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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被雷到的高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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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腔惶恐,高斯忐忑地睡去,直到第二天起来,高斯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是很认识隆美尔的样子。天色熹微,原本是想趁着时辰尚早起来借着晨练的机会避开这两天一言不合就嘴炮的隆美尔,谁知刚一出门,就和隆美尔撞了个正着。想到昨天隆美尔怼得一圈昏天暗地的情形,高斯感觉有些进退两难,而隆美尔手里拿着两个信封,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
“元帅,您好像起得很早?您睡得好吗?”
高斯只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上前问隆美尔,他实在想不通,同样是军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这段时间元帅事多务杂,每天休息仅三四个小时,动不动就往椅子上一斜眯那么一会儿,这样睡眠的极度缺乏,元帅竟然毫不在意。尽管脸上确有疲倦,但是元帅总是展现给他的手下和士兵们充沛的精力和活跃的思维,一度让这批每天抱怨休息不足的部下们以为他们的元帅永远不会觉得累。不得不说,元帅真是非人类的神奇的物种!
“今天要去前方看看布防情况,怕是一天都回不来,所以我早起了一点写了两封信,正要找阿尔丁杰寄出去。”
不是吧?天不亮起来给露西和法丽德写信?元帅您还能不能更神奇一点?作为神人您可以一连三天不吃饭、不睡觉,写信断一天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被雷到的高斯不得不明着吐槽起来:“虽然不应该,可是我还是很想问您……元帅,今天都还没开始,您写了什么?有什么好写的?”
隆美尔似乎也被高斯的问话雷到了,颇感无语和无力的样子:“告诉露西我要去不知哪个阵地视察防务,暂时还没确定哪一个,但是稍后我会作出决定。”
“就这?”高斯愣住了。
“嗯,就这一句。不,还有一句——希望他们是按照我的要求在做。”
高斯哭笑不得:“邮递员都要被您气死了!那殿下呢?”
隆美尔嘿嘿地笑了,竟有孩童般的童真,这是与隆美尔最为亲近的高斯才有机会看得到的奇景。
“我告诉她,昨天晚上你们自己做的意大利面,难吃不说,还半生不熟,吃得我差点犯了胃病!”
忽感天雷滚滚之余,高斯提出疑问:“您昨天不是胃痛得受不了吗?说我们故意要害死您,还发誓再也不上我们的当了,您,您……”高斯差点说出剩下的话来——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生病又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我不会告诉她的!”隆美尔眨了眨眼睛,小男孩般的调皮与天真,“这就叫战术,你不懂的!”
元帅的战术确实诡异难懂,连沙漠之鼠蒙哥马利都搞不懂,但是元帅的心思,高斯自以为还是略知一二的。这两封信在内容和风格上都大相径庭,一封写实,一封写意。给露西的信就像是做的战情报告,而给法丽德的信中,有些事情他在极力夸大,有些事情他在企图扭曲,在营造了轻松和谐的气氛的同时,元帅的想象力、描述能力和写作水平都在飞速地见长。
看到元帅自我感觉良好地把信件交给副官阿尔丁杰上尉,高斯在想,圣女殿下每天看到这样的信件时候,表情会不会也和此时的自己一样囧囧有神?圣女殿下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元帅这些小故事般的信文定然不会让她满意,可是高斯依然希望:殿下,看在每次元帅趴在桌前皱着眉头、掰着指头、咬着笔头地绞尽脑汁的份上,您体谅体谅,将就着点吧!毕竟,这种小学生才写得出来的小作文,只有您才有特权看得到啊!
“我还告诉她们,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让她们做好迎接我的准备。”隆美尔的笑容里半是欣喜半是得意。
“过几天?”高斯愣了愣,“不是说感恩节之前不会离开吗?您打算提前回国?”
“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隆美尔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南线现在一团糟,他们根本就不会听我说话,而且凯塞林已经保证能把盟军拖住六到九个月,那就看他的吧。更重要的是,西线现在很薄弱,也很危险,如果再不去设防、补救的话,我们就是守着南线直到战争结束,也毫无意义。那时,我们会成为失败者。所以,我要回去,申请调往西线。”
高斯不禁紧皱眉头,隆美尔说的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有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元帅说的,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伊莲娜!”
法丽德叫住从门前匆匆走过的伊莲娜,伊莲娜走进房间看到法丽德坐在床上,旁边放着一张信纸,龙飞凤舞的字迹彰显着与众不同的“隆美尔风格”。
不知道元帅写了些什么,只知道每天早晨法丽德小姐坐在插了玫瑰的梳妆台前看了这些从意大利寄来的信件后,脸上都会挂起看自家学霸孩子期末成绩单一般的笑容。但是伊莲娜有理由相信,元帅并没有写前方的战事,如果有的话,法丽德小姐不至于每天都要去买报纸、听广播。伊莲娜不明白,为什么元帅每天必写的两封信件会区分得这么刻意——寄给露西夫人的信件几乎成了战地记者的前线快报,而寄给法丽德小姐的信件却好像丝毫不提及战况。难道是因为法丽德小姐是反法西斯阵营国家的国民?
看着伊莲娜瞥着信件一副非常想看的模样,法丽德微微笑了笑:“从明天起,元帅就不会在给我通信了。”
伊莲娜好像吃了一惊:“为,为什么?”
“他要从前线回来了。”
“是吗?”伊莲娜瞬间高兴起来,“就要回来了吗?”
“当然不是这里,”法丽德眼中的笑意忽然黯淡了下去,“他要先回赫尔林根。”转眼间法丽德眼中的神采又恢复了许多,“他要先回赫尔林根等待希特勒的召见,并在那里处理一些部队的事务,很繁忙呢!”
本想着该怎么安慰法丽德小姐,不想小姐居然反过来安慰自己,伊莲娜开始对她的女主人萌生了一些同情。
作为女仆的伊莲娜只能专注于她所服务的区域和人物,而目光更为长远、心思更为深厚的法丽德注定不能像伊莲娜那样,仅仅每天对自己的境遇苦恼抱怨,因为她知道,同样身负麻烦的隆美尔丝毫不会比自己轻松,相反,他所面对的,是比自己险恶得多的万难处境。隆美尔在意大利的无所作为引起了德军高层的不满,伴之而来的是绯闻在高层传得沸沸扬扬。法丽德自然能够推测、预料得到这种结果,然而该如何应对,她想不出来隆美尔会怎么做。
于是,在没有申请和通知任何有关部门的情况下,隆美尔于十月中旬回到了家乡赫尔林根,与家人短暂地相处了几天后,又到了柏林,一下火车,隆美尔直奔国防部作战情综述。
如隆美尔所料,国防部的官员们都不同意他“放弃南线,转向西线”的主张。毕竟南线的威胁实在太大,“鳄鱼的软腹”一旦被刺破,后果将不堪设想。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指战员在坚守,情况也不见得有隆美尔说的那么糟糕,为什么要放弃呢?尽管隆美尔就西线的战略地位说得口干舌燥,却依然没有人表示附和。于是,国防部高层关于南线战事走向的会议不欢而散,隆美尔决定直接去找希特勒陈述。
“您是位杰出的职业陆军,大多数人是不是如此想那不重要,可是元首是这样认为的。作为一个毫无家世的平民,您做成如今这番事业算是一个伟大的奇迹了吧?作为励志帝,戈培尔博士竭力把您打造成国民元帅,这是多少军官、政客不可遇也不可求的殊荣!为了您得之不易的荣誉,我奉劝您,不要再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情浪费精力和名声了,那个女人会毁了您的!”
不仅在战略上槽点极多,约德尔认为在私生活上,这位“国民元帅”的话题好像也特别的有意思。
“抱歉,约德尔上将,我不认为我会被任何人毁掉,但是目前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正站在我的对面,肆意地诋毁我!”隆美尔的表情说不上来有多生气,但是约德尔看着却感觉很是窝火。
“你……”约德尔一时气急,“真是不识好歹!”
“识好歹那是一个人世界观与价值观的辩证,而多管闲事永远是形而上的徒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