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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米斯发现安娜失踪的时候,已经是他回到房间美美地睡完一觉起来以后的事了。他站在安娜空荡荡的屋子里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像是钝物敲击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的巨响,接着又有几声男人痛苦的呻吟响起,他脸色一变,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一件锁子甲穿上,往褡裢上挂了两把枪,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拉开了房门。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却正好发现自己出门的必经之路被几个好事之徒给堵住了——他们的目标当然不是自己,而这个人恰好阿拉米斯也认识,正是昨天晚上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位绅士,可是现在他的情况可不算太好,穿着睡衣被人堵在走廊上,即使是手上有武器,滋味儿也不会多么好受。
这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这些人集中火力攻击的目标是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他又是谁?
金发少年的心中升起疑问,他天生就是个冲动但却心思细密的人,从昨天晚上的宵禁事故起,他就隐隐约约嗅到了弥漫在巴黎街头的不同于寻常的火药味——绝不会有哪一支队伍会将夜里在街头闲逛的路人赶尽杀绝,就算是处刑,那也得等到审判过后。看着眼前的高大的男人巧妙地将自己掩在一扇门后面,半跪着朝那几个围堵他的人开枪,那些疑问只是在阿拉米斯的心头转了转,他就毫不犹豫地拔出火枪,加入了战斗中。
“啊!看来有人要杀我!”领头的人中了枪后大声叫道,他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转过身来,正是吉星客栈的老板,“原来是你啊,坏东西!”
阿拉米斯对这个斥责没有理睬,他压低火枪,瞄准下一个人,但是对方早已看在眼里,这边子弹射出去,他那边两腿已经跪倒,子弹从他头上掠过。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枪响,拉费尔伯爵匆匆地从三楼奔下,他谨慎地举着自己手里的火枪,身穿着全套铠甲的莫尔顿骑士紧紧跟在他后面,也保持着同样的带着警惕的缄默,他们两人注视着眼前的战场,止步于战场之外,仿佛下定了决心在得到答案之前不加入任何一方。
“快来帮我!”旅店老板喊道,“快来帮我,阿托斯先生!”
而阿拉米斯则只是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战斗中,他将腿敏捷地向左一偏,一颗子弹就“砰”地打在了地板上,溅起几点火星。
伯爵看着旅店老板的脸,惯常的面无表情,倒是他身后的莫尔顿大吃了一惊,
“先生!怎么会是您?”
“我今天奉了国王陛下的命令来杀叛徒,”老板含糊其辞地说了一个理由之后,又恶狠狠地朝正在激斗着的众人看去,“快来帮我吧,先生,这可是国王陛下的命令!”
站在火药无法波及到的三楼台阶上的男人依旧没有动,他的右手按在腰侧的火枪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位少年的一头金发。
“来啊!多少人也一样!”
阿拉米斯狂笑着一把抹去脸畔的血迹,管也懒得管一颗呼啸着朝他飞来的子弹在自己白皙的面庞上擦出一道伤口,麻利地用一把枪瞄准,再用另一把枪开火。
他的那位临时战友回过头来,眼神奇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一言不发地连续开枪,撂倒了两个靠自己最近的人。
“动手啊!您动手啊!”
旅店老板激动地叫了起来,只恨自己的手受了伤不能去提拉费尔的衣领让他帮忙,他看着自己这方的人居然渐渐地落了下风,不由得更加大声起来,
“啊!看来您也是和他们一伙的了,我们这方的人都快被杀干净啦!”
话音刚落,他自己也被从下面射过来的一颗子弹击倒在地,一个人领着头走了上来,他看着拉费尔伯爵笑道,
“他当然是我们这一伙的啦,没头脑的势利鬼。”
“啊!吕贝里克!”
对面的金发少年兴奋地叫了起来,见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高兴地打招呼,他那位背后的盟友不由得抽了抽眼角,一甩手解决掉一个趁他不注意想要偷袭的家伙。
“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久违的吕贝里克带来的大队人马很快除掉了剩余的小股部队,他神清气爽地站在阿拉米斯身前,挑剔地看着他那惨不忍睹的脸,眼神却半是八卦半是探询地飘到了那个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出来的男人。
“嗨,别提了,我正要问你外面出了什么事呢!”
阿拉米斯原本就没有系上发带,金灿灿的美丽头发披在肩头,虽然说之前的战斗中他流露出的那股狠劲让人咂舌,但这么近距离一看,那妖艳的鲜红衬托得他的脸越发柔美,紧身的短外套和马靴也令他的腰身显得越发纤细柔韧。
见有外人在,吕贝里克最开始并没有接话,他的眼睛在拉费尔伯爵身上转了转,又盯着阿拉米斯那乌黑的眼珠看了一会儿,最后才微笑着模棱两可地说,
“我也是奉了国王陛下的命令才来的呀!”
“原来是这样,”熟知他的为人的阿拉米斯原本也没打算从他口里问出点儿什么,随口回答着,就将火枪重新别回腰里,然后率先朝门外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今天会有些混乱,你还是别出门去了吧。”
吕贝里克几步跟上了他,拦在他身前问道,他虽然长了一张阳光的脸,但眼睛里总是泛着幽幽的光芒,也难怪安娜形容他为“公狼爵士”。阿拉米斯摇摇头,撩起衣摆撕下一条布来,将自己那碍事的头发系住,转过来看着他说,
“米拉迪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她不见了?”
吕贝里克诧异道,他一直与阿拉米斯保持了通信,自然也知道安娜现在叫做“米拉迪”,但在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拉费尔伯爵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大了起来。
他们从吉星旅店冲出来,留下几十个人照看旅店,以防安娜他们临时又回来,接着朝远处的卢佛宫走去,从那个方向传来的火枪的枪声给他们指引着道路。巴黎的街头今天异常空荡,居民们在听到四面的枪声后纷纷关起门窗缩在家里面,那么在街头徘徊的就只有那些暴徒和卫兵了,阿拉米斯率先在前面走着,不时地朝哪个街角放一枪,而之前那个男人则像影子一样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沉默得像一块花岗岩。
拉费尔和吕贝里克并排走在后面,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大队火枪手,这一群人都没有骑马,因为在这个时候,谁骑着马出去无疑使找死,给人当活靶子,拉费尔抿着嘴唇,大理石像一般的脸庞显得比往常更加冷峻了,一想到自己的猜测,心底的烦躁不安就令他无法平静。
“那么您呢?”吕贝里克快步跟在他的身边,与他寒暄着,“您是来巴黎游历的么,恕我直言,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游历的好时节。”
“不,我并不是来游历。”
拉费尔的背脊挺得笔直,走起路来完全是一派军人风范,如果不说,谁也不会料到他是一位尊贵的爵爷。
见自己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男爵先生依旧不死心,他朝他靠近了两步,又接着讨好地问:
“说真的,刚才您在旅馆里为什么不出手?如果您肯帮忙的话,对于无论哪一方都是致命的打击,不是么?”
“这个么,“拉费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脚下步子不停,金灰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我的火药要留给更好的猎物。”
“砰”的一声枪响传到了安娜的耳朵里,接着,像是响应这枪声一样,陆陆续续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而这座灰色的府邸,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安静,要不是进来时看到了成群的仆役,那么她肯定是要认为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红衣主教显然也听到了那些不同寻常的声响,但他一点儿也不急着出去处理事务,反倒是在在理关心起一个小姑娘来,
“你不害怕么?”
少女微微一僵,却很快若无其事地放松了肩膀,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历史上的黎塞留不是死在此时此地,跟着你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肉吃,但是绝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安娜在心里默然了一会儿,然后诚实地摇摇头。
“不是很怕。”
“噗,”主教大人发出一声嗤笑,再次引发了少女的一阵激动。
原来黎塞留大人笑起来也是发“噗”的音!她挺了挺小身板,一股同样身为上辈子的豌豆射手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想不到您是一位勇敢的女士,”他笑着看着安娜,眼里倒是多了几分真正身为长者的慈祥,接着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来。
“听说您已经和贝里的拉费尔伯爵结婚了。”