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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五十七 ...

  •   午膳后,雍正难得小憩片刻,养心殿的小太监偷偷凑到高无庸身边附耳说了几句,高无庸的脸色立刻大变,雍正一向浅眠,这点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朵,闭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高无庸支吾着该怎么回话,雍正张开眼,不耐烦的催促道,“朕问你话没听见?有话就直说。”

      高无庸小声回道,“回皇上话,浣衣局出了事,玉檀姑姑她……。”

      “她怎么了?”雍正“刷”的从炕上站起,高无庸倒退几步,跪倒在地,吓得直哆嗦,雍正喝道,“快说!”

      高无庸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皇上,玉檀姑姑她旧疾复发,怕是……怕是……”看到雍正的脸色越来越黑,高无庸没敢继续往下说

      雍正直逼到高无庸跟前,脸色铁青,道,“要是敢撒谎朕就活剐了你!”

      高无庸连连叩头,道,“奴才不敢蒙骗圣上,这会子太医怕是已经到了钟粹宫了。”

      雍正没工夫再听高无庸挤牙膏似的回报,踢了他一脚,道,“滚开!别挡道!”高无庸赶紧爬起来跟上雍正。

      “姑姑……”承欢红着双睛趴在玉檀边上,玉檀双眸紧闭,一动不动,承欢试着伸出手去碰玉檀,回过头对十三阿哥哭道,“阿玛,姑姑的手好冷,她为什么不理承欢了?”

      “承欢,不要哭了,让太医给你姑姑诊脉。”十三阿哥把女儿抱起来。

      “阿玛,姑姑不是在念佛么,为什么突然病得这么重,承欢好害怕……”承欢眼泪哗哗的掉下来。

      十三阿哥拍拍承欢的背,道,“你安静些,不要吵到你姑姑,让太医仔细给你姑姑诊治。”说着让梅香把承欢领出去。

      何太医搭在玉檀的腕子上,眉头随着诊脉的时间愈发皱紧,看得十三阿哥心不断的往下沉。

      “她怎么样了?”雍正冲进来,见到玉檀雪白的脸色,微微发紫的嘴唇,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免了众人的礼数,问十三阿哥道,“究竟怎么回事?”注意到站在十三身后的弘历,疑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弘历一字一句的回道,“皇阿玛,儿臣今日路过浣衣局,见到姑姑昏倒在墙角,就找了十三王叔帮忙,把姑姑送回来。”

      “玉檀怎会突然昏倒?”雍正的眸子里折出吓人的寒光。

      弘历厌恶的皱了皱眉毛,仿佛想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别过头道,“请恕儿臣难以启齿。”

      “十三弟,你告诉朕。”雍正转而问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小声在他耳边回答,“那个奴才欲对玉檀用强,玉檀反抗激烈这才引发了心悸……”

      雍正闻言,目光像两把闪着寒光的利剑,杀气腾腾,低声叫道,“高无庸!”

      “奴才在。”高无庸麻利的凑上前聆听吩咐。

      “去看看那个狗奴才死了没有,死了就丢到野地里喂狗;没死就把手足砍掉,割掉舌头再丢出去,别弄脏了朕的皇宫!”

      “奴才领旨。”高无庸正要走,雍正又把他叫回来,严厉的叮嘱道,“带去的人要牢靠,凡是知道这件事的奴才统统让他们闭嘴,要是走漏半点风声,小心你的脑袋!”

      高无庸诺诺而退。

      雍正的脸色非常可怕,怒气在他的胸中膨胀开来,对何太医道,“朕不管你用尽一切方法,替朕把人救醒,不准有失!”

      何太医叹了口气,半晌,站起来回禀道,“皇上,姑姑这次受了强烈的刺激,加上受了寒气侵入心肺,劳累过度,数病齐发,来势汹汹,身体难以承受,怕是……”

      雍正一字一顿道,“若她有事,你提头来见。”

      “臣必当尽力。”何太医颤着声音回答,打开药箱,稳住了手,将金针刺向玉檀的穴道。

      玉檀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忽然看到一道亮光。

      “额娘……妈妈……”昏迷的玉檀神志不清的念叨,给她擦汗的梅香凑到她唇边,听到她嘴里的话,不解的看向雍正和十三阿哥道,“皇上,王爷,姑姑在叫额娘和妈妈呢。”

      雍正和十三阿哥神情复杂的对视一眼。

      在梦境里转来转去,原本熟悉的声音也都逐渐消失了,突然张千英的嘴脸朝她袭来,玉檀惊惶的挣扎,呐喊道,“不!”

      梅香看到玉檀的眼睛张开了,喜道,“醒了!醒了!”

      玉檀头晕耳鸣,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太医低声提醒她道,“姑姑,不要动,臣正在给你扎针。”

      玉檀听到这句话,顿时泄了劲儿,浑身无力任由太医摆布。

      待何太医将金针拔出,对雍正道,“皇上,姑姑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臣这就开副药方给她安定心神,不要和病人说太久的话,她需要休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雍正的语气已经冷静下来,恢复到往常的淡漠。

      玉檀微微侧头看向房中的诸人,当和雍正隐含担忧的视线对上,玉檀疲惫的移开目光,看到弘历,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弘历得到雍正微微颔首,走上前,道,“姑姑……”

      “……是你……救了我吗?”玉檀轻声问道。

      弘历点点头,道,“还有十三王叔,是他把姑姑你带回来的。”玉檀道,“奴婢多谢四阿哥。”又看了看十三阿哥,“谢过十三爷。”弘历听到她的称呼,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很快又掩去了。

      “姑姑……你醒了吗?”承欢跑进来,趴到玉檀的床边。

      “承欢的眼睛怎么红了……是姑姑不好,惹承欢哭了……”玉檀想伸手摸摸她,却根本使不出力气。

      承欢摇摇头,道,“承欢没哭,姑姑,你快点好起来,承欢还想和你再去放纸鸢,姑姑不要离开承欢……”

      看着承欢溢满关心之情的脸蛋,玉檀觉得她在清朝还不算是一无所获的,眨了眨眼皮,“姑姑答应你……不离开承欢……一直陪着你……”

      承欢听了破涕为笑,道,“姑姑,那我们拉钩。”

      “承欢,你姑姑累了,不要再让她多说话,让她休息吧。”十三阿哥出声道。

      “哦……”承欢缩回手,站回十三阿哥身边。

      “皇兄,那请容臣弟和承欢先告退了。”十三阿哥道,弘历也紧跟着告退。

      “你们跪安吧。”雍正挥了挥手。

      承欢对玉檀道,“姑姑,承欢改日再来看你。”

      玉檀轻轻一笑,算是回答。

      屋中只剩下了玉檀和雍正,雍正慢慢走过来,把玉檀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青白色皮肤触感一片冰凉,心中有些后悔,又有些怜惜。

      玉檀没力气反抗,只能虚弱的说道,“皇上不必为奴婢费神,奴婢不敢当。”

      雍正听到玉檀的低语,微微一怔,淡漠道,“脾气还是没改。”

      近距离看他,玉檀蓦然发现和她去浣衣局之前相比,雍正的眼角新添了许多皱纹,每一道纹路都透出倦意,两眼底下显出浓重的青黑色痕迹。但是玉檀现在对他提不起半点同情,是他害得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低语道,“皇上要奴婢的脾气变成什么样呢?”

      雍正被玉檀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盯了许久,这回玉檀没再说话,他站起来,背对着玉檀丢下一句,“好生养病吧。”便抬脚离开了。

      发现雍正的背影里有一丝狼狈,玉檀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痛快的嘲笑。

      玉檀看着头顶上的青花帐子,感觉到隐隐作痛的心脏,告诉自己,她还是得继续活下去,就算再辛苦,也不可以轻易放弃生命,心中默数着帐子上头绣的花瓣数目,慢慢陷入沉睡。

      玉檀这一病,元气大损,气血两亏,脸色始终苍白一片,连话说久了都觉得乏力,天天灌那些汤药,苦涩的味道让她无比想念现代的药片和针剂。

      “姑姑,该服药了。”

      玉檀一看到梅香端着药盅子朝她走过来就觉得头痛,道,“今儿就不喝了吧,我嘴里现在除了苦味,什么都尝不出来了。”

      梅香把坐到玉檀对面,把药碗递到她眼前,道,“姑姑,良药苦口,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呢?您还是快喝了吧,不然皇上问起来,奴婢没法交代的。”

      玉檀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去,喝完把空碗还给梅香,咳了几声,嘴中的苦味又回上来,整张脸皱成一团,梅香忍不住笑道,“姑姑这么沉稳的人,怎么生了病反倒变得和小孩子似的。”

      “连我你都敢打趣了,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长了不少见识啊。”玉檀嗔道。

      “姑姑,你的病好了吗?”承欢跑进来坐到玉檀身边。

      “好多了。”玉檀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承欢盯着玉檀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眼窝略向下陷,下巴都变尖了,面色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说道,“姑姑的病什么时候能全好呀,承欢喜欢看到姑姑以前的样子。”

      玉檀一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古代对于心脏疾病似乎也没有完全治愈的记载。一旁的梅香道,“格格,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姑姑只要慢慢调养就会和从前一样漂亮了。”

      “真的吗?”承欢侧过头看向梅香。

      “奴婢哪里敢骗格格呢。”

      “姑姑,承欢最近学了一首新曲子,学得可用功了,弹给你听可好?”承欢眨着大眼睛,巴巴的把手伸出来给玉檀看,玉檀摸到她三个指头上结了一层薄薄的茧结,不想扫她的兴,遂点头答应。

      在床上躺得太久,玉檀觉得骨头都生锈了,稍微动作都有轻微的咯吱响声,在梅香的帮助下,玉檀的脸色总算显出一点红晕,不再是惨白如纸了。

      承欢拉着玉檀到了水阁,十三阿哥正在那里,见到玉檀要行礼,忙道,“你大病初愈,又不是正式场面,劳什子的礼数能免就免了。”

      “多谢王爷。”玉檀等十三阿哥先在主位坐定,才在下首最靠近自己的椅子坐下。

      承欢在筝前摆好姿势,表情严肃,开始弹奏。玉檀听出是《高山流水》,她早年接受九爷的训练,也习过筝弦,第一首学会弹的曲子便是这支,入宫后就未再弹过。一时间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整个人陷入回忆,神色茫然,手指也跟着微微发颤,未曾察觉十三阿哥的视线转向她,眼神中闪过忧虑。

      虽然承欢的技法尚显稚嫩,但乐声中洋溢着乐观心性,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叫人为之展眉。被琴声感染,玉檀沉浸在交织的思绪中不可自拔,无意识的偏头看向外边,阳光仿佛也跟随琴弦拨动跳跃在水面上,闪烁着粼粼波光,看似美丽璀璨实际却是毫无温度,一股悲凉之感象秋风似地扫过她的心底。

      尾声止于清越的泛音,承欢双手轻按,旋律余音,韵味隽永。

      “姑姑,我弹得好听吗?”演毕,承欢跑到玉檀面前,带着一丝紧张。

      玉檀回过神,露出鼓励的笑容,道,“好听,姑姑都听得入神了。”

      “阿玛呢?”承欢又问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也点了点头,“难为你把指法练的纯熟,虽说曲境未曾体现,倒也是别有新意。”

      “姑姑,那我以后天天弹给你听可好?”承欢扬起脸看着玉檀。

      未等玉檀回答,十三阿哥道,“那你得多学些其他的曲子,别就这一首弹到老,省得你姑姑听腻了。”

      “承欢会用心学琴的。”小姑娘认真的答应道。

      “等会儿要回府见你额娘,去收拾一下。”十三阿哥道,承欢有些不舍的看了眼玉檀,后者朝她轻轻颔首,承欢便跟着西三所的宫女走了。

      水阁中只剩下梅香在旁随侍,玉檀走到栏杆前低头朝池子里望去,一群红、白两色的锦鲤在其中悠然自得,摇头甩尾,好不惬意,观赏了一会儿,回头对梅香道,“替我取些鱼食来。”梅香福身离开。

      待人走远,玉檀道,“王爷有话请说。”

      十三阿哥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方才我看你听承欢的琴声,心神不宁,可是有何不妥?”

      玉檀缓缓低语道,“王爷知我的底细,当年我被九……九爷收容在府里学习各种技艺,琴棋书画更是必修的课程……”提到“九爷”这两个字,玉檀的心里还是会一阵抽痛,声音不自觉的僵硬。

      十三阿哥神色一正,看向玉檀,她仿若未觉,继续道,“高山流水是我学会的第一支曲子……”身体簌簌发抖,玉檀的嗓音轻得低不可闻,如烟雾般飘渺,“高山流水觅知音……他竟然还不肯放过我……”

      “玉檀……”十三阿哥扶住她,“冷静点,太医说你不可情绪波动……”

      玉檀借着他的力,就着围栏坐下来,双手按住膝盖,犹能感觉到两腿不听话地打颤,做了几回深呼吸,慢慢平复了心绪,苦笑道,“让王爷看到奴婢这个样子,真是罪过。”

      十三阿哥皱眉道,“这病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若不根除,对你的身体损害实在太大。”

      “奴婢何尝不知这个理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顽固症结要想根除也不是简单能做到的。如今每天吃药,撑过一日是一日,真要是上天注定的劫数,奴婢生受着也就是了……”胸口有些发闷,玉檀一句话没说完,连喘了几口气。

      “你不要这样想,原就是心病,你再郁郁不振,更是雪上加霜,万事皆有转机。”碍于男女之别,十三阿哥只能嘴上安慰道。

      “十三爷,和您说句真心话……我真想离开,哪怕是去住破草棚子都行……这里……一旦陷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的呀……”玉檀忧伤的眼神几乎使十三阿哥落泪。

      “姑姑,您怎么了?”梅香拿着一包鱼食回来就见到玉檀气喘吁吁的样子,忙搁在一边凑上前去替她顺气。

      玉檀摆摆手道,“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转头对十三阿哥道,“还请王爷见谅,奴婢先告退了。”

      十三阿哥道,“我送你回去吧,就这么放你自个儿走叫人担心。”

      “不敢劳驾王爷,烦请留步。”

      十三阿哥看着玉檀离开,她的背影那么瘦弱,显得精疲力竭,长长叹了一口气。

      回到钟粹宫,玉檀脸上的悲伤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十三阿哥要怎么处理承欢身边的侍女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看门的太监见到玉檀打了个千儿,听到请安的声音很是熟悉,玉檀道,“起来吧。”

      那人起身抬头,玉檀惊讶道,“王喜?!”细细端详他,发觉他比过去清瘦了些,别的倒无变化,遂道,“我记得你在裕妃娘娘那儿当差的,怎么来我这儿了?”

      “皇上调奴才来陪姑姑,说姑姑见到故人心情也能好些。再说要是有什么粗重活,梅香她们姑娘家也干不了。”王喜回道。

      玉檀听到他语气里带着恭敬,不禁笑道,“此刻没有旁人在,;论年纪你比我还大两岁呢,叫我‘姑姑’我怕折寿,还是和从前一样叫我玉檀好了。”

      王喜也呵呵一笑,道,“今非昔比,我也得按规矩来。”

      玉檀嗔道,“我又不是正经主子,要你拿腔拿调的膈应人,先进屋再说。”

      梅香见玉檀脸上的笑意,暗叹皇上这一手做的漂亮,道,“姑姑这会子脸色好了许多,也不气喘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跟鹦鹉似的饶舌,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玉檀道,梅香知道她没生气,嘻嘻陪笑。

      玉檀叫梅香拿来一张矮凳让王喜坐下,王喜连称不敢,她道,“你不肯坐,便是让我们梅香白忙活了,自己看着办。”

      王喜这才坐下,对梅香也是客气一笑。

      玉檀道,“你这一年来可好?”

      王喜道,“裕妃娘娘是个和善人,对下人素来宽仁体恤的,奴才一切安好。”

      “李谙达呢?他出宫时我没法子去送行,托你捎给他的银子你可送去了?”玉檀道。

      “……你放心,我都送到师傅手上的,他老人家在安乐堂养老,日子也算过的去。”王喜低头道。

      玉檀见他眼神不敢与自己对视,心知是谎言,故意道,“我后来又托了梅香给你送去银子,让你拿一半去给李谙达,你也送去了么?”

      “……送,送去了。”王喜的声音有些不稳。

      玉檀看他的反应,知道肯定是出了事。本想问出个结果来,可转念一想,她虽然住在这钟粹宫,但也是在雍正的眼皮子底下,隔墙有耳。若硬逼王喜说实话,只怕会给他惹来麻烦。考虑到这层利害,玉檀也不愿意害他,遂点点头,露出一脸相信的表情道,“那就好,我可安心了。你刚来不晓得我这里的情况,没太多活要做的,你先休息去吧。”

      王喜见玉檀不再刨根究底,轻描淡写的放过这件事,心里对李德全曾经说的话愈发佩服,玉檀果真是个精明晓事的,难怪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只是想到李德全,王喜忍不住眼眶一红,赶紧低头退出去了。

      玉檀看着王喜的背影,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也猜到了八九分,李德全多半是……他生前是千千万万太监的“干爹”,可死后连一手带出来的徒弟都不敢光明正大承认他的死讯。当奴才的越是靠近这些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生命也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唯一的区别就是主子给的时间长或短。

      “姑姑,您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找何太医来看看?”梅香在旁说道。

      玉檀摇头道,“不用,人家太医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不可以擅自去打扰,等着他按时来就行了,我累了,想躺一躺。”

      梅香道,“那我去给姑姑铺床。”

      “麻烦你了,梅香。”玉檀道。

      “姑姑客气什么,奴婢喜欢伺候您。”

      玉檀看着梅香的背影,本能的考虑她的话中有几分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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