说不出话”
“生病了？”透出一点点关心。
继续写“没有”
“那怎么失声了？”
梁肖低着头，没再写，又是一脸犯错的表情。付姐姐看她这样，也明白了，成堆的啤酒罐、短时间的消瘦、糟糕的脸色，小孩最近把自己折磨得够呛，失声只是身体轻微的报复。如果我没有去找你，你还打算把自己折磨多久呢？还是田力已经拯救了你？
“好了，等你好了再说吧！我们出去吃饭？”自己不能允许自己再折磨她，她现在太瘦了。不如趁着什么都还不明了，对她好一点，至少稍微胖起来一点儿吧！
梁肖摇了摇头，写“有菜吗？我来做。”
“走吧！我们出去买。”
正是下班时间，超市里人潮涌动，尤其是蔬菜区。梁肖像只小猫一样，拎着篮子紧紧跟在御姐大人的身后，深怕被人流挤散。她不知道要买什么菜，看见什么都没胃口，只能负责接过御姐大人时不时递过来的东西。其中多数是自己平时爱吃的。
走过一个货架，突然一个男孩从侧面推着一辆推车挤到了梁肖身前，就要隔开她和御姐大人。情急之下，梁肖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前面付梦琳的手，拉起来，让推车和男孩从她们的手臂下穿了过去。
付梦琳回过头时，男孩已经走过。默契地放下手臂，继续任梁肖牵着，转过身从货架上取下两盒牛奶放进她拎着的篮子里。她的手暖暖的，没有汗。自己一定是疯了，像初恋的小姑娘一样，只是牵手，竟然觉得心里溢满了化不开的甜蜜。只能装做拿东西，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做饭的时候，付梦琳把梁肖关在了厨房门外。专心致志地切菜，没注意到身后的门轻轻地被人打开。梁肖搬了张凳子坐在厨房门口，开始描绘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做饭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牵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